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扶雪,這是我的好姐妹秦夢華。”

“沈姑娘,秦姑娘,在下魚霆,還有在下的義兄蕭寒。”

“蕭大哥你真的要帶著嫂子去天齊嗎?和我們去雲楚吧!”

“魚霆,我的根終究還是在天齊……”

“你的根在天齊,可你還是死在天齊,但這也算落葉歸根吧!”

“如果我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當年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夢華和你去天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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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十九年四月,成王還政,餘琮業第一時間為蕭家平反,從涼城接回蕭闕,蕭闕子承父業,將天齊鄰近的幾個小國收復,所到之處屍橫遍野,人人都說蕭闕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避之不及。

弘文二十年。

魚灼音坐在花園中低頭看著眼見的玉佩,輕輕地撫摸著玉佩,喃喃自語道:“當年你還還答應我,等我舉行及笄禮時,一定會帶著伯父伯母一同前來祝賀。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我娘一直掛念著伯母,總是盼望著能有機會再見她一面。不過還好,聽說你已經被無罪釋放,平安歸來了,這真的太好了……”說著說著,魚灼音的眼眶不禁溼潤了起來,思緒也漸漸飄向了遠方。

深夜時分,萬籟俱寂,整個世界彷彿都被黑暗所籠罩。魚灼音輕手輕腳地來到魚霆的書房門前,她心中惦記著玉滿樓的事務,想要與魚霆好好商議一番。

書房裡透出微弱而昏暗的燭光,透過窗紙映照出兩個模糊的人影。魚灼音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戶,側耳傾聽裡面的談話聲。

只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希望這件事魚老闆可以再考慮考慮。”魚灼音不禁心生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對方如此懇切?

她又往前湊了湊,定睛一看,只見一個身著黑衣的神秘人正站在魚霆面前與他交談著。

魚霆果斷地回應道:“不用說了,這件事我是絕不會同意的,請回吧,恕我不遠送。”語氣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

那黑衣人聞言,臉色變得陰沉起來,略帶惱怒地說:“既然如此,魚老闆可別怪我們主上狠心了!”說完,便轉身拂袖而去,留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漸行漸遠。

魚灼音見此情景,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敲響書房的門,而是悄然轉身離開了。她沿著走廊緩緩前行,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剛剛聽到的對話,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

不一會兒,魚灼音回到了自已的房間。一推開門,溫暖的燈光立刻灑滿了整個屋子。屋內,臨秋和穀雨正忙碌地為魚灼音準備著及笄的服飾。

“小姐您快來看看呀。”穀雨興奮地招呼著魚灼音。

魚灼音快步走到桌前,只見桌面上擺放著一件件精美的衣物,那是專門為她及笄之禮準備的。

“這些都是夫人和老爺連夜精心挑選的布料呢,而且還特意請來了咱們雲楚最為出色的繡娘一針一線縫製而成的。”穀雨一邊整理著衣物,一邊向魚灼音介紹道。

魚灼音輕輕撫摸著那些柔軟光滑的面料,仔細端詳著上面精緻細膩的刺繡圖案,心中滿是感動。這些衣物不僅承載著父母對她深深的愛,更象徵著她即將步入成年的重要時刻。

“臨秋,穀雨你們今晚留下來陪我吧。”

“駕!”

“駕!”

馬蹄聲響破天際,從城外一路奔向皇宮。

餘琮業此刻正在御書房內批閱奏摺,蕭闕的突然闖入給他嚇了一跳。

餘琮業怒不可遏地扔下手中緊握的毛筆,猛然站起身來,雙目圓睜,大聲呵斥道:“放肆!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包天!”

然而,當他看清來人竟是蕭闕時,那滿腔的怒火彷彿被一盆冰水瞬間澆滅,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怎麼來了?朕不是已經下旨讓你好生歇息調養嗎?”

只見蕭闕面色陰沉,步伐緩慢卻堅定地朝著餘琮業一步步走來,同時嘴裡不停地“質問”著:“陛下為何要傳召我回京!那場戰爭尚未結束,我怎能半途而廢!”

餘琮業看著眼前這個倔強得如同石頭一般的男子,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無奈和擔憂。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已的語氣變得平和一些,緩緩說道:“這一年以來,無論是大戰小戰你總是不顧一切地衝在最前面,奮勇殺敵。可你有沒有想過,如今你們蕭家就只剩下你這麼一根獨苗了啊!倘若你再有個三長兩短,叫朕如何向已逝的伯父伯母交代呢!”

說罷,餘琮業輕輕地拍了拍蕭闕的肩頭,眼中滿是關切與憂慮,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阿闕啊,朕深知你一心想要為家族報仇雪恨,但目前時機未到啊!我們至今仍不清楚他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強大,如果貿然行動,恐怕不僅無法達成目的,反而會令你身陷險境吶!”

可是,此刻的蕭闕早已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根本聽不進餘琮業的勸告。餘琮業眼見自已說了半天都是徒勞無功,氣得一甩手,抓起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摺狠狠地朝蕭闕砸了過去,並高聲怒吼道:“蕭闕!如今伯父伯母已然仙逝,若拋開君臣之禮不談,朕從小與你一同長大,於情於理朕都算得上是你的兄長吧!所以,這段日子裡你給朕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休養身體,大沃國這邊的事務暫且交由你手下那些副將們處理便足矣!”

只見蕭闕宛如一座雕塑般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這讓一旁的餘琮業不禁感到有些頭疼起來,他皺起眉頭,無奈地說道:“怎麼還杵在這裡呢?快走吧!這樣吧,朕賞賜給你數不盡的黃金、璀璨奪目的珠寶以及那精美華貴的綾羅綢緞。拿著這些賞賜,你就趕緊回府去好生歇息調養一番吧。”

聽到這話,蕭闕立刻恭敬地回應道:“多謝陛下恩賜,微臣遵命便是。”說罷,他緩緩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遠處走去。

餘琮業望著蕭闕漸行漸遠的身影,輕輕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思忖著什麼。片刻之後,他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彷彿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但最終卻都化作了這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