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紹安在得知徐宥川被綁架的訊息後,不顧周圍人的阻攔,拔掉了手上的輸液針。
“顏隊,您不能這樣,您的身體還沒恢復!”梁芹扶著他,著急地喊道。
“那些兔崽子都蹬鼻子上臉了,我能不管麼?”顏紹安捂著腦袋,步伐還有些踉蹌。
“可是顏隊,您這樣去也無濟於事啊,還是先養好……”梁芹試圖說服他,卻被他打斷。
“別說了,小徐是我帶出來的,我不能讓他有事。”顏紹安掙脫掉她的攙扶,拿起床上的外套就往警局趕。
回到警局後,他立刻召集隊員,準備對案件展開全面調查。就在這時,警局的電腦螢幕突然閃爍起來,一段挑釁影片豁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影片中,徐宥川被綁在椅子上,嘴上貼著膠布,身上有多處傷痕。
“宥川!”同事們紛紛站起來,攥緊了拳頭。
“真是一幫畜生……”顏紹安盯著螢幕,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影片末,一個蒙面人站出來,對著眾人笑道:“各位sir,好久不見,我代表煬先生向各位問好。”他說著,竟還裝模作樣地敬了個禮。
“這位小同志,我們很喜歡。晚上七點我們會將他送到步行街,各位sir,咱們不見不散。”他說完,毫不猶豫地關掉了攝像頭。
看完影片,顏紹安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緊握著拳頭,關節泛白。
“顏隊,這一看就是陷阱,我們不能就這麼去冒險。”一名隊員皺著眉,理性地分析道。
“可是我們不能不管宥川啊,現在離七點不到半個小時了!”另一名隊員焦急地指著表,反駁道。
“顏隊,那現在怎麼辦?再不做出反應就來不及了。”梁芹站在一旁,同樣焦慮。
“大家先冷靜,一會咱們兵分三路,”顏紹安扶著桌子,強忍住不適,指揮道:“一組負責外圍監控,尋找可疑人員和車輛;二組提前在可能的交接地帶隱蔽,隨時準備支援;三組跟我直接去指定地點,注意保持警惕。”
“另外,馬上聯絡交警和相關部門,協助我們分散群眾,封鎖現場。”
“是!”
很快,交警和相關人員迅速就位,開始有序地疏散步行街的群眾。
“各位市民,請大家不要驚慌,有序離開現場。”擴音器裡不斷傳來疏導的聲音,現場變得有些混亂。
就在這時,街道的盡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他的步伐沉重而蹣跚,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那是……”顏紹安眯起眼,心裡猛地一緊“是徐宥川!”
徐宥川此刻身上正綁著炸彈,那錯綜複雜的線路和閃爍著的危險訊號燈,令人膽戰心驚。
“宥川!”顏紹安大喊,想要衝過去,卻被身旁的隊員死死拽住。”
“都別過來!這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徐宥川聲嘶力竭地吼道,一陣風呼嘯而過,吹亂了他凌亂的衣角。
“宥川,你別怕,我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顏紹安紅著眼眶,心急如焚地喊道。
“顏隊……”徐宥川忽地停下腳步,絕望地搖了搖頭,“別管我了,他們太瘋狂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不行!我絕對不會放棄你!”顏紹安抓了抓腦袋,卻無計可施。
這時,徐宥川的耳麥中傳來了綁匪的聲音,“小同志,我知道你不想死。只要你能走回他們那邊,我們就放過你,怎麼樣啊?”
徐宥川咬了咬嘴唇,動作極小地往前挪,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然而,指揮中心的林賢輝很快發現了不對,急忙下令不准他靠近人群。
“小徐,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林賢輝透過擴音器大聲喊道。
徐宥川的腳步一頓,臉上的肌肉因為極度的緊張而抽搐著,“林局,顏隊,我……我想回家……”
“宥川……”顏紹安嚥了口唾沫,顫抖著說道:“你聽話,別再往前走了。前面還有群眾,你再往前,他們會很危險……”
聽著熟悉的聲音,徐宥川的淚水奪眶而出,“可是顏隊,我……我不想死,我控制不住自已。”
就在這時,炸彈上的計時器閃爍得更快了,氣氛瞬間變得無比緊張。
顏紹安心如刀絞,但還是大聲呵斥道:“徐宥川!你是警察,應該知道什麼叫做服從命令,停下!”他喊著,胸口劇烈起伏。
“你知道外邊的群眾有多危險嗎?你這麼做會害死更多人!”
聞言,徐宥川醒悟般停了下來,臉上的血與淚一齊滴下,“顏隊,我好想回家,也好想您……”
他委屈地抹了把眼淚,目光逐漸變得堅毅,“但是,我不能給警隊丟臉!”說完,他便決然地轉過身。
“徐宥川!你這是做什麼?!”耳麥裡傳來歹徒暴跳如雷的聲音,“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就摁下開關!”
徐宥川咬著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又倔強地不肯落下。他那破爛的警服在風中獵獵作響,傷口處的血滴被風揚起,灑落在空氣中。
“三!二!”歹徒攥緊手中的遙控器,開始倒計時。
“徐宥川!”顏紹安抹了把眼淚,哽咽著衝他喊道:“你好樣的!”
“一!”
別了,顏隊……徐宥川猛地回頭,臉上綻放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轟隆——”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剎那間,火光沖天,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
“宥川!”顏紹安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撕心裂肺地喊道,聲音卻被淹沒在滾滾濃煙和烈焰之中。
待一切平息後,他便不顧一切地衝向那片廢墟。
“徐宥川,你這個月的工錢還要不要了?給我出來!”顏紹安瘋狂地在廢墟中翻找著,雙手被劃破也渾然不覺。
其他隊員們也紛紛趕到,開始清理起現場。
突然,顏紹安的手摸到了一塊熟悉的硬物,他心下一緊,拾起來一看,正是對方手中戴著的手錶。
此刻,那表只剩下斷了的指標,還有那象徵著生命終結的刻度線。
“不,不會的……”顏紹安緊緊握著那塊錶盤,淚水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滴落在那破碎的指標上。
風呼嘯著吹過,揚起一片塵土。而少年的笑,永遠留在了他守護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