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哥?”土豆妹看著他。

向土豆妹晃了晃鑰匙,狼哥徑直向安全門走去。

一個玩家小聲說道:“要不賭一把?賭紅鬍子死了,活著,或者變成了孢子人.”

另一個玩家搖搖頭:“不賭。

紅鬍子還欠我一個小任務的獎勵,他要是真死了我找誰說理去?”

狼哥對了一下鑰匙和鎖眼。

鑰匙串上的三把鑰匙都差不多大小。

他拿起其中一把,只在鎖眼裡插入一半就卡住了。

門後傳來一些聲音。

附耳傾聽,狼哥明確聽到了孢子人的嗬嗬聲。

數量還挺多。

“都過來,”他對玩家們說道,“門後的孢子人數量不少。

我們先在這裡建立簡單的工事。

一會兒我開啟門,只要我向後跑,你們就朝門後扔手榴彈。

行嗎?”

“小意思啦,大佬.”

“好噠好噠.”

玩家們紛紛表示沒有問題。

他們很快構建起一個簡單的障礙,三個玩家還拿出了輕機槍。

中間那個塗成粉色的特別顯眼。

這挺機槍的持有者,始終堅信一條準則:真正的強者,不需要一身精良的作戰裝備,只需要一雙拖鞋、一身睡衣,在加上一把槍就能創造奇蹟。

狼哥調整了一下玩家們的工事,讓它更堅固一點,然後試起了第二把鑰匙。

插入了,轉不動,顯然也不是。

他拿起了第三把鑰匙。

在玩家們的注視下,狼哥終於轉動了門鎖。

他很小心,一點點地改變角度。

咔噠!

開門的聲音不小,讓玩家們心頭一跳,但還沒到會吸引孢子人的程度。

狼哥稍稍開啟門,向門縫裡看去。

孢子人,四十多個,還在玩家們能對抗的範圍內。

最麻煩的是其中一個穿著動力裝甲的。

它的動力裝甲雖然破破爛爛,但衝鋒起來一定會對玩家們的簡易工事造成嚴重威脅。

狼哥的眼睛緊緊盯著那穿著動力裝甲的孢子人,從遊戲揹包裡拿出一把狙擊槍。

他動作緩慢而穩定地半蹲下來,然後慢慢爬下,架起狙擊槍。

嘎、嘎。

狙擊槍已經準備完畢,狙擊鏡裡的目標也同樣如此。

噠!

地面上灰塵驟起。

狼哥開了一槍,立刻抱著狙擊槍起身小跑。

那隻最麻煩的孢子人,已經在狙擊槍子彈的偷襲下被爆了頭。

它穿著動力裝甲重重倒下。

被巨響吸引而來的孢子人們,都狂叫著向安全門撲來。

“拜拜了您.”

玩家們見到狼哥後撤,立刻按照約定,投擲出了手榴彈。

他們埋頭在自己搭建的簡易工事裡。

轟!

轟轟轟!

等爆炸聲消失,孢子人的喊叫也停止了。

“什麼東東?”一個玩家在自己頭上摸了一把,抓下一塊帶著血肉的靈芝,“有點熟了,似乎可以吃.”

【系統溫馨提示:禁止食用。

第一次食用罰款200格羅申;第二次食用罰款1000格羅申,並禁止登陸游戲一週;第三次食用封鎖遊戲賬號,除非經過稽核,否則無法上線】

他嘆了一口氣:“可惜了,明明挺香的.”

要不是有系統明令禁止,很多玩家都會朝變態的方向快速發展——雖然他們現在已經夠變態了,但他們的行為起碼還沒反人類。

遊戲系統居功至偉。

經過爆炸的洗禮,安全門卻連一絲劃痕都沒有留下。

壯漢玩家揮了揮面前硝煙味的空氣,一腳踢開半掩著的安全門。

他哼著不知名的家鄉小調,從孢子人的屍體上踩過。

兄弟會要怎麼處理這些感染者的屍體?

像諾亞那樣當成傳染病患者全部燒掉嗎?

那他們要把整棟地下建築燒掉了。

土豆妹皺著眉頭,在屍體間找還算乾淨的地方下腳。

她抱著裝有訊號接收器的雙肩揹包,走得像個醉鬼。

“呦呦呦,完美的踩屎感,”一名玩家路過,“光腳在這裡走一定很不錯。

嗯,就是有些金屬破片,傷腳.”

這名玩家還想對土豆妹分享自己的經驗,腳下的孢子人動了一下。

他嚇得跳了起來,亂槍把底下的孢子人打得稀碎。

“呼,嚇老子一跳.”

這名玩家抬起頭,發現土豆妹已經跑出老遠,而他自己渾身都是不明物體。

事實證明,土豆妹雖然愛乾淨,但在更可怕的事情面前,踩一踩孢子人的屍體不算什麼事。

狼哥把視線從這開槍的玩家身上收回,又看了一眼嘟囔著說自己鞋子好髒的土豆妹。

這裡是避災安置點的外層,空間比他想的還要小。

莊園區這麼多孢子人,也意味著有同樣數量的員工。

他們不可能只建造這麼點空間的避難處。

最合理的猜測,是兄弟會在莊園區的每個區塊裡都有一個小型的避災安置點,方便員工們就近避難。

這樣一來,兄弟會工作人員的存活率應該不會太低。

土豆妹走到了他的身邊。

訊號接收器的滴滴聲,頻率已經密集到了快變成持續的聲音。

紅鬍子就在避災安置點的裡層,起碼他的訊號發生器在裡面。

裡層有門,但沒有鑰匙,也沒有鎖眼。

“紅鬍子!”狼哥拍著裡層的門喊道,“你在裡面嗎?我們是飛天土豆神教的人,跟著負責救援的諾亞事務長來的!”

裡面沒有回應。

狼哥不知道這扇門的隔音效果怎麼樣,也許裡面的人根本聽不到。

“讓我來.”

土豆妹的眼中閃過資料。

她說道:“破解完成了。

還有條件……必須從裡面授權開啟,外面沒有許可權?還是底層設定。

怎麼設定成這樣?”

“飛天土豆神教?”門上方的播放器小孔裡傳來紅鬍子的聲音,“是你們?有人被那些感染者咬過或者抓過嗎?有傷口嗎?把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

看來裡層是有能觀察外面的攝像頭的。

足足五分鐘後,裡層安全門才緩緩開啟。

玩家們印象中的紅鬍子從來沒這麼狼狽過:凌亂的穿著,像被火燒過的雜亂頭髮,浮腫的眼皮,蒼白又幹裂的嘴唇。

他神經質地拿著突擊步槍,指著進入裡層的玩家們。

“諾亞,諾亞事務長,你說兄弟會的人來了?”

狼哥微微點點頭:“對,他們還在上面幾層。

到這裡還要一段時間.”

紅鬍子兩眼翻白,心裡的大石終於放下了。

他近乎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