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庭竟然真在宴會結束後第三天登門拜訪了。

大概他知道自已的外貌優勢,今日穿的是淺色系的青春休閒裝,落入凡塵。

顧許昨天便收到他要來的訊息,早早就在門口等著他了。

“我家有些小。”

比起正宗皇族住所,她家確實小,符合卻又並不符合她的身份,要麼她加錢了,要麼她另有關係。可一個被拐賣的私生女哪來的錢呢?

顧以庭點點頭,挽住了她。

“能帶我逛逛嗎?”

“好啊。”顧許語氣中不可避免帶著幾分看好戲的成分。

既然他想逛,她一定會認認真真帶他了解自已的家。

顧許盡職盡責地做起解說,詳詳細細地將自已家有多大,住房構造等介紹給他。

有些擺在明面上的態度他不能“裝瞎”。“你怎麼說得這麼詳細?”

“有嗎?”

“嗯。”

“可能是因為殿下之前說喜歡我吧,”她頓了頓,“讓我情不自禁多說了些。”

他也沒有考究她話語的真實度,只顧著順著她的話再加上自已的思路往下想。“是想讓我當這裡的男主人嗎?”

顧以庭他說不定真是個戀愛腦呢?

陳文願的話不合時宜地出現在她腦海中,連帶著她的話也帶著幾分虛假的戀愛泡沫。“是,”她承認,“那麼男主人願意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認識我的嗎?”

他沒料到她會應下,有些激動,偏頭看向她,試圖用自已早已失明的雙眼看清她的神情。

其實他不用看也知道她臉上全是虛情假意,不然就是面無表情的嘲諷,激動和興奮並沒有完全衝昏他的大腦。

清醒最致命。

想到這,他的嗓子有些乾澀,稍微過了一會才回她話。“在地下搏鬥場……”他的語氣帶有回憶的縹緲感。

在試探我?

告訴我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她馬上想到。

“你怎麼知道那是我的?”

“聲音,”他說,“每一個人的音色都不同,而且你的聲音很特別。”

特別?

像機器人一樣的特別?

她想笑了。

她“嗯”了一聲,催促他接著上一段話繼續說。

“那裡聲音很吵,我一個人被他們擠著,我什麼也看不見,遠離了我的侍衛,後面……我就聽到你的聲音了,你把我拽到另外個人少的地方,然後就走了。”

他的聲音中帶有故事感,常人很容易被迷惑,可她並不是正常人,她是一個對所有人尤其是他帶有先天偏見的人。

他的描述中帶有重大的漏洞,吉祥物來她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那可不是好人會去、能去的地方。

但……

她好像確實拽過一個人,只是她覺得那個人擋著路有點煩。

是他?

她記不太清,就意味著他有造假、冒名頂替的可能。

不論如何,既然他丟出餌食,那她這條魚還是得識相上鉤。

“我確實幫過一個人,竟然是你嗎?”

“那我們真的很有緣分。”

他的耳廓紅了。一旦他羞澀或者不知該說什麼的時候就會用“嗯”來回復。

顧許觀察著他天衣無縫的表演。

“你一直都住這嗎?”

“才住這不久,畢竟賺了很多錢。”

當時殺他們的時候她還順手順了不少錢。

“那裡發生火災了。”他突然說。

“該他們死。”

無厘頭的一句讓她斷定他不簡單。

最後在他離開時,她從花園中摘了一朵純白無瑕的白玫瑰,正好與他相配。

他收下,表情卻是落寞的。

他知道她不可能相信自已說的那番話,畢竟他能感受到她從一開始就認他目的不純。

那這朵寓意著純潔的愛的白玫瑰就更顯諷刺。

“走吧。”他輕聲對侍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