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古代又沒有青黴素

“我這雙腿是在冒險割下敵軍首領首級之時，在混亂中被馬匹踢中而斷裂的，又因醫治不及時幾度發炎潰爛，最後勉強保住一條腿，軍功也被軍中頗有勢力的二代所冒領，我已是一副殘軀，心灰意冷之下便回了家鄉，幹起瞭如今的行當，如今已有一年之久。”

林朗提起過往頗有幾分唏噓，神情也有一些萎靡低落，可是方才在提到冒險砍下敵軍首領之時眼中精光乍現的神采，一副豪氣雲天的景象。

安寧想這是一位英雄，只不過在世家暗手操作之下只有黯然退場。

安寧擦過手中的水漬，微笑的看著林朗，淡淡的出聲：“林大哥的傷腿是否介意讓我檢視一下。”

林朗正神情低落暗自傷懷，一下子聽到安寧如此要求，便有一些受寵若驚，又有一些害怕安寧被難看的傷口嚇到：

“不是林某不願，只是傷口潰爛結痂後又潰爛，反覆如此，如同蜈蚣一樣猙獰，我怕嚇著姑娘。”

“無事。”

安寧領著林朗回到堂屋，怕天氣寒冷，兩隻火盆都燒的旺旺的，才讓林朗除去外褲，捲上裡褲，安寧正想上手摸骨，又想到如今男女之大防，便正色的看著林朗：

“林大哥，此番行為你便把我當做醫者而不是女子。”

林朗神情微澀，面對自已心儀的女子正要撫摸自已的傷處，怎麼可能無動於衷，耳尖有一些微微的泛紅，臉藏在滿臉鬍子後面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僵硬的點了點頭。

看過林朗點頭之後，安寧上手從腳踝順著小腿一路摸到傷處再摸到膝蓋。

又從膝蓋往一下一路摸到腳踝，各個角度都檢視了一番，特別是傷處翹起的弧度，位置，角度都一一觀察了一番。

又詢問林朗，傷口是不是經常發癢，酸脹，僵硬，麻木，一到陰雨天傷口更是疼痛難忍。

得到答覆後，安寧心中有了了斷，果然是斷骨後未及時醫治，傷口發炎潰爛，斷掉的骨頭又並未及時正位，新生的骨肉歪著長最後成了如今的模樣。

安寧神情嚴肅的檢視傷處，而林朗的感受則是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輕柔緩慢在自已的傷腿上游走，時而力度適中的在不停的位置上按壓幾下。

看著這雙只有自已手掌一半大的秀麗小巧的玉手，林朗從耳朵尖一直紅到了脖頸，呼吸聲也緩慢的粗重了起來。

在一旁一雙眼睛一直緊盯著二人的二郎再次對著林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哼…登徒子…”

安寧奇怪的看了一眼二郎也沒有在意，一邊用先前備著的熱水淨了淨手，一邊趕緊讓林朗先把裡褲放下，外褲穿上，傷腿必須保暖不能再受寒了。

“林大哥這傷腿正是斷骨後未及時醫治，正骨，傷口又發炎腐爛，傷口癒合後骨肉歪著長而出現的症狀，我方才在傷口斷骨處按壓探查了一番，傷口斷面還算平整，並未有許多骨渣，若是想要醫治也有辦法，只是……”安寧淨完手坐在桌子旁邊為林朗徐徐道來。

“只是什麼？安寧姑娘儘管道來，若是能讓傷腿復原我什麼都肯做…”

一聽見安寧說傷腿有復原的可能，林朗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只是雙腿現在已經長好，已有一年之久，若要正骨，得再經歷一次斷骨之痛，便是再次把長好的骨頭打斷，取出先前的一些碎骨，割掉長歪的血肉，這些都還好說，最重要的是傷口極易發炎感染，一個弄不好，這條腿都不能要了，還會有性命之憂，我想林大哥這隻傷腿先前剛斷的時候，傷口肯定是也是幾度發炎，極幸運艱難之下才長好的吧。”

“安寧姑娘，什麼是發炎感染？”

“發炎感染就是金煬。”

“我就知道，就知道不會那麼容易，老天要我拖著一隻瘸腿，我又豈能爭得過他。”

聽安寧說的嚴重，林朗不由得又有一些心灰意冷。

“罷了，罷了。”

安寧也在想前面斷腿，正骨，割去長歪的血肉這些都好說，唯一麻煩的就是感染，這古代又沒有青黴素，頭孢菌素，頭黴素之類防細菌感染的抗菌藥物。

自已手上是有一些頭孢但並不多，靜兒和二郎都還小，在隨便一場風寒便能要人性命的時代，不能隨隨便便就都給林大哥用了，還是需要留一些在手裡保險一些。

只不過自已手中的靈泉似乎有增強人體體質，殺菌消炎抑制細菌，真菌生長的作用，可以嘗試一番。

不過先得找一個動物作為實驗體，若是直接在林大哥的身上操作，弄不好這是一條人命，只是不能讓林大哥知道，若不能便是又一次失望。

安寧滿懷歉意的說道：“讓林大哥失望了。”

“安寧姑娘不必道歉，我找過許多個大夫，大多都說沒有救了，姑娘不必介懷，林某命當如此。”

林朗收拾了一下低落的情緒反過來安慰安寧。

“林大哥傷腿沒有辦法完全醫治，只不過安寧手中有一些靈藥，可為你的傷腿減緩一二傷痛，只是手中現下並無藥材，過些日子制好我便給你送去。”

“如此便提前謝過安寧姑娘，為林某勞心了，這二十兩銀子姑娘便先收著，當做診金。”

林朗早就看出安寧家徒四壁，如今又把懷裡的二十兩銀子掏出來放在桌子上推向安寧。

安寧並未伸手去接，只是臉色嚴肅了幾分：

“林大哥若是覺得安寧是貪圖這幾十兩銀子，那送藥之事便就此做罷吧。”

“安寧姑娘，我沒有這個意思……那好吧，我把銀子收回去。”

林朗滿臉苦笑，又把桌子上的銀子無奈的收了回來。

安寧這才展出笑顏：“正應該如此，那林大哥便稍等一些日子，安寧定會盡快把藥送過去，如今天色已晚了，林大哥傷腿腿難行，還是早些回家吧，安寧就不遠送了。”

“那安寧姑娘，林某告辭了。”

安寧送走了還有一些想要多留一會兒林朗。

二郎看向回到屋子裡想要抱自已回屋的安寧，欲言又止，在安寧快要走出自已房間時，還是叫住了她：

“阿姐，我們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你為什麼對他那麼好，難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