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看待七皇子失勢這件事?”
“抱歉,我無可奉告。”
顧許現在勢頭正猛,已經與顧以庭併為皇室門面,有誰能想到在短短一年前,她還只是一名奴隸呢?
顧許的護衛護送著她離開。
一進入車內就見陳文願嘰嘰咕咕地說:“真羨慕你,這才多久啊……我估計你應該很快就能猜到顧燼明在想什麼了吧?”
顧許銷聲匿跡太久了。
久到所有人都忘記曾經還有一名“為民除害”的連環殺人兇手,久到所有人都在歌功頌德。
“你不覺得你太急切了些嗎?”顧許突然問。
陳文願已經問她很多次了,這不像她的作風,反而有點刺探訊息的急迫感。
會為了誰呢?
她倒是希望是為了顧燼明。
就比如顧燼明他很想知道她現在究竟如何,所以催促陳文願問她,她的想法。但這明顯是不可能的。顧燼明不會分神給她這個社會的渣滓的。
而且他現在已經從七皇子那裡得到一筆“遺產”,忙得正歡呢。
陳文願的眉心一突突。
她沒好氣地說:“你和顧燼明真是天生一對。”
行,就當她瞎操心了。
她默了默,回想起自已一直想問(提醒她)的一件事。“你知道你前天中午去哪了嗎?”
前天中午?
她當時正在艾略特那裡,然後……
然後就沒有記憶了。
她經常這樣。
大概是因為後頸的晶片。“我去做產業升級了。”
陳文願的臉上慢慢出現一個問號。她處於太邊緣的地帶了,並不知道顧許後頸還存在著一枚晶片。“不過我每次找不到你的時候都會偶遇遊蕾莎。”
雖然是因為顧許除了和艾略特教授以及舍友稍微熟悉以外,就只剩遊蕾莎了,所以她每次都會去找遊蕾莎。
不過,遊蕾莎雖然看著是個天真無害的蘿莉,但某些時候會莫名其妙帶給她一種陰惻惻的感覺。
“你什麼時候這麼多疑了?”
“還不是被你影響的。”她說。
顧許聳聳肩:“不過等會她會來。”
“你可真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有人來告訴她們,遊蕾莎來了。
這算得可真準。
遊蕾莎一臉焦急地跑進來,剛一見到顧許,便開口說:“你知道顧以庭怎麼了嗎?”
“我?”
“她?”
顧許和陳文願異口同聲地說。
原來她說的急事就是這個啊。
“我可不知道。”
彷彿遊蕾莎等的就是這話,或者她知道顧許一定會這樣說,立馬接道:“你去看看他吧,和他多聊一聊。”
陳文願聞言,也催促著看向顧許。
然而顧許分毫未動,甚至還嘲諷地說了句:“哇,怎麼感覺你比我還關心他?”
遊蕾莎沉默片刻後說:“老師在找你……但他在顧以庭那。”
這是讓她非去不可了。
她於是站起身。
這絕對是她走過的最漫長的一條路。
顧以庭的話迴盪在她耳邊。“我知道你不會來見我,不過我是來告訴你,顧燼明準備訂婚了。”
她知道現在顧燼明已經得勢,得勢之後必定會拉幫結派,所以訂婚是必然。
她本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這後頸的晶片一直在隱隱作痛,甚至在操控她的情感。
這個晶片被升級了。
然而顧燼明現在肯定沒閒心和她玩的,所以控制這個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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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恭喜顧燼明和克里斯汀。向你們敬酒!”
受邀參加顧燼明訂婚宴的顧許站在不遠處,舉起酒杯。
她的男伴是大皇子的人。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顧許沒興趣和他培養任何關係,兩人除了靠得近,就沒有其他可關聯之處。
“不是吧顧許,你這是從哪裡找到的男伴?”他嘖嘖稱奇。
“租的。”
男人不停地盯著她的男伴,半晌後煞有其事地嘆口氣:“就以你現在的地位根本沒必要租,還租個這樣的。招招手,不知道有多少人飛蛾撲火。”
“哦。”顧許看到顧燼明似乎偏頭向她這看了一眼。
即便看不清,她也能猜到他是淡漠的、嘲諷的眼神,那必然是在找她。
“失陪一下。”
顧許將酒杯放在盤上,穿過人群,走向隱蔽的走廊。
幾步走進暗房,顧燼明早就等候多時了。
他倚在牆邊,懶懶地問:“猜到什麼了嗎?”
“現在?”
“你不敢嗎?”
她莫名覺得此刻的顧燼明變得格外誘人。剪裁得體的黑西裝彷彿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婚服,而他在勾她,在他的新娘還在外面的情況下。
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像是一朵暗夜裡帶刺的玫瑰。
攝香動人。
激將法對她一直很管用。
顧許血脈僨張,但她只是指腹微動,沒有其餘情緒外洩。“那我就敢吧。”
這對於她來說是一個險棋。一旦她這樣做了,就證明她的技術出錯,懷疑產生,裂痕就產生。懷疑演化為否定。到那時顧燼明只需輕輕一推,她便會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結局。
顧燼明離開一段時間後,她才從裡面出來。
走出走廊時與顧以庭擦肩而過。
顧以庭轉頭看她,可她依舊沒回頭。
見到她了,他該準備離開了。
他回到自已家中。“你知道顧許下一個目標是誰嗎?”
遊蕾莎搖頭。
顧燼明根本沒有向他們透露任何訊息,這個秘密在他倆之間心照不宣。
在顧以庭問她這件事之前她都一直以為顧燼明要收手了。畢竟現在形勢大好,顧許再出手的話未免太不理智了。
這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會做出來的事。
不過……
假如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話,那麼他就走對了。
顧以庭輕笑一聲。“我倒是知道她下一個目標是誰。”
遊蕾莎看出顧以庭並不打算向她解釋他是如何知道的。
但……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