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燼明坐在沙發裡,不遠處的牆壁上掛著著名畫家喬西達的畫作《正義之死》,在不久前這還掛的是《溪流邊的少女》。

克里斯汀的父母端坐在他身前,神情和善卻頗具威壓,而克里斯汀坐在他身旁,似乎想靠著他,最後還是矜持地坐在那。

他們的對話似乎陷入僵局。

“你打算什麼蒂娜結婚?就這幾日吧,儘早一點才好。”

顧燼明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不急。”

施內茨眉頭微皺而後又舒展,克里斯汀知道這是父親動怒的表現,她將乞求的目光投向施內茨,但這一次他沒有理睬她的目光。

這事關蒂娜的終身大事,這一次他不能退讓。

“不急?難道你想和顧許在一起嗎?”

顧燼明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提到顧許,在這件事上,他倆明明八竿子也打不上。

不。

還是有些關係。

“顧許……?”他百思不得其解地問。

施內茨冷哼一聲。“到底是不是你心裡最清楚,你們之間那些骯髒事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顧燼明,”他說,“從現在開始,哪一天你和克里斯汀在一起了,哪一天我們才會真正支援你。”

然而施內茨並沒有自信自已能威脅到他,迫使他按照自已的想法做,因為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根據這麼多年混跡官場得來的直覺,他沒有任何證據,而顧許又是這麼得“無法被攻擊”。

“爸——”

顧燼明苦惱地說:“不知道是誰告訴你這些的。我和顧許只是兄妹關係,況且我喜歡的人是克里斯汀,一直都是她。”

為了證實這一點,顧燼明難得地拉起克里斯汀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他認真地說:“我只是想在自已加冕的那天給蒂娜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加冕與結婚是同一天,給盡新娘榮光。

“爸媽你看燼明都這樣說了……”你們就不要在這點上糾纏不休了。

“蒂娜,我們這是為了你好啊。”他苦口婆心地說。

“燼明你別聽他們的,我其實也很想在你登上皇位之後再結婚。”

那樣她就是實打實的皇后,而不是太子妃了。

退一步講,就算顧燼明失勢,她也不至於與他繫結太深。

施內茨擔憂地看著克里斯汀。

在他眼中,顧燼明登上皇位只是時間問題,他更希望現在克里斯汀能成為他合法的妻子,畢竟顧燼明從頭到尾都幾乎沒稱過蒂娜為“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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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回應大皇子所說的話?”

“這完完全全是無根據的懷疑與責難,”顧許難得在媒體面前動了怒,“顧沛恆現在是狗急跳牆,不管對方是否清白都要咬幾口肉下來才作罷。”

“據說放映器解密後出現了一個女人的形象而那個人是你的師姐。請問這是真的嗎?”

顧許“沒想到”這竟走漏了風聲,竟然讓這群鬣狗一樣的記者知道了。

“是的,”她沉痛地說,“但這隻能斷定兇手可能是師姐的熟人,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在我師姐的身影出現後,兇手罵我們愚蠢。這意味著兇手就是想逗我們玩,在嘲笑我們。”

“這是否意味著你也有可能是兇手?”

她沉默片刻,說:“不排除這種可能。”

突然一群警察闖了進來,他們從劈開記者群對顧許說道:“請跟我們走一趟。”

一片譁然。

顧許乖乖地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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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讓人控制住顧許了,”一個人邀功似的說,“不過他們沒做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只是裝裝樣子。”

“誰讓你這麼做的?”

他偷偷看了眼告訴自已做的人。“我自已這樣做的。”

“你做得很好。”

過了一會,牽頭的人終於說話:“殿下這養的狼也該關進籠子裡了。”

“你打算怎麼做?”

“現在顧許身邊已經沒有能幫助她的人了,我們可以放出顧許的一些資訊,再請一些人做人證,據我所知,她的舍友以及周圍許多人很不滿意她。他們說她太冷血了,只要我們稍加誘導就可以讓其他人懷疑顧許乃至相信是那個兇手。”

“不行,”一個人激烈反對道,“主流媒體完全是在她的掌控下,你這樣做根本行不通,難道她有那麼傻,心甘情願讓你揭穿她?依我看,還是趁什麼時候直接把她殺了。”

他們激烈的爭執著,最後看向顧燼明,等待著他的裁決。但他們發現顧燼明根本沒在聽他們建議,徹徹底底地在神遊海外。

從他們提出這個利用媒體的方案後,顧燼明便不想聽了。

他們只會舊調重彈。

他們殺不死她的。

怎麼才能殺死她呢?

他意識到——

不需要任何技巧,只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