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西裝很適合他,他能從明裡暗裡其他人向他投來的視線中看出。
他來得很早,但也不是那麼早,但很巧。幾步後,便在走廊碰見了你。你攬著皇太子的手臂,穿著一身以青藍色為主基調搭配著天青石色以及淺白的花紋的旗袍,娉娉嫋嫋,露在外面的手臂帶著薄薄的肌肉,很是漂亮,卻又不是嬌柔的美,是力量、野性的美。
而皇太子一頭火紅色長髮紮好,桀驁張揚的眼睛在看向你是無盡柔情與浪漫。
郎才女貌……個鬼。
他很想衝到你身邊質問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但他猶豫了,萬一你有急事呢?
他的意思是萬一這是你的工作什麼的,如果他貿然打擾會不會影響到你。
所以他面無表情,你與皇太子低聲交談,你們就這樣擦肩而過。
任正獒再往前走幾步最終沒控制住自已,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你。
你依舊在和皇太子聊著什麼,背影冷漠,彷彿並沒有發現他,顯得站在原地的他是如此的可笑與可憐。
他一直站在那,直到所有人都看向他,直到他的出現顯得突兀,直到楚譽良從後背使勁地給了他一拳。
“你還在這幹嘛?”
“你怎麼在這?”
楚譽良聳聳肩:“我怎麼不能來?對方邀請的可是我,你只是沾我的光而已,走。”
他沒說他的包廂在皇太子的旁邊。
一路上打量他們的人有很多。大家都很好奇這位不常出現在新聞上的傳奇哨兵以及你的緋聞男友。
吃瓜線上的八卦記者們在聽說你開始追求任正獒後紛紛聞風而動,大寫特寫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雖然裡面很多內容很扯,但你看得津津有味,任正獒的許多愛好你都是從那些新聞中瞭解到的。
畢竟有些八卦新聞在某些方面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皇太子和任正獒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型別,如若說任正獒是冷硬的孤狼,那麼皇太子就是黏人的巨型犬,比如……哈士奇?
好吧,難以描述。
“你剛剛看到你的舊情人了吧?”在外面的李承乾是如此正經,完全不像私底下的模樣。假如是私底下的話,他絕對會纏著你,讓你承認你最喜歡他了。
和任正獒完全不一樣,你在心裡默默吐槽,如果任正獒再誠實一點,你也不至於這樣了。
他到現在都沒有對你說過“喜歡你”或者“愛你”。與你天天將情話掛在嘴邊,簡直對比慘烈。
“你都說了是‘舊’情人了。”你抓準時機說。
任正獒應該聽見了,因為你注意到他不可置信的表情,雖然並不明顯。
“哼,你知道就好。”李承乾驕傲地說,身後無形的尾巴在使勁搖,接著衝任正獒挑釁似的點頭,表情要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見勢不妙,楚譽良趕緊拽著任正獒進包廂。
“在外面呢,你皇太子的包袱呢?”你無奈地笑笑。
“……那不重要。”
你還是想不明白自已為什麼會喜歡上任正獒,明明身邊有這麼多優秀的人,偏偏你就是喜歡他,是因為他的胸肌嗎……
他又犟又嘴硬又沒情調又不懂表達不懂浪漫……
真神情。
你無奈嘆口氣。
李承乾看出你的心不在焉,他的精神體便出現在你脖頸處又啃又咬,宣洩自已的不滿。
你捏捏他的手:“好啦,在外面。”
如果是任正獒的話,你會忍不住在這裡壓著他來一發的,但不是。
不過以後可以試一試。
任正獒一直陰沉著臉。楚譽良已經很久沒見到他臉臭成那樣,活像他隨時會拿把槍把皇太子給斃了。他再怎麼活躍氣氛,任正獒都不回答。
“你不會真要去找她吧?”
“我要去問她。”話一說完,他便站起身離開包廂。
任正獒站在過道處,盯著你們緊閉的包廂門,覺得自已瘋了,但他沒回去,就站在門外等著你。
所幸,你在不久後便出來了。
你看到這個意料中的人,挑挑眉。
“你……什麼意思?”興師問罪。
“怎麼了?”你裝作不知道他在問什麼。
“你和……”
你打斷他的話。“這裡會有人,不如我們換個地方?”你邊說邊往前走,尋著記憶找到了個平時無人回來的地方,走到後便靠著牆,等著他。
他一定會來。
他來了,處於火山爆發的邊緣。
“你和李承乾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就你看到的那樣唄。”
任正獒嘴硬吃悶醋時,就說“你是上他上出感情了,他才不會喜歡你”,從某種方面來說他是真相了。
他抓住你的手,壁咚。炙熱的呼吸打在你的面頰。
“你再說一遍。”
你再說一遍,說不是這樣的,他就會原諒你。
你沉默。
你們對視著,他的眼裡是痛苦的濃墨。
不知過了多久,他鬆開手,一言不發轉身離開,背影決絕像是要斬斷你們的過往。
就這樣?
你還以為他會強吻什麼的。
任正獒看著強勢,卻是這麼多哨兵裡最弱勢,最軟弱的。
你沒有立即離開,你在這約了人。
果不其然,在任正獒離開後不久,三個人探頭探腦地瞅著你,三個人互相推攘,最終將萬順推了出來。
萬順尷尬地走進來,略微佝僂著腰。“衛姐你和首領是什麼情況?”
如果真鬧掰了特意叫他們來又是什麼意思?
你靠著牆,表情淡淡的。“那我就長話短說了,等會任正獒喝酒時你們別制止,把他灌醉,然後後面多勸勸他,讓他改改他嘴硬的毛病。”
萬順很想對你說,首領才不會買醉,但考慮到直到目前為止,你都算得很準,他還是答應下來。
應付完皇太子後,你便回到家中,靜等電話。
看著任正獒一杯杯不要命地灌酒,萬順心說:這根本不需要他們幫忙首領他自已都能把自已灌醉,而且他們不得不勸他少喝些,想開些,免得他喝太多。
任正獒覺得自已真是可笑,在質問完,也不算完(他甚至沒勇氣問清)後,渾渾噩噩地來到這裡,企圖用酒精麻痺自已,麻痺自已之後呢?
又去找你?
他真是瘋了。
“首領喝醉了。”
“你確定?”
“非常確定,衛姐你快來吧,我們在……”
你接住任正獒。“衛……玖……霄……”他迷迷糊糊地辨認你。
確實喝醉了。
“需要我給你們點贓款嗎?”
“不用了不用了,”三人連連拒絕,“衛姐你快去搞定首領。”
你扶著任正獒走進你的車,你聽到他口齒不清地說這些什麼。
“衛玖霄是誰?”
“是……是……我的嚮導。”
你難得看到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對他的臉又捏又揉。
“你……不要……”聲音又柔又嬌,像是在撒嬌。
“她是個壞人是不是?”
“是。”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就仗著我喜歡她。”
“你喜歡她?怎麼從沒聽你說過?”
他花了一大段時間處理資訊,就在你以為他不會回答你的時候,你才聽到他慢吞吞的聲音。“她又不是不知道……老是逗我……”
“那你再說一遍那什麼的。”
“不要。”
“你看看我是誰。”
“衛玖霄。”
“那你說嗎?說了我就不會走哦。”
“我喜歡你……很喜歡……一直都是……”
你錄了下來。
格外順暢呢。你以為還需要萬順他們再多費些口舌,才能撬開他的嘴讓他親口承認。
所以第二天再他清醒後不願承認那是自已的時候,你就點開了這個影片,逼著他看完。
你再一次反問:“真的不喜歡嗎?”
“喜歡。”他自暴自棄地說。
“你再說一遍,就說你,任正獒喜歡衛玖霄。”
他雙唇禁閉打算和你死磕到底。
你搖搖自已的光腦,無聲威脅。
“……我喜歡你……任正獒喜歡衛玖霄!”他閉上雙眼,最後幾乎是靠吼,說完後面如死灰,彷彿耗盡自已全部精力。
“這不就對了嘛。”你點點頭,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