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聽聞袁天罡所言,趕忙恭敬地說道:“玄冥教唯大帥是從,大帥有任何吩咐,我等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定要為這止兵治亂、重歸大唐的大業傾盡全教之力。” 她言辭懇切,態度謙卑,盡顯對袁天罡的忠心不二。
蚩笠也緊接著附和道:“萬毒窟也願助大帥一臂之力,大帥心懷天下,所謀者皆是為了黎民蒼生,我等自當追隨大帥,為這亂世尋得一處太平。” 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低頭,眼神中卻暗藏著幾分難以捉摸的神色,讓人猜不透他心中真正所想。
見此,袁天罡深邃的目光緩緩投向女帝陣營,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詢問,開口問道:“你怎麼說?” 說話間,他藏在袖袍下的手指暗自緊握,一股磅礴的內力暗自湧動,已然做好了準備,只要女帝稍有不從之意,他絕不介意立刻出手解決了這潛在的阻礙,畢竟在他這精心佈局的計劃裡,容不得半點差池。
只見女帝微微輕哼一聲,可那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卻絲毫不弱,目光直視袁天罡,不卑不亢地說道:“當今天下唯我岐王用大唐年號,奉大唐正朔,不良帥對我岐國的立場不必懷疑。我岐國上下,向來願為這天下太平貢獻心力,大帥既有此等宏願,岐國自當全力配合。” 話音剛落,外面卻陡然傳出一道渾厚且帶著幾分慍怒的聲音。
“我三晉也用大唐年號,也奉大唐正朔,可大帥卻沒把我李克用當自已人啊!” 那聲音由遠及近,來人正是李克用。只見他那臉上滿是陰沉之色,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怨憤與不甘,身後還跟著數位親衛,個個神情冷峻,手持兵器,嚴陣以待,瞬間讓這谷底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場面一度陷入僵局。
片刻後,袁天罡眉頭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卻依舊語氣沉穩地問道:“晉王這話從何說起?”
李克用聽聞此言,臉色越發陰沉,他緩緩上前,身上的氣勢也隨之攀升,帶著一股壓抑的憤怒,緩緩說道:“半年前,本王嫡子存勖遭奸人暗算,慘死汴州,那可是本王最寄予厚望的子嗣啊!十三太保至今已去其六,皆是因這江湖中的種種紛爭,本王心有不甘吶!而大帥你,又在其中扮演了何種角色?”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袁天罡,似要從對方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袁天罡聽聞,卻是一臉淡然,冷哼一聲說道:“你兒子短命與本帥何干?這江湖本就是波譎雲詭,生死無常,晉王又何必把這賬算到本帥頭上。” 他這話一出,語氣中的冷漠之意盡顯,絲毫不給李克用留半分情面。
李克用聽到這話,頓時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之色,說道:“大帥如此刻薄,你也太不拿我這個盟友當回事了吧。我李克用這些年為了咱們共同的目標,可沒少出力,如今我兒遭此橫禍,大帥竟這般推脫,當真是讓人心寒吶!”
袁天罡聽後,心中已然起了殺意,他本就不是那等優柔寡斷之人,更何況此刻李克用這般咄咄逼人,已然觸動了他的底線,當下便冷冷說道:“本帥的眼中沒有盟友,只有能為我所用之人和礙事之人,而你,如今看來,怕是後者了。”
李克用感受到袁天罡身上那毫不掩飾的殺氣,心中也是一凜,卻依舊梗著脖子,毫不退縮,說道:“你想攤牌?哼,袁天罡,你莫要以為這天下就你一人能隻手遮天,我李克用也不是好惹的!”
袁天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那笑意卻未達眼底,透著一股肅殺之氣,接著說道:“李克用,你所圖過大,野心勃勃,留著你只會礙事,壞了本帥的大計。” 說罷,他身形便如鬼魅般,瞬間朝著李克用衝了過去,速度之快,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眨眼間便已欺身至李克用身前,抬手就是一掌拍出,那掌風中蘊含著雄渾無比的內力,竟是直接朝著李克用的要害攻去,顯然是打算一擊便將李克用置於死地,徹底解決這個 “麻煩”。
袁天罡和李克用雙掌相交,強大的內力碰撞在一起,激起一陣狂風,呼嘯著朝四周席捲而去,吹得眾人衣衫獵獵作響,髮絲飛舞。袁天罡看似攻勢凌厲,可實則故意沒有用全力,他那深邃的眼眸時刻留意著周圍眾人的神色變化,心中暗自思忖,想借此機會看看眼前這些人會不會趁著這混亂之際,露出謀反之心,也好早做防備,將一切潛在的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
兩人你來我往,招式變幻間,袁天罡忽然故意露出一個破綻,李克用畢竟也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哪會放過這等機會,當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探出一手,朝著袁天罡的面門抓去,竟真的將袁天罡臉上那神秘的面具給抓了下來。面具落地,發出 “哐當” 一聲脆響,袁天罡那隱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容也隨之展露了出來,雖歷經歲月,卻依舊透著一種冷峻威嚴的氣度,只是此刻,那臉上多了幾分冷峻與肅殺之意。
而看到這一局面,女帝和蚩笠卻都沒有趁機出手除掉袁天罡的打算,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彷彿在看戲一般,眼神中透著各異的神色,女帝微微皺眉,似在思索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會對局勢造成何種影響,蚩笠則目光閃爍,心中暗自權衡著利弊,畢竟在這兩大高手相爭之時貿然插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燒身。
袁天罡見眾人並無異動,心中有了底,當下不再隱藏實力,運轉起天罡訣,渾身內力澎湃湧動,再次朝著李克用拍出一掌。這一掌威力驚人,帶著排山倒海之勢,與李克用對了一掌後,兩人皆是後退了幾步。李克用穩住身形,見袁天罡剛才那般模樣,還以為他不過如此,當下冷哼一聲,面露不屑之色,說道:“天下如棋局,世人如棋子,袁天罡,誰利用誰還不一定呢,莫要以為你就能掌控一切。”
袁天罡聽聞此言,只是冷笑幾聲,反問道:“是嗎?” 說罷,他眼中殺意盡顯,已然不打算再留手,當下彙集全身內力,雙掌之上光芒大盛,隱隱有風雷之聲響起,而後猛地轟向了李克用。李克用也不甘示弱,心中憋著一股勁兒,想著定要讓袁天罡知道自已的厲害,迎著袁天罡那彙集內力的雙掌就對轟了上去。“轟” 的一聲巨響,仿若驚雷炸響,強大的衝擊力讓周圍的地面都出現了一道道裂痕,塵土飛揚間,眾人只覺耳膜一陣刺痛,不少功力稍弱的甚至被這股力量震得氣血翻湧,幾近昏厥。
袁天罡藉著這對掌的間隙,再次對旁邊看戲之人試探了起來,他目光掃過眾人,高聲說道:“放眼天下,能與本帥的天罡訣相持一二的,李克用你是頭一個,可惜啊,你卻執迷不悟,非要與本帥作對。”
李克用穩住身形,擦了擦嘴角溢位的一絲鮮血,冷笑道:“本王蟄伏多年,練習至聖乾坤功已臻化境,豈是朱友珪之流能比的?你袁天罡想要輕易拿下我,怕是還得費些周折。”
袁天罡又冷冷地說道:“可惜你本事雖大,卻不能為本帥所用,那本王只好找個懂事的人來替你了。”
這話一出,蚩笠那哪能不懂袁天罡的意思,心中明白這是袁天罡在看他的態度呢,當下朝著身後一名蒙面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會意,沒有絲毫停留,身形一閃,瞬間欺近李克用,猛地一掌轟向李克用的後背。李克用正全神貫注地應對著袁天罡,哪料到背後會遭此一擊,頓時口中一鹹,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而蚩笠則趁機出手,他快速上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巫娃娃,當下施展詭異的毒術,將從李克用那口鮮血中提取的精華打入巫娃娃體內。隨後,他輕輕搖動手中的鈴鐺,那鈴鐺發出一陣清脆卻又透著詭異的聲響,隨著鈴聲響起,李克用瞬間感覺一股劇痛從體內傳來,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自已的骨頭,又好似五臟六腑都被人用烈火灼燒一般,那種痛苦讓他幾近崩潰,生不如死。
袁天罡見此情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輕輕一掌就把李克用推開,李克用被推開後,剛想起身再戰,可隨著蚩笠手中鈴鐺不斷搖晃,那股劇痛越發強烈,他只感覺渾身無力,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癱倒在地,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死死地盯著袁天罡和蚩笠,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李克用身後的那名萬毒窟侍衛一步一步緩緩走近李克用,而後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了李克用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李克用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他艱難地開口道:“這…… 這是至聖乾坤功的手法,你…… 你是誰?”
那戴面具的侍衛緩緩摘下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這人正是李嗣源。原來,在那天,李嗣源並不是真的死了,而是假借長生蠱瞞天過海,騙過了李克用。這長生蠱,便是當時的蚩笠奉不良帥之命偷偷下給李嗣源的。待李克用眾人都走後,李嗣源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尤川臉戴面具出現在他面前,尤川告訴他,他能活下來全是蚩笠在暗中相助,而蚩笠則是奉了大帥的意思來救他的,為的就是今日讓他喬裝成萬毒窟侍衛來到這藏兵谷中,關鍵時刻給予李克用致命一擊。
李嗣源陰笑著看著李克用,那笑容在李克用眼中無比猙獰,只聽他緩緩說道:“晉國由我執掌,義父可放心去了。” 說罷,手上猛地發力,“咔嚓” 一聲,李克用的脖頸便被擰斷,這位曾經在江湖上呼風喚雨、有著雄圖霸業的一代梟雄,就這樣死在了袁天罡的算計之下,雙眼圓睜,帶著無盡的不甘與憤恨,嚥下了最後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