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灼音緊緊地皺著眉頭,滿臉都是深深的憂慮之色,聲音顫抖地說道:“蕭大哥,如果一直都找不到真正的兇手,那我會不會就這樣被處死啊?”她那雙美麗的眼眸裡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蕭闕看著她如此驚恐的模樣,心中不禁一軟,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魚灼音的頭髮,柔聲安慰道:“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現在你只不過是個嫌犯而已,而且當時根本就沒有人親眼目睹是你殺害了陳老闆。只要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說完,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對目前的狀況也感到有些棘手。
此時,魚灼音正和陳劉氏一同跪在公堂之下。蕭闕坐在上方,目光如炬地盯著她們。
“陳劉氏,你倒是說說看,這魚灼音殺害陳老闆究竟是出於何種動機呢?”蕭闕嚴厲地質問道。
陳劉氏早已哭得嗓子都沙啞了,她一邊抽泣著,一邊斷斷續續地回答道:“回大人,我家老爺那天本來是約了魚灼音商談生意之事。想來定是他們倆在生意往來上產生了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和爭執,以至於這魚灼音竟然狠心對我家老爺痛下殺手啊!”
說到此處,陳劉氏情緒愈發激動起來,她不停地用手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然後又重重地朝著地面磕了好幾個響頭,額頭都磕出了淤青。只見她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求求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家老爺主持公道啊!不能讓這殺人兇手逍遙法外啊!”
“大人,確確實實是陳老闆約我前往陳府商談要事,而且我離開的時候,陳老闆安然無恙。”
陳劉氏情緒異常激動,滿臉漲得通紅,一邊大聲喊叫著,一邊用力地推搡著跪在一旁的魚灼音。
魚灼音被她這麼一推,身子不由得往旁邊一歪。
此時已經失去理智的陳劉氏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辯解,她繼續咄咄逼人地指責道:“誰能證明你不是半途折返回去謀害了我家老爺呢?說不定就是你見財起意或者與他人合謀害死了他!”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之際,坐在堂上的蕭闕猛地一拍驚堂木,怒喝道:“大膽婦人!公堂之上竟敢如此無禮動手,成何體統!今日暫且休庭,此案押後再審!”隨著他一聲令下,衙役們迅速上前將陳劉氏和魚灼音帶離了大堂。
退堂之後,蕭闕並未停歇,而是徑直來到停放屍體的房間,再次仔細地檢查起陳老闆的屍首來。只見他眉頭緊鎖,目光如炬,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時,餘樾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走過來,斜倚在門框上,饒有興致地看著蕭闕全神貫注地忙碌著。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說蕭大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棘手案子,竟然勞煩您親自動手查驗屍體啊?要不,給兄弟我講講唄?”
蕭闕直起身來,轉頭看向餘樾,簡單扼要地向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餘樾聽完,嘴巴張得大大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驚訝地說道:“你是說……那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把這個身材肥胖的陳老闆給殺了?這怎麼可能呢?”
蕭闕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駁斥道:“休要胡言亂語!我什麼時候說過是她殺了人?凡事都要講證據,不可妄下定論!”
餘樾自知失言,訕笑著撓了撓頭,趕緊轉移話題道:“嘿嘿,是我口不擇言了。不過,阿闕,你瞧這陳老闆的右手上有好幾處淤青呢,依我看吶,應該是他生前與人搏鬥反抗時留下來的痕跡吧。”說著,他拉起陳老闆的右手,示意蕭闕過來看。
“這小姑娘看著年紀尚小,身板兒也單薄得很,按常理來說,應當不至於擁有如此大的力氣才對呀!”餘樾一邊摩挲著自已的下巴,一邊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緊接著,他又將目光投向那處淤青,皺起眉頭繼續分析道:“不過嘛,這淤青倒也有可能並非當下造成的,說不定是早些時候留下的舊傷呢。”
就在這時,一旁的蕭闕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般,眼睛死死地盯著陳老闆的脖頸處。只見那裡隱約露出了一小點紅色,十分惹眼。蕭闕二話不說,伸出手輕輕擦拭了一下那個紅點,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驚訝之色:“這是......蔻丹?而且竟然還是用玫瑰製成的?”
聽到這話,餘樾也是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禁感嘆道:“這都聞得出?要知道,其他女子通常都是使用鳳仙花來染指甲的,像這種以玫瑰花製作而成的蔻丹,還真是極為罕見吶!”說罷,他也湊上前去,想要瞧個清楚。
經過一番仔細檢視之後,兩人驚訝地發現,在陳老闆那黑黢黢的脖頸後面,竟有著一道極其細微的勒痕,不仔細看的話幾乎難以察覺。
“應該有兩個兇手,一男一女,女的用東西勒住陳老闆的脖子,可不小心將剛染的蔻丹留在陳老闆的脖子上,而那個男子就用匕首插入他的心臟……”
這餘樾可真是個倒黴透頂的孩子。原本他不過就是想找好友蕭闕一起吃頓飯、敘敘舊而已。誰能想到,就這麼不巧地撞上了一樁案子,然後稀裡糊塗地就被派遣到了陳府去協助查案。
時光匆匆,轉眼便來到了第三天。公堂之上,氣氛凝重異常。
“經過本官這番深入細緻的調查,可以確定魚灼音並非殺害陳老闆的兇手。”蕭闕面色嚴肅,擲地有聲地說道。
聞聽此言,那陳劉氏頓時情緒失控,滿臉漲得通紅,大聲叫嚷起來:“蕭大人啊,您可得明察秋毫啊!當晚分明就只有那個魚灼音見過我家老爺,她前腳剛走,我家老爺後腳就命喪黃泉啦!這兇手若不是她,難不成還有別人嗎?”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蕭闕突然抬起頭來,目光如炬地瞥向陳劉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陳劉氏,莫要以為本官沒有發現端倪。你且看看自已的指甲,上面塗著的蔻丹是不是有一處已經殘缺不全了?”
陳劉氏心中一驚,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已的雙手。果然,只見右手食指的指甲上,那鮮豔的蔻丹不知何時竟然缺失了一小塊,顯得有些突兀和怪異。她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慌忙想要將手縮排袖子裡藏起來。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蕭闕豈會輕易放過如此重要的線索,他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道:“陳劉氏,事已至此,你莫非還要負隅頑抗,拒不認罪嗎?”
“我認罪?我認什麼罪!”
“陳劉氏,你與陳府管家合謀殺害陳老闆,莫不是以為我們沒有證據?當晚陳老闆發現你們二人的姦情,你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陳老闆嫁禍給魚灼音,這些陳老闆可都招了!”
陳劉氏癱坐在地上:“不!這都是他死有餘辜!我這可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