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就是因為這一特性,當星野憐子對劍道境界的領悟突飛猛進的同時,才連帶著她的超能力也一起隨之變強了不少。

星野憐子收斂了心神,低頭看向了另一處戰場。

只見在她和七彩糖果交手的這段時間裡,骰子紳士已經將那臺鋼鐵巨人給拆解成了一堆破銅爛鐵,結束了戰鬥。

至於那對科學怪人兄弟,則是被他用一根繩子綁了起來,一高一矮兩人此刻都鼻青臉腫的樣子,奄奄一息躺在骰子紳士的腳邊,顯然是骰子紳士以防兩人再耍小動作,直接選擇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

見星野憐子這邊也結束了戰鬥,骰子紳士便朝著她招了招手,高聲道:“風眷者女士,我這邊問出了一些很重要的情報,你快過來聽一聽!”

聞言,星野憐子當即快速飛了過去,落在了骰子紳士的旁邊,強壓心底的焦急,沉聲問道:

“怎麼樣,有沒有我父親的情報,他現在是不是就被關押在這附近的某個地方?”

骰子紳士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兩人自稱「科學怪人兄弟」,並承認了他們就是這段時間以來,造成全國範圍內畸變災害愈演愈烈的元兇。”

“這對「科學怪人兄弟」在過去十幾年以來,一直狂熱的愛好著改造和研究畸變怪物,以此悄悄建立了這座造紙廠為掩護,背地裡則當做自己的研究基地。經過十幾年的研究,就在一個月前,他們終於掌握了將超能力者轉換為畸變怪物的某種生物技術。”

“利用這種生物技術,他們放出多年以來改造過的那些畸變怪物,讓它們在全國大鬧一場,而後藉此機會悄悄地抓捕了一大批那些在最前線奮戰的超能力者,將他們活捉到了這座基地,然後通通轉化成畸變怪物,只為了驗證他們的技術。”

星野憐子頓時捏緊了拳頭,一顆心猛地往下墜,幾乎是沙啞著聲音開口道:

“你的意思是,我父親他可能已經被這兩人轉化成了畸變怪物?”

骰子紳士扶了扶腦袋上的黑色圓帽,收斂起了嘴角始終掛著的那一抹微笑,用顯得很是嚴肅的語氣回答道:

“風眷者女士,我無法徹底肯定這一點,這只是一個很有可能性的猜測,或許這兩個傢伙還沒來得及將您的父親轉化成畸變怪物也是有可能的。”

星野憐子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她問清楚了這對「科學怪人兄弟」主基地的位置,得知就是剛剛那座鋼鐵堡壘行駛出來的位於角落裡的廠房,當即便化作一縷風朝著那邊趕了過去。

見狀,骰子紳士也提起了被綁著的那對科學怪人兄弟,跟了上去。

星野憐子靠近了角落裡那座被戰鬥餘波震得破破爛爛的工廠後,她抬手一揮,一股狂風吹過,直接將廠房外面那層“殼子”給掀飛,露出了裡面那座完好無損的、純白色的科研基地。

星野憐子也沒有耐心找那對科學怪人兄弟打聽這座科研基地的進出口密碼,她握著漆黑的雙手巨劍用力一斬,只聽“刺啦”一聲巨響,看似牢不可摧的基地表面,頓時就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星野憐子和骰子紳士二人當即穿過這道豁口進入了基地裡面。

微風也透過豁口從外面灌入內部,順著通風口進入一個個房間,星野憐子側耳聆聽著風中的聲音,很快便帶著骰子紳士找到了這座基地的主控制室。

主控制室里布置得十分簡潔,只在房間最中央擺放著一臺計算機,以及一道全息投影,投影裡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晦澀難懂的研究資料。

在星野憐子和骰子紳士的一陣逼問之下,那對科學怪人兄弟乖乖告訴了他們,說所有被抓來的那些超能力者,其資料全都儲存記錄在這臺計算機裡面。

星野憐子當即走到那臺計算機前操作了起來,透過逼問出來的密碼順利進入了最核心的系統,並調出了那份抓捕名單。

星野憐子按下一個按鈕,而後抬起頭看去。

只見全息投影的畫面一轉,旋即便有一排排頭像彈了出來,正是近期所有莫名失蹤的那些超能力英雄們的頭像!

而在每一位超能力英雄的頭像旁邊,也都仔細的標註了他們最終被轉化成了什麼模樣、以及什麼災害等級的畸變怪物,令人觸目驚心。

因為這冷酷資料的背後,都是一條條最英勇的戰士們的性命!

星野憐子看到這些資料,俏臉上的神情愈加冰冷,心底已經怒火中燒,這兩個畜生……

不過星野憐子這個時候還是更加在乎父親的安危,因此她強壓著怒火,快速在這份名單上翻找了起來,同時在心裡默默祈禱著父親不要有事。

骰子紳士沒有打擾,很安靜的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看著星野憐子操作著全息投影,同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提防基地裡潛在的危險。

不過或許是具有威脅的畸變怪物剛才全都被星野憐子召喚出的龍捲風給全滅了,包括最強的七彩糖果也死在了星野憐子的劍下,因此整個基地內部此刻都靜悄悄的,再也沒有不開眼的畸變怪物從角落裡突然撲出來襲擊他們兩個s級。

過了片刻,星野憐子的動作忽的一頓。

少女的雙眼死死盯著此時螢幕上顯示出的名單列表,只見上面出現了三個熟悉的名字,赫然是鋼刀斬、赤色槍頭以及人妖爵士!

而在這三個名字的後面,準確的寫明瞭是前天晚上被活捉後轉移到這座基地的地下牢獄裡,時間完全對得上。

但比時間更重要的是,後面還寫明瞭一點,那就是這三人早已經在昨天,就全都被轉化為畸變怪物!

昨天……被轉化為了畸變怪物……

星野憐子只覺得腦袋像是被人用錘子重重的敲了一下,眼前一陣發黑,全身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走了一樣,嬌軀忍不住微微一晃,下意識伸手扶住了面前的桌子,才好歹沒有跌倒在地上。

父親死了。

少女腦子裡只剩下這四個字,心頭一片茫然,莫名有種無比強烈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自從母親走後,父親就是自己唯一的至親之人,哪怕這些年她鬧彆扭始終沒有回家,但星野憐子心裡其實一直都很記掛著父親。

只要父親還活在這個世上,那麼無論她身在何方,與多麼強大的畸變怪物廝殺,都永遠會記得身後有個人會無條件支援自己,她就能勇敢的繼續走下去。

可如今這個唯一的至親也逝去了,就像一顆心被斬成掉了一半似的,親情這個將無數人聯絡起來的重要紐帶,就這樣被切斷了。

站在一旁的骰子紳士也看到了全息投影上顯示出來的資訊,他微微搖了搖頭,抬手輕輕拍了拍星野憐子的肩膀,輕聲安慰了一句:

“風眷者女士,節哀順變。”

星野憐子愣了好半天,才慢慢回過了神來。

她咬緊銀牙,不願就這麼放棄希望,喃喃道:“我不信他真的就這麼死了……我不相信……”

她猛地扭頭望向了地上那對科學怪人兄弟,眼中射出的寒光彷彿能刺進人的靈魂深處,讓那兩人都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只覺得面前這個少女內心裝著一個比怪物還要可怕的東西,比他們兩個畸變的人還要像怪物。

星野憐子寒聲問道:“那個地牢在那裡?!”

骰子紳士抬起古木手杖一敲,那高個子弟弟手裡悄悄掏出的一個小巧遙控器頓時飛了出去,而他本人也慘叫一聲,手掌直接被敲斷了,骨頭都露出來了大半,血淋淋的模樣十分滲人。

看著發出殺豬般慘叫的那高個子弟弟,骰子紳士扶著古木手杖,淡淡地說:

“回答她的問題。還有,下次再讓我看到有人悄悄做小動作,那麼敲的地方就不會只是手腕了,而是你們的脖子。”

另一個矮個子哥哥嚇得渾身一顫,哭喪著臉說道:“為了方便觀察和取樣,地牢就設定在隔壁的房間裡,上面有掛著標識牌的,很好找到。”

星野憐子立即四下尋找,果然沒花多少功夫就在主控制室的旁邊找到了地牢的入口。

她直接一劍劈開了大門,強行闖入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長長的階梯,底下便是一個寬闊的地牢。

一間間狹窄的牢房坐落於屋子的兩側,此時所有牢房都空空如也,其中有些牢房裡還滿是鮮血和各種噁心的分泌物,讓整個地牢都充斥著一股十分刺鼻的臭味。

星野憐子微微皺眉,周身狂風湧動,正打算讓風兒在地牢裡做個清理。

但她很快又意識到什麼,最後強行忍耐了下來,順著階梯走下了地牢,最後站在了地牢的正中央處,腳下踩著不不知是某種生物的內臟還是鮮血混合起來的殘渣,血腥味充斥整個地牢。

她回頭望向提著那對科學怪人兄弟也走進地牢的骰子紳士,視線掃過那個矮個子的哥哥,冷冷問道:

“是不是所有被你們抓過來的人,都曾經被關押在這座地牢裡?”

那矮個子哥哥畏懼的點了點頭,顯然已經徹底被此時星野憐子身上那股冷冽如刀的氣質給震懾住了。

他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兄弟倆有一個回答沒有及時,面前這個少女都會手起刀落的斬下自己兩個人的人頭。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星野憐子收回目光,再次徐徐環顧了一圈整個地牢,隨後又放出一縷幽幽輕風,側耳傾聽起了風中的聲音。

很快,風聲便帶來了訊息,這裡的確有父親留下過的氣息,說明他確實在這裡待過。

而且,父親的氣息也的確是在這座地牢裡徹底斷掉了,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再從風聲當中聆聽到父親的去向。

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線索直接斷掉的狀況,連風聲都聆聽不了,往往都意味著她追查的物件已經死亡。

而被轉化改造成畸變怪物,氣息徹底變成另一個人,也基本相當於“死亡”了。

星野憐子的臉色,刷的一下子變得無比蒼白。

如果剛剛在外面看到全息投影上的資訊時,她還能自我安慰說那是假的,但是現在連最為信任的風聲都給於她相同的答案,那麼她就再也找不了任何理由和藉口來欺騙自己了。

星野憐子咬了咬下唇,猛地扭頭望向了骰子紳士,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骰子紳士,你的骰子可以幫忙判定我父親的去向和生死嗎?”

骰子紳士微微愣了愣,他看著有些倔強和執著地不願面對現實的少女,輕輕點了點頭:“我可以試試。”

說著,他屈指輕彈,一枚白色骰子從他掌心飛出,翻滾著落在地上。

白色骰子輕輕震顫了起來,上面各種各樣的花紋變化不定,最終咔嚓一聲破碎,化作無數白色光點消散。

而後在骰子紳士的掌心重新凝聚出了一枚新的白色骰子,被他靈活的手指把玩著上下飛舞,與另外兩枚金色和黑色的骰子一齊發出不起眼的亮光。

骰子紳士輕輕一嘆,衝著星野憐子搖了搖頭,面帶歉意地說道:“抱歉,我的骰子得出的結果是,您父親最終的落腳點,就是這間地牢。”

一向情商很高的骰子紳士並沒有把話說得太直白,不過這句話的潛臺詞星野憐子也聽得出來,對方的這番話基本就是在說,星野健最後沒能活著走出這間地牢。

星野憐子眼中的光芒頓時暗淡了下去。

看著這一幕,骰子紳士又是搖頭輕嘆。

星野憐子呆愣了片刻,她絞盡腦汁思索起了各種可能,只為能想出一個父親還活著的可能性,哪怕再怎麼渺茫,她也不願意就此放棄。

她向來便是這般倔強的性子,更何況這件事還關乎到了至親的生死。

過了良久,星野憐子忽然喃喃道:“不……這也不是絕對的。也有可能是有人刻意清理和遮蔽了這裡曾經的氣息,對方手段強大,因此就連我們兩個s級都被其矇蔽了感知,所以線索才會在這裡徹底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