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走在骯髒的街上,停在了一個縮在角落邊的少年身邊。
“喂,小屁孩,把頭抬起來。”
地上的小乞丐緩緩抬起頭來,愣愣的看向身著一身華服的你,像是沒反應過來。
你看著滿身髒汙,瘦骨伶仃的他,嫌棄地說:“嘖,真醜。”
“小孩,跟我走嗎?我保你衣食無憂,不再與豬狗爭食。”
“不要。”
你沒想到他會拒絕。“小屁孩,你可沒有拒絕的權力。”你皮笑肉不笑地說,給他施加了一個懸浮咒,提溜著他離開了。
【系統系統,你說這個少年反派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正常情況下,他不應該會感激涕零,立刻答應嗎?】
【你也不看看你自已,別人都是溫柔地,充滿同情地對別人說的。哪裡像你不講禮貌,還嘲笑他?】
【我可沒有嘲笑我說的是事實,誰會對著散發惡臭的一團抱有同情之心啊!】
嘚,沒法聊了。
你帶著他來到你所住的小木屋裡。你癱在搖椅上,對他說:“我這太冷清了,所以想找一個人類僕人,你只是被我選中的幸運兒而已。我給你提供吃食,教你一些防人所用的技能,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哦,對了,除非你哪天能打敗我或者能弄死我,不然我們沒得談的,你就乖乖地呆在我身邊,別想跑。懂了嗎?”
他沒有反應,你也懶得管他。“那邊那間是你住的房間。現在去把自已收拾乾淨,再來見我。”
他還是沒有反應。
“有脾氣!”你說,“那行,我就看你能犟到什麼時候。”
緊接著便有東西走進木屋,這個東西是你閒暇時隨手做的巨型火柴人。它緩緩走近他,最後站在他的身後。“我給你五秒鐘,再考慮一下。不答應的話,我就讓他將你的衣服一件件的剝乾淨。”
說實話,你在威脅他時並不想盯著他看,你也並不對他皮包骨的身體感興趣,但無奈書中這位女反派還就是葷素不忌,你的視線只好留戀在他身上。
你打了一個響指火柴人多出幾隻手,將他束縛住了。“五、四、三、二、一。”
你又打了一個響指,火柴人將他的上衣撕開。“五、四、三、二、一。”
你將手抬起,做出打響指的姿勢。他終於開始劇烈掙扎,吼道:“我現在就去!”
你讓火柴人放開了,他打了個哈欠,又躺回搖椅中,說道:“早這樣不就對了,快去,洗完澡再出來見我。”
他落到地上,慢吞吞的站起身,走進浴室。
你躺在搖椅上,昏昏欲睡,等了許久他才走出來,只不過身後又跟了個火柴人。“你還真不死心啊!還想跑!”
“過來,站到我面前來。”
你的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看向你,還在滴著水的頭髮緊緊地貼在他的頭皮上。你撩起他的劉海。
洗去臉上的汙垢後,他的容貌才真正的顯現出來。
你自動忽略掉他眼中毫不遮掩的憤怒與仇恨,點評起他來了。粉雕玉琢,過於纖細的體型和臉上因熱水而恢復的淡淡的血色,讓他看起來像一個精緻的,脆弱的洋娃娃。
【長的還不錯,就是和我那堆小情人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是吧,統統?】
系統沒興趣回答你的話,少年長的確實不錯,但還不足以勾起你的興趣。可原文中的女反派看到他時的眼神應為露骨的,狗見了肉一般。
本質上是要讓他明白我是一個膚淺的人,我看上了他的容貌那種。你想。
於是少年便見你撩開他頭髮後,突然怔住了,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你捏他下巴的力度更大了,他有些吃痛,但沒有吭聲。半晌,你才緩過神來,竟向他道了歉。你鬆開手,只是鬆開他之前,你的手在他的下巴處曖|昧地撫摸了幾下。你疲憊地閉上眼,向他揮了揮手:“你先走吧,那兒的火柴人會帶你熟悉一下你的工作。”
【呸!簡直不要臉,原本一個好色的女魔頭被你搞成因情所困的痴情人設。】
你回它【驚!帝國大魔法師圈養一位小乞丐,竟是因為……】
2
因著他的外貌,你的態度軟化了很多。
“你叫什麼?”你問他。
他的嘴唇一開一合,你卻盯著他的臉出了神。小半會兒,你才說:“哦……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沈驚堂了。”
他沒有應,也沒有反抗這件事,便這樣定下來了。
因為他的外貌,你給了他許多便利。
“小屁孩,”你喊道,“給我倒杯茶來。”
過一會兒,他端著茶杯過來了。“放這兒,”你指了指茶几,又指了指一旁的板凳,“坐下。”
你沒有看向他。“喂,小屁孩,你想學點什麼,我都可以教你。”
沈驚堂知道你是帝國千年來天賦最高,也是走的最遠的魔法師,他知道你很厲害,如果他不選好方向,那麼他將一輩子被困在這裡。
“劍術。”
“劍術啊……”你陷入回憶當中。
“再學一點魔法吧,技多不壓身。”你說。
“好。”他知道你並不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他曾經反抗過,但無一例外被大發雷霆的你給折磨的體無完膚。漸漸的他學會了蟄伏,像一條毒蛇一樣,耐心地等待著獵物放鬆警惕,一邊給他致命一擊。
第二日清晨,火柴人將他從被窩中抓下床,將他帶到了一名陌生男子身邊。
“你好,你就是宋瑜帶回來的孩子嗎?”
“嗯。”
“我是燕瑾。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簡書老師了。”
他聽到男人的名字後,猛地抬起頭來。“燕瑾?”他不可置信地問。
“對,我是。”
沈驚堂仔細觀察男人。
芝蘭玉樹。
他應當是燕瑾。片刻興奮後,他冷靜下來,他明白,這是他外表所帶給他的紅利,他意識到那個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高。
你又一次在搖椅上睡著了。
“老師。”
僅幾日,燕瑾就獲得了沈驚堂的信任,他恭敬地問:“你在看什麼?”
他順著燕瑾的視線看去,便看見了熟睡的你。“抱歉,”燕瑾說,“你繼續按照我剛說的訓練。”
燕瑾走進你的房間,而後帶著一張毛毯出來了。他輕輕地將毛毯蓋在你身上,卻沒想到驚醒了你。
“嗯……燕瑾?怎麼了?”
他笑了笑,輕聲說:“沒什麼,我要去教沈驚堂了。”
你看像沈驚堂經過幾年來的飲食調理和劍術訓練,他的身子抽條了許多,不再是曾經瘦弱的模樣。你捏了捏他的臉,說道:“臉上有肉了,看來我養的還不錯。”
他像是沒知覺的木頭一樣,一聲不吭。
“怎麼這麼陰沉?多笑笑嘛。”
多笑笑?像那個沈驚堂一樣,來取悅你嗎?
他依舊是面無表情。
“帝國最高階學府,你想去嗎?你現在的知識水平已經和同齡人一樣,我已經告訴燕瑾,讓他過幾日就帶你去上學。”
“當然,”你揉了揉他的頭,“放假必須回來。”
3
沈驚堂本以為你是在騙他,畢竟你經常這樣,變化無常。但沒想到過幾日燕瑾真的讓他收拾東西,準備入學。
“那個女人真的讓我去?”他現在都還記得你開的霸王條款。
燕瑾說:“沒大沒小的,你別看她天天這樣對你,她是最嘴硬的,同時也是最容易心軟的啊——”
她?心軟?沈驚堂想:你們不過是被她表面所騙了而已。
正說話間,平日裡看護他的火柴人提著他的包裹一顫一顫地走出來了,它猛地將包裹扔在他們面前,似乎是在催促著他們趕快滾。
“它在趕我們走呢。驚堂,我們快走吧。”
過了許久,沈驚堂終於問出了他的疑惑:“傀儡會有神智嗎?”
“理論上永遠不會有,但阿瑜是古今難有的魔法奇才,她可能自已創造出了這樣一個可愛的玩偶。”
4
【統統,有了我這麼拿的出手的背景,反派還會受到欺凌嗎?】
系統為你調出來沈驚堂受欺凌的畫面。
【叫他要多笑笑,他不聽,不是誰都願意面對他那張臭臉的。】
【誰叫你非要搞一個替身出來的!】
【不對啊,統統,我們不是反派嗎?】
【……對,對啊……】
沈驚堂沒有料到最高階學府裡的人心是這樣的骯髒。你說對了一點:陰沉是他被欺凌的原因之一。而更重要的是嫉妒。他們嫉妒沈驚堂資質平平卻從乞丐一躍成為大魔法師和首席劍術大師的弟子。他不費吹灰之力便獲得了他們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沒有了你和燕瑾的庇護,他們露出了自已最真實的面目。沈驚堂在還是乞丐時便嚐盡了人情冷暖,卻沒想到這幾年的風平浪靜竟潛移默化地軟化了他堅硬的外殼。他甚至不止一次懷念起曾經的時光。
“沈驚堂,你憑什麼能得到他們的賞識!”
“不過,很快你便不是了。帝國首席魔法師和劍術師的弟子死於最低階魔獸的攻擊,想想都很諷刺!”
說話的人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地上手腳盡廢的沈驚堂。
魔力耗盡,手腳盡廢,如果沒有人救他的話,他必死無疑。但他還不想死,他艱難地挪動著。那一隻低階魔獸離他只有幾步遠,它向他飛撲過來。
“欸,我說你這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你懶洋洋地說。
那隻魔獸早在你出聲前便被你解決了。“蓄意傷害我弟子,誅。”話音一落,先前站在一旁的人便爆體而亡。
“喂,小屁孩,看到這個法陣了嗎?自已慢慢挪進來。”你指了指一棵樹下的傳送法陣,這法陣離他不遠也不近,他挪到那邊昏了過去。
讓我加班的懲罰!你踢了他幾腳。
將他送去醫治後,你將校領導請到你面前談了談,友好地詢問他們是不是嫌入土太慢,所以敢這麼縱容學校裡這種霸凌行為。聊到一半,這團能量體便因魔力耗盡,在一群人面前消散了。
沈驚堂剛醒沒多久,便等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公爵……”
“你怎麼回事兒?你知不知道宋瑜不能使用這種魔法!”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很幾年前……給你說這些做什麼?那個女人就是該走出來的!你知不知道他突然在我面前吐血,臉色蒼白的那樣子有多恐怖……”
沈驚堂突然發現小公爵脖子上的吻痕。
“這個給你,”他將一塊寶石扔到沈驚堂床上,“這裡面封存了我一點魔力,雖然比不上那個女人的,但保護你是綽綽有餘的。”
“還有這個,這個是那個燕大劍術師讓我給你的,”小公爵又扔給他一顆紫水晶,“你再敢讓她受一次傷,有你好看的!”
小公爵氣憤地離開了。
沈驚堂捏緊拳頭,過了很久才將被子上的兩樣物品收了起來。
5
“宋瑜,我回來了。”沈驚堂第一次叫你的名字。
你卻只是虛弱地回了一句:“嗯。”便又闔眼睡去。
對她身體的損耗有這麼大嗎?
他看見你的疲態,突然幾分悔恨。
【廢話,剛和小妖精打完架,肯定累啊,而且她平時又不怎麼運動,身體虛的很!】系統看到沈驚堂自責的模樣,痛心疾首地吼道。
【統統,別費勁了,他聽不到的。】
6
“坐。”
你看這沈驚堂的臉,迷迷糊糊地說:“真像啊——”
沈驚堂攥緊了拳頭。
白日裡才和燕瑾上了床,現在又在思念他,真是痴情——
你又猛灌一杯酒,酒意上湧,你醉了。你晃了晃自已的腦袋,隱隱約約地看到沈驚堂的臉。你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喃喃道:“你怎麼來了?”
然後你的手又猛抓住他如玉的脖頸,臉上的溫情瞬間化為猙獰的表情,怒吼:“為什麼啊?我是愛你的啊!”
他被掐住喉嚨,大腦供氧逐漸不足:“宋……瑜……”
他以為他會死在這,死於你手。但你手上的力氣突然鬆了:“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你猛地按住自已的胸口,身體開始劇烈抽搐起來。“沈驚堂在哪?他在哪?”
他看著你痛苦的模樣,手足無措。他咳嗽幾聲,聲音沙啞地說:“宋瑜,你怎麼了!”
但你沒有理他。
“我是沈驚堂。”他走近你,手剛要觸碰到你時,卻被一股巨力給推倒在地。
他咳出血,他眼看是那個火柴人。火柴人的木棍手逐漸變成人手。它抱起了你,你也在被它抱起時恢復了平靜。
困他人魂魄於傀儡中,這是死靈法師……
昏迷前,沈驚堂想。
每一年都有這樣一個晚上,火柴人不守著他。起初,沈金堂以為這是你在測試他,而今看來,並非如此。
在原劇情中,昨日應該是原女反派霸王硬上弓未成功的一段。女反派被逼急了的小反派反咬一口後,暫時歇了對他的心思,又開始花天酒地起來。你也樂得於不再壓制本性,開始出門獵豔了。
宋瑜她是經歷了什麼?他發現你徹底沉溺於聲色犬馬中。
你已將他視若空氣,除了偶有幾次會用一種傷感的眼神看著他。
“阿瑾,”你湊到燕瑾耳旁,輕聲說,“我叫沈驚堂進來了——”
燕瑾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無論你說什麼,他都會點頭。
於是沈驚堂便進來了。你隨意地穿著一件白色蕾絲邊睡衣,毫不掩飾你身上曖|昧的痕跡。
沈驚堂進來時,便看到你香肩半露隱隱可見深深的溝壑。他不敢直視你,迅速低下頭。
你們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你等待氣氛營造好後,對他說:“我放你離開了。”
“離開?”他喃喃道,隨即不可置信的抬眼望向你。
你看著他眼中拉扯的情緒,沒有說話。
“你……”他張了張嘴,卻沒有後續。
離開他曾經如此盼望的東西,可如今卻讓他無法接受。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想不明白。
他低下頭去。
“真是個悶葫蘆。”你哼笑一聲,毫不心虛地往自已臉上貼金,“我還是沒有改變你這悶悶的性格,你以後可怎麼找得到伴侶啊?不過應該會有人喜歡老實人的。”
“雛鷹也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