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男人對女人的意思！

看清門口站著的人是冷嫻時，封雲霆的目光有一瞬間喜色。

他低下頭合上檔案，將鋼筆放回抽屜。

直到將瞳眸中的波動隱藏好，他才抬起頭注視著她。

眼睛有哭過的痕跡，看來是為了那兩個打架的男人。

因站在背光處，冷嫻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心裡沒底。

沒有封雲霆的下一步准許，只能站在門口不動，只是提著袋子的手指一直緊張地捏著，偶爾袋子會發出刷刷的響聲。

“進來，關門。”他低聲說道。

冷嫻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將袋子裡的夜宵一一拿出來，不忘開啟蓋子，擺放好餐具。

“冷小姐是這家品牌的代理商？”

封雲霆覺得好笑，嘴角盡力壓著。

吃人家的最短。

她小臉粉粉的不說話，強行要將飯餵給他，這是想讓他欠人情的樣子。

“不……不是，挺好吃的，你吃吧。”

冷嫻的臉紅到了耳根子。

生怕他不吃，又將夜宵往他眼前推了推。

“我吃過了，你有事可以說，能幫忙的我盡力。”

封雲霆攤手，身體後傾靠在椅背上。

他不動聲色地欣賞著她臉上的表情和肢體小動作。

沒有大學生那種涉世未深的單純，反而有股時刻瀕死又殺不死的韌勁。

可以捏，但不能捏急眼了。

急眼了會咬人，會不顧一切反撲。

他的聲音很溫柔，讓人如沐春風，冷嫻緊繃了一天，這才感覺到委屈。

十年前，青雲醫生和她通話時也是這種感覺。

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卻讓她有同樣的感受。

明明只是幾句話，委屈和壓力好像瞬間被他們引導釋放出來。

冷嫻想，這大概就是學心理的人共通的技能吧。

冷宇這麼喜歡他，也是有原因的。

她嘴唇顫抖極力忍著，抬頭時早已梨花帶雨。

“封先生，幫我把斯年哥保釋出來好嗎？他幫我逃跑惹怒了封朗。”

封雲霆又氣又好笑。

都這樣了，還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冷小姐，不要什麼事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多找找別人的。”

“什麼？”

冷嫻聽不懂。

她能怪誰，不怪她又能怪誰。

孟斯年先動的手，打的還是封家的二公子。

賠多少錢都不夠。

得罪了錢權兼有的封家，背後穩定的利益鏈就得重新組合。

孟家一定是被棄掉的那方。

若是封家再計較，孟家在公眾視野中會社會性死亡。

來這的路上，孟妍打來電話，她那樣罕見的女強人性格在電話裡哭得不行。

越想冷嫻越自責，杏眼裡全是問號。

不怪她又能怪誰！

她眼巴巴地望著氣定神閒的男人。

咳~

“吃完東西，我帶你去。”

封雲霆說話壓迫感十足，明明是關心聽起來像是命令。

說話的功夫，他已經給冷嫻騰出地方。

“你真的願意幫我？”

冷嫻驚喜又怕他反悔，想要一個安心。

“不是幫你，是幫封家。”封雲霆糾正。

他沒說話走到落地窗前，整個市中心的豪華夜景盡收眼底。

學心理出身的熟知人性，也因此他能帶領封氏集團一路走到現在的輝煌境地。

感情這種事，沒有希望就沒有傷害。

他可以掌控，可以隨時剎車掐死火苗，可以承受。

但冷嫻不能。

“封先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我……我吃不完。”

冷嫻回頭問他。

“你吃吧，我一會還有酒局。”

封雲霆淡笑，微微點頭表示謝意。

看著落地窗前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冷嫻覺得沒有幾個女人能禁得住。

他有錢，有地位，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有教養。

明明可以高高在上，這一刻，他卻願意彎下腰平等地面對她。

封雲霆看了一眼腕錶。

酒局的時間已經臨近，今晚有一個歐洲來的大客戶，很重要。

透過落地窗玻璃，他不動聲色地凝視著映象中的女孩。

她坐姿挺拔，吃相好看，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像一隻安靜乾飯的兔子。

催促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種相處片刻很少，他莫名不想破壞。

等她的間隙，他給林舒發了條微信。

【人找到了？】

後來，他又覺得不妥，為自己短暫的上頭懊惱。

想撤回為時已晚。

林舒很快回復，【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麼多年從沒有主動給我發一條訊息，師哥，我包給你找到嫂子，目前鎖定在HKP百貨，有錢人哦，門當戶對嘿嘿。】

封雲霆深嘆一口氣。

……

半小時後，冷嫻在派出所大廳見到了保釋出來的孟斯年。

白襯衫上沾滿土漬，那些屬於封朗的血跡已經風乾成暗紅色。

但看著仍舊心驚肉跳。

她很自責，為了自己逼急了溫溫柔柔的孟斯年。

還差點讓他沾上了案底。

“小嫻，你沒事吧，封朗為什麼籤諒解書，他把你怎麼樣了？”

孟斯年扶著冷嫻的肩膀上下檢視。

站在宣傳牌後的男人正注視著這一幕，眸色說不清道不明。

“沒，沒事，斯年哥，是封先生幫我來保釋的。”

冷嫻覺得他好笑。

又不是要拿石頭拍死封朗的那個孟斯年了。

順著她的視線，孟斯年看到了封雲霆。

兩人目光相遇，有種莫名的敵意。

“封先生，多謝。”

冷嫻扯扯著孟斯年的袖子走上前，兩人異口同聲道謝。

這種場景頗像新成的小情侶給媒人道謝。

顯然，封雲霆意識到自己就是那個媒人。

“孟少衝動是好事，但最好分清是為了誰衝動，免得有人自責承擔太多，背上枷鎖。”

他心中不爽，面無表情地回答。

這話一針見血，孟斯年突然紅了臉。

他之所以收拾封朗，七成是為了孟妍，那三成是為了他得不到的女孩。

“封先生放心，我會好好彌補小嫻。”

小嫻？

封雲霆在心底默唸。

一時分不清“小嫻”和“弟妹”哪個和她關係更親近。

他看了眼腕錶，順便給孟斯年讓了一根菸。

“怎麼補償，說來聽聽。”

孟斯年怔了。

這不是他了解的封雲霆。

更像是護犢子的長輩在情侶關係審查。

至於護犢子是出於為封朗的家族大局還是私心，

他摸不準，也看不透這個人。

“是像現在這樣？你出手，我擦屁股？”

封雲霆輕飄飄一句，語氣不善。

“封先生放心，您做不到的，我能做到，而且我可以比您有更多可能。”

孟斯年社會層次低封雲霆一等，他雙手接過煙先給對方點上。

他好像懂了！

封雲霆對冷嫻有意思，不是大伯哥在罩著小弟妹。

是男人看女人的意思！

這時，一輛賓利開進派出所，孟妍紅著眼睛從他車上下來。

“阿妍，你去求他了。”

冷嫻一眼認出封朗的車，果然，一分鐘後他也下車。

孟妍自責只是搖頭。

看向親哥時，她下意識又回頭看了一眼封朗，眼睛裡有懼怕。

“孟少有那本事，知道處理哪件事能治本。”

封雲霆冷嘲，整理大衣離開。

“封先生……”

他臉色不好看要走，冷嫻以為是封朗的原因。

她小跑到邁巴赫後車窗前，微微彎下腰。

瀑布般的長髮垂順到一側，女性那種的婉約柔美有了具象。

老陳很有眼力見，立刻落下車玻璃。

“封先生，謝謝您，我改天請您吃飯好嗎？還有……有一件事希望您別生氣。”

冷嫻有點慚愧，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都說他潔身自好，她不想為了自己把他的好名聲糟蹋了。

“說吧，我趕時間。”

車玻璃落下時，封雲霆剛好從她臉上收回目光。

他看了眼手錶。

“我去公司找您時，遇到一位員工，她把我當成了老闆娘……，我著急就沒解釋。”

冷嫻抿著小嘴，耳根子通紅。

她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