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會所沒幾日,何景簫就接到了季重煬的命令,讓他去談一筆重要的生意。

“阿洵,我與華二爺談了個專案,別人我信不過,所以……”季重煬身子微微前傾,將合同丟在桌上,“這事就交給你了,別的不用說,讓他簽字畫押就行。”

何景簫拿起合同,粗略地掃了幾眼,心中不禁冷笑。這合同條款明顯對華二爺極為不利,季重煬這是在刻意為難他。

見他一副優柔寡斷的模樣,季重煬叼著雪茄,慵懶地吐出一股煙霧,“怎麼?完成不了?那要不……”

“不用。”何景簫冷聲打斷他,將合同攥在手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季重煬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緩緩抬起手,用食指輕輕彈了彈菸頭,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何景簫出了門,臉色陰沉得可怕。

“阿洵……你這是怎麼了?”屬下張承宇走在他跟前,疑惑地問道。

張承宇和他一起長大,既是發小也是他的貼身保鏢。兩人曾一同經受死亡訓練,而張承宇是除了他以外,唯一一個活下來的。

面對詢問,何景簫沒有回答,只是將合同丟給他。

“這是……Ice的交易合同?”張承宇翻著紙張,皺了下眉,“季重煬這是故意給咱使絆子啊。”

“嗯。”

“那可如何是好?華二爺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兒。”張承宇捏著合同又掃了幾眼,面露憂色道:“完不成任務,按照組織規定,是要受罰的……”

“嗯。”何景簫插著兜,似乎並不在意。

“不是,你……”張承宇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急得攔下他,“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華二爺動怒,季重煬這邊又甩鍋,情況會很棘手。”

“我知道,”何景簫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所以,跟我去取軍火。”

“軍火……”張承宇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跟上他,“山哥留著的那批麼?他居然肯給你了?”

“嗯。”

季重山在得知此事後,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並沒有阻攔。於是,兩人帶著手下的弟兄來到存放軍火的地方。

“滴……滴……密碼正確。”

何景簫開啟了倉庫門,裡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張承宇托起一把重型機槍,忍不住嘆道:“這麼多好傢伙!”

手下的弟兄們也紛紛湧入倉庫,挑選著自已心儀的武器。

“宇哥,您看這把狙槍,真帶勁。”手下端起槍,比劃了一下。

“行了,挑趁手的拿,動作快點。”張承宇放下機槍,選了兩把手槍別在腰間。

不一會兒,眾人都裝備完畢。何景簫調出地圖,給每個人都分配好任務,就出發了。

一路上,大家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張承宇坐在車裡,眉頭緊鎖,思考著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和應對策略。

他很早就被派到何景簫身邊當打手了,保護主子的安全,向來是他需要考慮的。

車子很快到達了目的地,眾人紛紛下車,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分散開。

何景簫抬腕瞥了眼表,對著張承宇示意道:“走吧。”

“好。”張承宇點了點頭,迅速給手槍上膛,然後緊跟在他身後。

幾人小心翼翼地朝私人會所靠近,會所門口站著的保鏢看見他們後,連忙舉槍怒呵:“站住!什麼人!”

“是洵公子,來找華二爺談事。”張承宇神色鎮定,向前一步喊道。

保鏢上下打量了一番,收回槍道:“等著,我去通報。”

“嗯。”何景簫興味索然地扯了扯黑色手套,神色中透著一絲不耐煩。

張承宇則站在他身旁,表情嚴肅,目光緊盯著保鏢離去的方向。

不一會兒,保鏢走了出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說道:“進去吧。”

“辛苦了,兄弟。”張承宇遞了盒煙給他,然後步伐沉穩地走在前邊。

很快,他們走進包間,卻發現華二爺不在,只有幾個侍人在裡面候著。

“這是什麼情況?”張承宇皺了皺眉,臉色有些難看,“二爺這是想讓我們乾等啊?”他說著,將手槍隨意放在桌上。

“額……老闆估計還沒忙完,我去催催?”一旁的手下看著桌上的槍,擦了擦額上的汗。

“行,那麻煩你了,畢竟我們時間有限。”張承宇拍了下他的肩,眼神卻異常犀利。

手下被他這眼神盯得有些發毛,趕忙點頭哈腰地應道:“不敢不敢,我這就去。”說完,便匆匆離開了包間。

何景簫坐在沙發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很是平靜。

過了許久,那手下還是沒有回來。張承宇停下腳步,壓低聲音道:“洵哥,已經半小時了,要不……”

何景簫微微眯起眼,目光中透著一絲寒意,“再等等。”說罷,掐起了表。

“還等?我看這華二爺就是故意晾著咱們。”張承宇咬了咬牙,一腳將旁邊的椅子踹開,嚇得侍人紛紛低下頭。

“滴答滴答……”鐘錶不停地走著,何景簫的眼神也變得愈加冰冷。時間一到,他利落地抽出手槍,一槍擊中了牆角的攝像頭。

“啊!”牆角的侍人被嚇得一哆嗦,手中的托盤也“哐啷”一聲砸在了地上。

“都別動!給老子蹲下!”張承宇舉著槍,眼中滿是戾氣。

聞言,侍人乖乖地抱頭蹲下,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說吧,你們老闆在哪?”張承宇厲聲問道,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

“……”侍人們身子顫抖著對視了一眼,誰也不敢先開口。

“不說?”張承宇冷笑一聲,隨意揪起一個人,將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說不說?我只給你三秒!”

“一!”

“二!”

他咬著牙數道,手中的槍又貼緊了一分,冰冷的觸感讓底下那人止不住地顫抖。

“我說!”被指的侍人嚇得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地回答:“二爺……二爺在頂樓的包房。”

“哼,”張承宇鬆了手,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冷聲道:“最好沒騙我,否則有你好受的!”

“不敢不敢。”侍人劇烈喘息著,掙扎地想要爬起。

“行了,走吧。”何景簫瞥了眼地上的人,率先朝門外走去。

張承宇這才收回腳,緊跟其後。

“嘩啦——”門被踹開,幾名保鏢見他們出來,錯愕地舉著傢伙,“你們要幹什麼?把槍放下!”

“還能幹嘛?當然是找你們主子理論咯。”張承宇摩挲著槍口,漫不經心地歪了下腦袋。

“這是我們的地盤,你們別太囂張!”為首那人指著他,惡狠狠地罵道。

“我就囂張,你又能拿我怎麼樣?”說罷,張承宇抬腿就是一腳,將為首那人踢倒在地。

“大哥!”

眾人驚呼一聲,紛紛抄起傢伙。何景簫也不甘示弱,側身躲過一人揮來的棍棒,反手一槍砸在他的脖頸上。

門外的手下見裡邊打起來,不再多待,握著槍從正門闖入。而在隱蔽處的狙擊手則一槍一個地幹掉拿著火器來支援的敵人。

那些保鏢見勢不妙,躊躇在原地,卻又不肯放行。

張承宇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褪下外套,說道:“阿洵,這裡我守著,你先上去。”

“好,小心。”何景簫點了下頭,收起槍。

很快,身後便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還有那此起彼伏的慘叫。他沒有回頭,順著樓梯一路向上,樓道里迴盪著他輕微的腳步聲。

到了頂樓,何景簫抽出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然後緩緩朝著華二爺所在的房間靠近。

就在他快要走到門口時,突然從旁邊竄出一個人影,手持匕首朝著他刺來。

何景簫反應極快,一個側身閃躲,同時抬起胳膊肘狠狠撞向那人的胸口。

“啊!”那人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幾步,倒在了地上。

“滾。”何景簫並沒有開槍,只是朝樓梯口偏了下腦袋。

那人如獲大赦,連滾帶爬地朝樓梯口跑去。 何景簫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後,繼續朝著華二爺的房間走去。

很快,房門近在眼前,房間內卻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哭喊聲。仔細聽,貌似還是個男生。

好啊,生意不談,竟在這幹勾當事!何景簫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地踹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