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來的力氣,我再次舉起了匕首,湊準機會,對著水蟒滑膩的頭頸猛的刺去。
然而,並沒有單刀直入的爽感,反而像是刺在了水泥板上的堅硬,我的右手傳來麻木的劇痛,那把短刀也似乎盡了全力,脫手而去。
一股濃烈的失望感泛上心頭,我想脫離水蟒的身體,但那眯眯眼準備的揹包死扣的質量不是蓋的,任我如何掙扎,就是紋絲未動,我不由苦笑,還真是騎“蟒”難下了。
似乎被揹包的死扣折磨不止是我,水蟒的耐性也被我磨完了,它的身體突然鑽入水中,我的呼吸頻率再次崩了,難聞的水不斷湧入我的口鼻,我的呼吸逐漸微弱起來。‘
突然,一股巨力向我的一側湧去,接著便是劇痛地撞擊, 我的耳、鼻、嘴、眼睛裡面均流出鮮血的血液,原本要致我於死地的腹中之水,竟然被水蟒的撞擊岩石中,又奇蹟般的吐了出來,只是我的身體被摧殘的生不如死。
原來,水蟒也不是吃素的,眼看在水中無法擺脫我,乾脆找個岩石,要把我撞下來,接下來便是眼冒金星的劇痛波,我雙手抱著頭部,鼓足了全身的力氣,迎接著一輪又一輪,一輪比一輪重的撞擊。
我不知道,這波撞擊需要多久,我的身體能承受多少次撞擊之後才會變成肉渣,唉,大事已定,洞穴為墓,水坑為床,死的忒特麼不值了。
嘭!
一聲巨響在我的胸前炸開,巨大的衝擊力,使得水蟒活生生地倒進了水面,我被慣性的力道再次甩向了黑色的岩石,我還沒來得及享受擺脫水蟒的慶幸,我的後背就傳來史無前例的劇痛,似乎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被撕裂,每一塊骨頭被生生地砸碎,我的眼前一黑,嘴裡噴出一片血花。
我的神經在慢慢地模糊著,就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老皮收槍的動作,還有他呼喊著奔跑過來的身影。
劇痛伴身,但我身上的每一處神經都會拒絕老皮的,這是另一種求生的本能,但是,我還是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我逐漸恢復了意識,周圍還是黑洞洞的,只有身邊不遠處有一處微弱的火光,在無窮無盡的墨夜中,只有它帶給我一絲的溫暖和安全感。
我猛然你想起了什麼,艱難地抬起右手,摸向我的臉,這一個動作簡直要了我的老命,就這個微小的動作牽引著我全身的最敏感的神經,把疼痛的感覺精心分解,然後迅速放大,但是,那種警惕的意識始終支援著完成這個動作,要來確認臉上面具的存在。
“你要找這個嘛?”
這是老皮的身影,沉穩而怪異,我微微轉頭看到了火堆一邊的老皮,整個身體隱沒在身體中,只有那乾澀的臉皮還給我就是他的訊號。
黑暗中,映照著火光的白色面具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他的手中,像一面要命的旗幟,或者是勝利的奇蹟。
唉!我心中嘆著絕望的氣息,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死了的痛快。
“你想要什麼?”我冷冷地道。
“紅馬新秀陳少皇,
心狠手辣白麵郎。
怒戰龍馬解危局,
血鬥金衣破寶案 。
博得二女頻頻顧,
卻是馬家拋棄人!”
在我奔騰地殺意中,老皮這傢伙上演了一場詩詞大會,將我目前最大的秘密吟成一首打油詩。
“哼!老傢伙,是不是我還得誇你好文采”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我竟然慢慢站了起來,一邊活動手腳,一邊一字一頓說出這番話來。
“戰鬥狂人果然名不虛傳,一番生死搏鬥之後,還能跟沒事人一樣”老皮不停地打哈哈,消磨著我餘額不多的耐性,看來又得費一翻手腳了,現在的我置身青州軌界生死較量之中,已成騎虎難下之勢,已經不在乎多殺一個人了。
“我再重申一遍,你想要得到什麼?”
我不斷冷笑著,老皮這傢伙能在危急關頭救下我,定有所圖,不如開門見山,痛快一點。
說著,我觀察一下週圍的環境,此處仍然是八十八號洞穴,但已經離開水坑了,小妮子、紅姐和咪咪眼三人並不在此地,看來已經走散了,這樣也好,早些和老皮解決一些事情,這樣的話,接下來的路才會走的無後顧之憂。
老皮並沒有立馬回答我的話,他站在不遠處, 看著我那柔弱的火焰,竟然陷入了沉默之中,我試著走了兩步,身上的疼痛已經減輕了,現在完全可以出手。
“大少爺的忌日是7月23日吧,不知馬少可還記得?”老皮猛然結束了沉默,打破了黑暗的靜謐,傳來了話音。
“嗯?”我似乎意識沒反應過來,作為現在社會的我,對封建時代的稱呼有點不感冒。
“哦,就是你父親的兄長,你的大伯父!”老皮似乎看破了我的疑問,有解釋了一遍。
馬家,大伯父、父親,三叔等等都是我馬家的家事,我不明白老皮提起這事是為了什麼,有些不耐煩,又有些愧疚。
我作為馬家唯一的第三代男丁,因為種種原因,對馬家的過往,真的所知有限,若不是以馬駒身份進入紅馬公司,還真是妥妥地貫徹著“馬家棄子”這個宗旨。
我所知的,無非就是馬老頭是個李家隊伍的一個逃兵,他年輕的故事就是那個未聽完的故事。父輩們,父親和大伯馬治國是馬老頭的養子,三叔馬建國才是親生兒子,截至目前,三位父輩均已去世了,同輩中,小妮子是父親外出帶來的無父無母的小丫頭,而超子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僅此而已。
至於大伯父馬治國,我的記憶是斷裂的,因為他的事情我好想一直矛盾的記憶。
前不久,陳國斌幹事輾轉破獲十幾年前的一樁大案,就是王超父母王文義夫婦的案件,透過罪犯的供述中,我第一次聽到了大伯父馬治國神秘去世的事情,父親因為大伯之死和魏芙蕖有情人未成眷屬,導致馬老頭和父親失和,遠走考古,這應該是我出生前的事情。
但在我小時候的記憶中,大伯馬治國並沒有去世,他還給送了一份生日禮物,就是那枚從東方誌傑手裡騙來的紅寶石戒指(我的那枚其實是我大伯仿造的,卻騙了東方誌傑真的那枚)。
“不錯,我大伯的忌日就是7月23日”。
“你覺得你大伯對你如何?”
“我父親馬愛國與大伯都是馬勁光領養的,因為命運的相似,他們兄弟情深,大伯並沒有子嗣,將我這個唯一的侄子視如已出”。
“哈哈,這就對了”老皮的乾澀臉皮竟然泛出了拙淚,他轉過身,對著無盡的黑暗喃喃道,“大少爺,你的眼光果然非不尋常,我等望塵莫及啊”。
聽著這話,我隱約覺得這老皮似乎與大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這激發了我的探求大伯死亡真相的慾望,於是,我逐漸放下警惕,等待著老皮地再一次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