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那人突然唸叨了一聲。
不知為什麼,我聽的異常清楚。
那一聲伴著砍刀的銀光和勁風在我眼前和耳邊一閃而過,接著我就被拖起來了。
耳邊是超子的呼吸聲,我趕緊站起來。
緊接著小妮子也跟過來了,我們三人狼狽竄逃。
我心裡有疑惑,回身偷看。
只見原本混亂的戰場,已經明朗化,白色面具青年紛紛將砍刀對準了刺青打手和“金”字衣。
白色面具們武力超人,就在我轉過街角的時候,刺青和“金”字衣那夥人已經躺在了地上,哀嚎不斷。
那個要砍死我的黃毛青年,一直眺望著我們逃走的方向,血淋淋的臉上,眼神複雜。
這還沒完,轉角的這邊,一個蒙面的窈窕身影,早已等的不耐煩,貼近我的身就是臨門一腳。
肚子上傳來劇痛,我的身體瘋狂的飛退,撞在牆面上,嗓門上一陣腥甜,痛的我眼前一黑。
“東西拿來!”
一聲呵斥,充滿了南方口音,甚至嗲的要命。
“我說姐們,阿文那點風流債能不能改天再約,今日是要命的時刻啊!”
超子一聽急了,趕緊扶起我,我的嘴角溢位了血。
這聲音我似乎在哪裡聽過?
雖然寶島偶像劇的時代已經過去,但是這種嗲的要命的發音已經銘記於心。
沒錯,近似南方口音,但真真的不是。
就是寶島的,而且就是昨晚那刺客。
“你是昨晚那個.......”小妮子嚇的不輕,但,沒說完的話,變成了粗口“媽的!”
我定眼一瞧,頓時頭皮發麻,這個窄小的小巷已經成了我們的死亡之地了,我們的兩頭都被堵上了。
一邊是刺青,一邊是金字衣,砍刀在地上擦出了刺耳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索命音。
這時,旁邊的小妮子氣息突然亂了。
我回頭一看,小妮子的酥胸起伏著,眼神盯著金字衣,渾身瀰漫著殺意!
難道小妮子與金字衣有仇?
還是金字衣的目標就是小妮子?
場面的變化,寶島刺客也有點不明所以,驚的不輕。
他們慢慢地靠近了,我的心中泛起了絕望。
死在頃刻,我不想死不瞑目。
我突然衝近寶島刺客的身邊,一把扯下她的面罩,迎面的那雙好看的眼睛充滿了慌張。
“原來是你!”
“原來是你!”
我和超子異口同聲,認清了那個刺客,來自寶島的刺客。
一個高冷的女子,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那便是火車上同行的女子。
但這女子根本沒搭理我倆,也再沒向我要東西。
其實,她想要的東西我是清楚的,但我那會兒沒想起來,甚至事件過後的三年裡面我也沒想起來,事情好像就這麼遺忘了。
嘭!
一聲巨響衝擊著我的耳膜。
那是寶島妹子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東西,黑乎乎的,我再蠢也知道,那是槍!
巨響震碎了周圍住房的玻璃,震退了兩邊的漢子,我們仨也從死亡邊緣被拉回來了。
在兩方人馬落荒而逃的時候,我暈了,暈的很徹底,暈的很不爭氣。
據超子講,這次流血事件抓了很多人,而誤打誤撞的我們三個人,因為沒有任何牽連而被無罪釋放。
我知道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因為有人認出了我的秘密(菩提日蓮),這是超子和小妮子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的菩提日蓮,那個黃毛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實的,就在暈倒那一刻,我再次看到了黃毛,他就躲在不遠處看著。
還有寶島妹子,那的那雙好看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的上半身,手裡的槍慢慢指向了我......
一週之後,我的身體康復,馬上就要出院了,背上多了幾道疤,難看的要命。
超子告訴我,在我們絕望的時候,陳國斌幹事來了。
他本來就痛恨打架的人,尤其是看到有刺青的人,二話沒說就將所有人帶回了保衛室。
而我們是本地的小青年,假期來軌街看熱鬧,誤闖了兩夥人的私鬥。
幹事們一核查我們的住址和身份,還有陳國斌幹事的作證,自然清楚。
於是我被送到了醫院救治,啥屁事沒有。
經他打聽,那個美女刺客就是寶島的,手裡有同胞證,已被遣送回寶島。
還有,超子告訴我,自從把我送到醫院後,小妮子再也沒有來過。
她早就看我們哥倆不順眼,尤其是我,在她眼裡,我是個十足的廢物,被家裡趕出去的一條狗而已,她對我的不屑,早已深入骨髓。
即便如此,自已身上的使命終不能忘,軌街還是要去的。
這次我倆學乖了,換了一套成熟穩重的衣服,打了個計程車,就鑽進了軌街腹地。
常武是我爸的助手,我沒有見過,他在我爸的身邊五年之久,也是知道大部分內情的人,我希望透過他了解一下父親的情況。
“常來居”是常武的店名,它在古玩街的腹地,但十分不顯眼,費了大半天的功夫,終於找到了。
可看著眼前的人,以及纏繞在空氣中的古董的土腥味,我的心沉到了海底,額頭汗如雨下。
他哥的,常武這個人,我和超子都認識。
我們因天珠結緣,他喜歡帶著墨鏡。
沒錯,就是一週前在古玩街口忽悠老實男的墨鏡男。
他手裡的兩個鐵疙瘩轉的飛快,空氣在凝固,我感覺鐵疙瘩馬上就要親吻我的臉面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呀,你們兩個傻叉還敢來?”
常武笑的肆無忌憚,“那天沒機會跟你倆練練,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常爺的風範,讓給你倆知道一下軌街的規矩!”
“淡定,哥,那天是我的錯,請您暫息雷霆之怒!”
超子這廝還特麼嬉皮笑臉,自以為幽默十足。
但常武顯然已經不耐,一個巴掌打的震天響,超子頓時驚叫起來。
我一看勢頭不對,趕緊亮出身份。
常武的身體一頓,我知道有戲,但他的眼睛裡面閃過驚慌。
他放下鐵疙瘩,點了一根菸,在煙霧繚繞中,臉色變換不停。
“小子,既然你是馬總的公子,那以前的事情就此磨平,但馬總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了的,現在的你知道了並沒有好處,如果不想死的話,今天我沒見過你!”
常武的話如同大地驚雷,震的我耳膜生疼,心中疑惑頓生,乾脆坐下來,一副你說不清楚我不走的架勢。
但常武根本不吃這一套:“馬公子,看在馬總給我多年照顧的面子上,哥們給你一個勸,無論考古界還是古玩行,要想橫行無忌,回家跟馬老大多練練,長點道行,再來吆喝,不然死的連渣都沒有!”
就在我倆識時務的離去,在出門的那一刻,我聽見了常武的感慨:
“這世道怎麼了,馬老大和馬總都是驚才豔豔、隻手遮天的人物,為何他的後代卻是如此垃圾,看來永遠鬥不過金家了,呵呵!”
這話太傷人了,我的心裡有些反酸,疑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