“嗝~”

亞瑟王輕嗝一聲,滿碗湯飯,滿碗菜餚,令她心滿意足。餐館氛圍輕鬆,她也未刻意掩飾。但這聲嗝,卻讓眾人驚訝,連摩根也多看了亞瑟王幾眼。

“原來如此...確實不像平日的你。”

“我始終是我,與你不同。他人眼中,總需掩飾者才顯得奇異。”

“哈哈,這話不必對我說。我從不掩飾,倒是該問問你的皇后才是。”

她掩口,悄然吞下油炸冰淇淋,冰涼的滋味令她心神舒暢。久違的唇槍舌劍,依然令人愉悅。

“...”

亞瑟王只覺詫異,未向格尼薇兒追問。

“顯而易見,身為國王,你理應信任臣子,無需聽信挑撥。但在我看來,有些事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還是謹慎些為好。”

她微笑,摩根心中的情感雖已轉為複雜,卻尚未至極端。

砰!

摩根的暗示讓蘭斯洛特忍無可忍,非怒,而是罪惡感折磨著他。身為騎士,他明白自已的行為並非騎士之道,然而愛情悄然而至,面對格尼薇兒的落寞,他未能堅守矜持。

先是莫德雷德的質問,再是摩根的暗示,還有亞瑟王的信任...三重煎熬下,蘭斯洛特做出了決定。

“怎麼回事?”楚申先開口:“你們這些騎士看著點,飯還沒吃完呢,激動什麼?若敢破壞我的桌椅,休想在此用餐。”

“...”

蘭斯洛特頓時洩氣,正欲開口,卻被楚申打斷,一時不知所措。

“總之,別隨便拍桌子,這桌子你賠不起,明白嗎?”

“嗯...”

“哈哈哈!看來知道內情的不止我一人啊!”

摩根放聲大笑,她已明白楚申之意,心疼桌子只是藉口,楚申實不願蘭斯洛特在此地暴露,否則餐館恐將不保...

這不是玩笑。

“何意?”

蘭斯洛特起身,這次他學乖了,不能再忍,無論如何,他還有騎士的尊嚴,此刻,他選擇了尊嚴。

“王!”

“我來替你說。”摩根不想給騎士尊嚴的機會,輕笑:“其實,格尼薇兒與蘭斯洛特有私情!”

摩根說完,冷眼觀察眾人反應。

格尼薇兒滿面悲痛,蘭斯洛特如洩氣的皮球,渾身無力。莫德雷德大驚,拔出長劍,似要與戴綠帽的父親決一死戰。

楚申滿臉哀傷,媽的,餐館怕是要成為歷史了。

最淡定的仍是亞瑟王,她默默放下碗筷:“原來如此...”雖早有察覺,但經摩根點破,她才將碎片拼湊完整。原來如此,是她的第一聲感慨。

“喂!你這是什麼反應!”

摩根無語,莫德雷德幾乎衝出,卻強忍住了。

亞瑟王心性超凡,她看著格尼薇兒與蘭斯洛特:“說起來,讓格尼薇兒嫁給我,確是錯誤。我無法給予你什麼,卻要你伴我左右。”

“王!你在說什麼!這女人不貞!”

莫德雷德無法忍受。

“莫德雷德,讓我說完。”

亞瑟王揮手:“蘭斯洛特,我未曾料到是你。”

“請王責罰!”

“好了,蘭斯洛特,起來。我未曾料到是你,但我認為,你能給格尼薇兒幸福。”

“王!”

蘭斯洛特再次跪下。

“好了,起來,我不怪你們。”

亞瑟王的寬宏讓莫德雷德不解,也讓摩根困惑。即便你是女子...也不該如此吧?

“咳咳,你們在演家庭倫理劇嗎?”

楚申無奈,格尼薇兒淚流滿面,蘭斯洛特愧疚不已,莫德雷德憤慨,看來他得化解這場紛爭。

“見笑了。”亞瑟王無奈。

“不,我在想,亞瑟王何時會公佈你的真性別?畢竟,有些誤會,只要你坦白,便會煙消雲散。”

“...不太好吧?”

“那你這樣原諒蘭斯洛特,他們能接受嗎?”

楚申指向莫德雷德。

亞瑟王略顯無奈:“此事公開,或許也不妥。”

罷了,權當我一時狂妄之言吧。亞瑟王,實乃巾幗之軀!

嘩啦啦——!

室內瞬間奏響了驚愕的交響,莫德雷德手中的利劍脫手而出,蘭斯洛特亦仆倒在地,其面上的駭然不遜於前者!

莫德雷德與蘭斯洛特二人的認知怕是已支離破碎,畢竟二人未知亞瑟王的性別之秘。

“陛下,您……”

“唉……不錯。”亞瑟王頷首道:“楚申所言非虛,我確為女子。但我希望諸位能保守此秘密。我身為王者,性別無礙,但於百姓而言,此事必生疑竇,故需你們的誓言。”

亞瑟王為女子,一切疑惑便迎刃而解。

蘭斯洛特頓悟,格尼薇兒何以黯然,他又何以寬恕自身……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尚有一人,世界觀如碎玻璃般滿地狼藉。

楚申輕嘆:“依我之見,你們還是將此事明言為好,此刻隱瞞,對誰都不利。”

眼看飯時將近,楚申無暇顧及這些人,這不堪的家庭紛爭。

“貞德,勿再旁觀。將先前做雞卷剩餘的麵皮裁剪,我們包餃子食用。”

“餃子?”

“莉莉你也別閒著,小心吃多了待會兒真吃不下飯。”

“哼。”莉莉翻了個白眼。

其實此事易解,只需坦誠相對,無事不可化解。

“我來剁肉糜,看麵皮是否足夠,不足之處你們再揉些。”

“嗯。”

三人又忙碌起來。

亞瑟王又嘆:“莫德雷德,此事你須問你母摩根。此事由你親口說出,我難以啟齒。”

“你是女子。”摩根言罷,瞥了格尼薇兒一眼:“如此說來,你們二人至今未能孕育子嗣,便是為此?”

“……摩根。”亞瑟王無奈。

“嗯,你可以求我,否則你自已說。”

“……”亞瑟王沉默,望向格尼薇兒與蘭斯洛特:“你們二人的事,如今應明瞭了吧?雖遺憾,但我無法給予格尼薇兒任何承諾。若你們兩情相悅,我願賜福。”

蘭斯洛特深感羞愧,何謂騎士,王才是真正的騎士,即便為女子,在此情境下亦會動怒。但她並未,反而撫慰二人……

摩根的態度耐人尋味:“莫德雷德,你確為我和亞瑟王愛的結晶,然而並非男女結合,而是我以某種魔法達成。至於詳情,你們定不願知曉。”

她對此事過程毫不在意,說破天去,她的名聲已然糟糕,即便傳出,除了玷汙亞瑟王的聲譽,別無他害。

“……父王仍是父王?”

“不錯!王即你父!而我,是你母,如何?此答案尚可滿意?莫德雷德,你未遵從我的建議,如今些許恩惠便令你忘卻自我。”

“母親,我無需聽從您的意見吧?我已能自立。”

蘭斯洛特又驚,莫德雷德竟是亞瑟王與摩根之子?這究竟是何等世事……以魔法,此魔法太過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