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穿書前他已在大潤發殺了十三年的魚[快穿] 黑貓白襪子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地宮之中,立在劍上的高大男人,身形微微一凝。
江離見他沒有動作,忍不住微微蹙眉,抽空又看了一眼原著,那上面對於燕昱瀾的一番心理活動倒是描寫得挺細緻的。
【身處這等死境,自然是不能瞻前顧後,猶豫不決。
燕昱瀾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掃過了那兩人:只見江銜玉身形搖晃,面白如紙,整個人已被嚇得失了血色,好似下一秒就要因為腿腳不穩而摔下蛇窟。
而江離雖說早已被人封住經絡,失了武功,可他到底也是被江流石充當碧澗山莊繼承人培養過的。
有少時功夫打底,江離站得要比江銜玉穩得多,縱然神色上略有些慌張,但比起已經嚇暈了頭的江銜玉,江離的情況實在要比後者好上許多。
再者,江離乃天靈之體,體內的天靈血號稱可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即便是真的落入蛇窟之中,也不至於像是江銜玉那般必死無疑。
燕昱瀾眸光微閃,轉瞬間心中已有了決斷。
偏偏就在此時,那江離彷彿已經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忽然間轉過頭來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暗淡的光線中,少年的眼角處似乎有淚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可等燕昱瀾凝神望過去時,江離已經回過了頭,只露出了半張沒有表情的側臉。
“江離,你先堅持住,我把銜玉帶到安全的地方過後再來救你.”
燕昱瀾沉聲說道。
“……好.”
江離很是平靜地應了一句。
而聽到那毫無波瀾的回答,一股難以形容的澀意莫名的湧上了心頭。
就連燕昱瀾自己也說不清,他此時此刻的不自在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也是權衡利弊之下才做出了選擇,他明明就是問心無愧。
想到這裡,燕昱瀾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然後朝著江銜玉一躍而去——】
*
現實的地宮中——
陸九已經沉默了好一會兒。
(流汗)(惶恐)(焦慮)(拼命擦汗)(四處張望)(流汗)
……
就連江銜玉也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強烈的恐慌讓他本能地逼出了幾滴眼淚,做出了一副淚盈於睫的可憐模樣。
“昱瀾哥,別管我,帶我哥走……我,我反正是個廢人,帶我出去於世間也沒有任何益處,可是哥哥乃是天靈之體,天資過人,他比我有用得多.”
“我不過是個累贅,可有哥哥在你身邊,花伏鳩那個魔頭投鼠忌器,自然……自然不敢痛下殺手,你和哥哥自然也能逃出去的……”
江銜玉顫聲說道。
可他越是說,心就越是止不住地往下沉。
按照他的設想,他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無論如何燕昱瀾都應該出言安慰他一番才對,可此時那人卻依舊沉默,不發一言。
江銜玉意識到了燕昱瀾此時的反常,也顧不了別的,連忙哭訴道:“我死了以後,你和哥哥一定要白頭偕老……”
倒是真像是怕自己拖累別人,在這裡說遺言。
就是話語裡的暗示委實有些太直白了些,聽得人只想笑。
江離聽著身側之人悽慘的哭腔,連忙側過了臉好掩飾自己微微抽搐的嘴角。
【系統:別笑……小江,千萬別笑,這是關鍵劇情,你笑了劇情線偏離度絕對會走高的!】
江離知道小二說得沒錯,畢竟在劇本上,這一段是被特意標示出來的重點段落。
江離要是笑出聲,故事線的進度恐怕要倒退好幾個點。
不得已,江離在腦海中把自己這輩子所有悲傷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這才勉強繃住了情緒。
可江離能繃住,卻不代表陸九繃住。
陸九自認為自己是個很單純的人。
此時在場就三個人,江銜玉又吵又沒用,正如他自己所說就是個累贅。
而江離作為如今的老大,就算是拍馬屁,陸九自然也應該以江離的安全為重。
於是陸九也沒有多想,高大男人的身體稍稍繃緊,眼看著就要往江離這邊飛來。
糟了——
見到這番情景,江離瞳孔一瞬間縮緊,臉色大變。
他連忙以密語傳音,衝著陸九便咬牙切齒地叱道:“你往我這邊來幹什麼?你現在可是燕昱瀾!還不帶著那傢伙趕緊滾?”
陸九身在半空,耳邊驟然響起江離的呵斥,身體倏然一晃,差點直接倒進蛇窟。
好在他動作極快,哪怕心中愕然,依然在空中穩穩一個鷂子翻身,爾後便輕巧地朝著江銜玉掠去。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在陸九勾到江銜玉的同時,他腳下那處地面也發出了“咔嚓”一聲,然後轟然碎裂,化作塊塊碎石墜入蛇群之中。
江銜玉頓時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這下他的恐慌是徹頭徹尾的真情實感,也顧不得在修飾自己的聲線,整個人嚎得就像是被抹了脖子的公雞,十分淒厲。
陸九嘴角一抽,下意識地把江銜玉拎遠了些。
於是江離便看到陸九宛若鄉下人提豬仔一般,只用手指頭勾著江銜玉的腰帶,倒提著那人遠遠朝著安全的地方丟了過去。
“砰——”
黑暗中響起了人身落地時的悶響,還有江銜玉的哀哀痛呼,聽著都知道摔得不輕。
陸九卻連看都沒多看江銜玉一眼,把少年丟到穩固的甬道中,便急吼吼地迴轉身體準備來拉江離。
【進度通報:世界線整合程度下……】
江離一看到視野裡彈出的警告,臉色霎時便得無比森然。
【滾遠點!】
又是一聲密音厲喝,陸九隱約只感到一陣怪風拂面而來,下一秒,整個人便像是被無形的手拎住了脖頸的貓,同樣被丟到了遠處。
等陸九頭暈腦脹爬起來,看到的,是江離如今悽然地站在遠處,周遭的黑暗稠如沼澤,好似下一秒就能將那麼瘦弱蒼白的少年完全吞沒。
也不知怎的,陸九看著那被自己“拋下”的少年,心臟猛地緊了緊。
結果下一瞬他就聽到了江離不耐煩的驅趕。
【帶著那傻逼快點滾蛋,你礙到我了!】
“咔嚓——”
簡直就像是為了回應江離一般,就在江離密語落下的同時,陸九與江銜玉所在的地面竟也出現了道道裂縫,眼看著即將跟之前那處甬道般齊齊崩落。
這下,別說是讓陸九回身去“救”江離了,陸九若是不立刻離開,自己恐怕也要折在這裡。
無奈之下,陸九再怎麼惶恐,也只能戰戰兢兢拽住江銜玉,一路朝著地宮外部倉皇逃去。
不過在離開前,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往回多看了一眼。
江離所在的位置,如今早已斷裂。
瘦弱的少年墜入黑暗,宛若一片瑩白透明的花瓣,被濁黑的泥沼漸漸吞沒。
江離的髮髻鬆了,一頭墨髮頓時散開。
隱隱的,他似乎朝著陸九笑了笑。
鮮紅的嘴角勾起,又是那麼一抹淺笑。
【“真乖.”
】
他彷彿這麼對陸九說道。
再然後,轟然倒塌的甬道巨石,便徹底掩去了江離的影子。
“江……江離?!”
陸九脫口而出,忍不住喊道。
*
【進度通報:世界線整合程度恢復】
“啊啊啊終於走了.”
江離目送著陸九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那不靠譜的傢伙,一顆心這才慢騰騰落回胸腔。
【嚇死我了,他是不是有病啊,活著不好嗎?他來救我幹什麼啊?!】
江離衝著小二抱怨了起來。
幸好,在關鍵時刻迫於江離淫威,陸九帶著江銜玉跑路的行為總算得到了劇情承認,保住了江離那珍貴的世界線整合度。
江離平躺在柔軟潮溼,蠕蠕而動的蛇群之中,放鬆了身體。
【我聽說你們人類有種特殊的精神疾病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可能陸九也屬於這種人吧?】
系統也對方才的意外充滿了疑惑。
那本來應該是最沒有風險的橋段才對——但凡不是個傻子,如果有機會擺脫威脅恐嚇自己的人,當然會選擇另外那個雖然蠢但是孱弱無害的傢伙吧?
而那剛好就符合故事線的走向。
誰能猜得到陸九這人竟然不按牌理出牌呢……
江離和系統短暫地在蛇群中面面相覷了一番,然後就聽到不遠處忽然響起了一聲沙啞的低笑。
身著黑衣,容貌陰鷙的男人緩步朝著江離而來。
他所行之處,那些怪異醜陋的蛇群就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毒物一般紛紛朝著兩邊避開。
幾名被挖去了眼睛,割掉了舌頭的蛇奴將手中蠟燭高高舉過了頭頂,侍奉在男人身側。
他們手中的蠟燭一下子就把原本昏暗的地宮深處照得雪亮。
男人垂下眼簾,專注的目光一點點描摹著地上那人單薄瘦弱的輪廓。
怪異兇殘,花紋豔麗的群蛇正貪婪地聚集在江離身側不斷蠕動,最後甚至形成了一團又一團半球形的蛇團。
它們並沒有像是對待其他入侵者那樣兇殘的吞噬掉江離,但身上分泌出了大量粘液,幾乎將江離的衣衫完全浸透。
一股馥郁微腥的甜香溢滿了整處地宮,江離的身體蜷縮成了小小一團,正緊閉著雙眼,身體微顫地嗚咽個不停。
“嗚嗚……”
在發情的蛇群中,少年的哭泣細若遊絲。
男人貪婪地凝望著眼前怪異又旖旎的畫面,聲音低啞。
“真是毫不留情就丟下了你呢……阿離,原來這就是你寧願背叛我也要喜歡的那個人?
他輕柔地衝著自己舊日的禁臠說道。
果不其然,在聽到了他的聲音之後,江離整個人就像是被凍結了一樣,就連喉中恐懼的哭泣也瞬間消失了。
*
【不是吧……就這種人,算是人氣男二?】
沒有一點喘息就開始了跟重要男二的對手戲份,江離自然是不太情願的。
老實說,光是看到穿書局發過來的後續劇情,他就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作響。
地宮裡出現的這位仁兄自然不是旁人,正是那位號稱把江離寵到要星星不給月亮的魔門少主……不,現在已經不算是少主,而是魔教教主花伏鳩了。
根據劇情,他之前也是心不甘情不願才放任江離被正道人士“救”走。
在蟄伏的這段時間裡,花伏鳩在崑崙劍派放了無數眼線一直在密切地監視著江離。
所以他無比清楚,江離在離開了魔教後,很快就戀慕上了崑崙劍主之子,白鷺劍燕昱瀾。
對於一名就連江離見到旁人都吃醋吃到恨不得挖出江離雙眸的妒夫,這段時間花伏鳩內心憤恨可想而知。
而方才發生的所謂的“好戲”,也正是花伏鳩特意設計的,就是為了讓江離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愛之人另擇他人留他去死。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想要徹底摧毀一個人的意志,讓他完全心灰意冷生無可戀,最後徹頭徹尾淪為毫無意志可言的“聽話”戀人,花伏鳩還準備了許多許多手段……
【設定上花伏鳩就是一個完全不懂愛的人啦。
他超級沒有安全感,所以只想讓主角受從身到心完全成為他的所有物。
要知道這年頭越是這種不懂愛的人,就越是容易搞出一些虐身虐心的事情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在腦海裡,小二一直在不停地跟江離分析著花伏鳩的人設和接下來劇情存在的必要性。
江離:……
若是平時江離也就打個哈哈隨便系統怎麼胡謅了。
可此時江離看著新鮮出爐的花伏鳩線劇情,神色卻是古怪。
【你確定這叫“虐身虐心”,不叫滿清十八大酷刑?】
他實在忍不住嘲諷了小二一句。
畢竟按照接下來的劇情發展,花伏鳩把江離帶回去之後,直接就催動了ying蛇之毒。
因為江離不願意屈服,花伏鳩氣急敗壞中,乾脆就將江離投入了水牢,以千年寒冰融成的雪水浸泡了七天七夜。
花伏鳩知道,江離這個人,最是怕冷與怕黑——當初剛被擄進魔教時,魔教便刻意將一群俘虜棄置在冰天雪地的雪山地牢之中。
就這麼不管不顧過了半個月再去看時,原本被鎖在牢裡的人,差不多都已經自相殘殺死絕了。
白骨森森的牢房裡,還能喘氣的人,只剩下江離與江銜玉兩人。
據說在那樣必死無疑的境地裡,江離正是靠著自己的天靈血,給自己和那弟弟續上了命。
可活是活了下來,從那時開始,江離便格外的怕冷怕黑。
可花伏鳩沒有想到,即便是在水牢裡泡了七天七夜,他那可憐巴巴的小情人,竟然依然保持著最後一絲神智沒有崩潰。
甚至,那人還假裝屈服,想要偷偷逃跑。
花伏鳩只好親自動手,一寸一寸捏斷了江離的腿骨。
【“阿離別哭,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抱著你去。
無論你想要幹什麼,我都會替你去做……所以,阿離根本就不需要動啊……“】
若不是因為在水牢裡寒氣浸骨,身體異常虛弱可能撐不住斷肢之刑,花伏鳩險些動手切下江離的四肢。
面對如此悽慘的江離,即便是花伏鳩的屬下中也有人不由自主心生不忍。
一名當初曾經受過江離恩惠的魔教教徒,冒著風險替江離送出了一封求救信。
那是江離含著血淚,一字一句寫給燕昱瀾的求救。
可是第二天,那沾著血的紙條就再一次出現在了江離的面前。
【“阿離,是我哪裡做得不對嗎?為什麼你就這麼不喜歡留在我身邊呢?明明那傢伙早就已經拋棄你了啊?”
】
面對江離驚恐的目光,花伏鳩咧開嘴笑了起來。
他的態度是那麼溫柔,宛若這世上最深情不過的情人。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會帶著那麼溫柔的笑容,強迫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少年躺在他的懷中,親眼目睹了那名教徒被酷刑虐殺致死的全程。
【“噓,別哭啦,真是的怎麼這麼愛撒嬌,你不是覺得他人很好嗎?為什麼連他死的樣子你都不看呢?”
】
然後……
【“阿離還是太漂亮了.”
】
【“那傢伙也是被你勾引,所以才會做出這種棄教之事吧……”】
在“江離”的慘叫中,花伏鳩自顧自地低語著。
他伸出手,將一張燒紅的面具,覆在了少年的臉上。
……
【“阿離的眼睛好美。
可是,阿離為什麼總是不看我呢?”
】
【“好嫉妒……好嫉妒那些人能聽到阿離的聲音……總有一天,他們也會跟那傢伙一樣喜歡上阿離,然後幫助阿離離開我吧?】
花伏鳩痴痴地看著已經徹底不言不語,宛若泥塑木偶一般的少年,然後伸出手,示意手下以魔教秘法,縫上了江離的眼睛與嘴唇。
*
江離自詡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小世界的資深人士了。
可當他看到花伏鳩線的原主劇情時,還是看出了滿臉痛苦面具。
他不懂。
那些在更高維度注視這個小世界的觀察者們,真的會覺得這種劇情很爽嗎?
【系統:這是就是病嬌系渣攻啊!現在很流行的。
】
小二訕訕地解釋道。
江離:“……”
【系統:真的,你仔細琢磨一下,這種cp的感情線其實還是很好磕的。
】
江離:“……”
【系統:就是那種,我愛你愛到瘋狂,可我也知道你永遠都不會真正的愛我。
而我唯一能夠做的,是把你徹底毀掉。
只有這樣,你的身體就才能徹徹底底屬於我,你毀容後也只有我會愛你,縫上你的眼睛,你就再也看不到別人,剪掉你的舌頭,就再也不會說出令我心痛的話語……】
【江離:停!閉嘴!不要說了。
】
【江離:我覺得他這傢伙……應該被抓起來。
】
小二聽出了江離滿滿的嘲諷。
【系統:……不,不管怎麼說,這兩個人之間的互虐還是很有看點的啊!尤其是到了追妻火葬場環節,等到花伏鳩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愛,他才會意識到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什麼。
每次一想到當初他對江離做的那些事,花伏鳩就會就痛不欲生,肝膽俱裂,後悔萬分。
】
聽到熟悉的句子,江離頓了一瞬。
【然後呢?】
他問。
【系統:什麼然後?】
【江離:不是說火葬場嗎?花伏鳩火葬場了啥?】
【系統:……痛不欲生,肝膽俱裂,後悔……萬分。
】
小二的回答漸漸遲疑。
……
【江離:哦。
】
*
字越少,事越大。
系統一看到江離回應他的那個“哦”,程式就開始莫名其妙地報錯。
用人類的說法就是……它有種不詳的預感。
上一次出現類似的報錯,還是江離在一投放到這個小世界就捅死了重要劇情任務燕昱瀾的時候。
因為這段時間江離都一直在積極乖巧的走劇情,系統甚至都覺得,那大概就是返聘人員剛回歸職場時候產生的水土不服,才導致一開場就出現了那麼可怕的錯誤。
同樣的事情不至於出現第二次啦……
之前系統一直是這麼安慰自己。
可現在,它有點不確定了。
【系統:你忍一忍,我給你開痛覺遮蔽!一點點都不痛的!】
【系統:這段劇情真的很關鍵,你別亂來啊!主角受雖然被虐身虐心,但是他有天靈血啊,他身上被花伏鳩搞出來的那些傷之後都會被修復的,你信我啊啊啊……】
*
然而江離早已無視了系統的慘叫。
脫離了思維世界,年輕孱弱的少年在蛇群中倏然睜開了眼睛。
他對上了花伏鳩的視線。
平心而論,花伏鳩作為這個世界的重要劇情人物,皮相著實不錯。
帶有西域風情的眉眼深邃宛若刀削,鼻樑,下顎都是冷硬消瘦的線條,唯獨眼梢是上挑的,因此花伏鳩的神態,總是格外邪魅而又陰森,看上去更像是某種冷血生鱗,貪婪飢渴的野獸,而不像是有理智的活人。
在以往那麼多年的時光裡,江離甚至都不敢真正地抬頭看花伏鳩。
因此,花伏鳩從來都沒有想過江離會像是現在這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怎麼看我看呆了?想我了?”
花伏鳩輕笑著撫上了江離的臉頰。
然後他便無比驚訝地發現,自己掌心之下的少年竟然也對著他露出了一抹淺笑。
“嗯,我只是覺得,你這張臉還不錯的.”
江離忽然對他莫名其妙地說道。
也就在此時,花伏鳩才驚詫地發現,江離的瞳色竟然是如此幽深漆黑。
而在那漆黑的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淬著冰冷鋒利的冷光,直朝著他而來。
*
“嗤——”
一聲潮溼的穿刺之聲。
花伏鳩的身體倏然僵住。
他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
鮮血漸漸沁出,染紅了握刀之人白皙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