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瞪他:“都這時候了你還裝傻,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事你,汐兒,都有份!”

別想糊弄她!

景逸欽見瞞不過去,當即笑嘻嘻地“招了”

“娘,是兒子察覺身後有人,一開始以為是汐兒,結果覺得不對,要是汐兒不會那樣輕手輕腳躲躲藏藏,我進了書房正在賞劍,那女人就自已推門而入。”

“我可什麼都沒幹,我見她自已脫了衣服就要叫人,慌忙一下打暈她後,把她的手帕塞進了她的嘴裡,之後的事兒子就不知道了。”

要不是汐兒再三求他不要做的太過,讓尉南韻的奸計不要得逞就行,就憑尉南韻敢用這種手段噁心他,他都非要給她真找個“外男”不可。

景逸欽真真假假摻在一起說了一遍,特意把尉南汐從裡面摘了出來。

左氏眸光閃了閃。

“欽兒,娘問你,你是不是真的非汐兒不娶,無論汐兒是不是侯府小姐,你對她的心都不變?”

“那當然,”景逸欽說的斬釘截鐵:“咱們侯府已經足夠顯貴,不需要再錦上添花,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兒子都娶她!”

“既然如此,那娘就請媒人去望北侯府替你說親。”

景逸欽的欣喜溢於言表,他一口應下。

“謝謝娘。”

——

侯夫人臉色難看的下了馬車,她的身後,尉南韻已經被劉嬤嬤重新整理過儀容,她低垂著頭,跟著去了正房。

尉南汐腳步頓了頓,也跟了上去。

至於尉南序和尉南章,兩人猜到了什麼,面色同樣不好看,這種事他們不適合參與,只能先去前院。

但尉南韻在他們面前的形象算是徹底壞了。

尉南章張口說了句:“當初還不如不去接——”

“二弟!”

尉南序板著臉:“慎言。”

尉南韻一進屋裡,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這一路她都在強忍難堪,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著頭皮演下去。

“劉嬤嬤,把大小姐身邊伺候的星羅和雲織全都打了板子發賣出去,主子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她們不加勸阻,竟然還助紂為虐,我侯府要不起這種丫鬟!”

尉南韻抖了一下,卻沒開口求情,她這會兒滿腦子都想著該怎麼讓侯夫人答應她,讓她嫁給景逸欽。

見她如此,侯夫人眼裡閃過失望。

“還有你,”她氣的手都在哆嗦,“你幹出這種不要臉面的事來,是想讓府裡絕了鎮南侯府這門親戚,讓我再沒臉回孃家是不是!”

她用力拍在桌案上,尉南韻抬頭,眼淚已經流了滿臉,她眸裡含淚,看著可憐兮兮的。

“娘,女兒沒有,女兒,女兒只是愛慕景表哥,女兒沒有辦法。”

“愛慕?你可知道,他與汐兒——”

“汐兒汐兒汐兒,娘你們心裡就只有尉南汐嗎?明明我才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她不過一農婦所生,哪裡配得上景表哥?”

“混賬!”

侯夫人擔憂的目光瞬間看向一旁的尉南汐,尉南汐低垂著頭摳著指甲,看不出想法。

“娘,您成全女兒吧,求您了,如果不是那個刁奴,跟景表哥青梅竹馬的應該是我啊,景表哥喜歡的也應該是我啊!娘,求您了,不管如何,今日錯已經鑄成,不如就將錯就錯,讓女兒嫁給表哥。”

“她佔了女兒十幾年的人生啊!娘!你可知道女兒曾經過得多苦!女兒就只求她,把表哥還給我,女兒只求這一樣,求你了,娘!”

尉南韻剛開始還有演戲的成分,到了後來,就真的是聲淚俱下。

她不甘心!她怎麼能甘心!尉南汐擁有的都是屬於她的東西呀!景逸欽也該是她的!就算她和景逸欽成不了,她也不允許尉南汐嫁給景逸欽!

尉南汐抬眸看了眼侯夫人的臉色,她嘴裡的軟肉已經被咬出了血來,她知道,哪怕尉南韻又蠢又壞,她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

尉南韻才是侯府真正的小姐,她從前那十幾年的人生,確實是佔了她的。

“你!你心裡竟然是這麼想的!當年換孩子汐兒也是無辜的,你不該這麼怨她,你——”

“我不該怨她,那我該怨誰?”

尉南韻歇斯底里,“娘,韻兒誰都不怨!韻兒認命!但是娘,韻兒求你了,女兒只求您這一次,我真的喜歡錶哥,求您了!”

侯夫人啞了聲。

她同樣雙目含淚,正要再說些什麼,尉南汐霍然起身,跪了下去。

“娘,”她說:“姐姐說的對,這十幾年的人生都是錯的,誰都沒有料到會是這樣,如今既然已經知錯,那就還各歸各位。”

她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娘,請允許女兒最後一次這樣叫您,謝謝您這十五年來對女兒的慈愛和教導,女兒會永遠記在心裡,只是,只是日後不能在您面前盡孝了。”

“汐兒!你這樣不是要孃的命嗎?娘不許你這樣說,不許!”

尉南汐眼眶通紅,她知道,侯夫人對她的疼愛不是假的,但這次娘爹爹哥哥站在她這邊,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們會不會覺得厭煩?會不會後悔把她留下?與其到時候為難,不如現在她主動一些。

還能在他們心裡留個好,還能——

她瞥了眼一旁低低啜泣但豎起耳朵聽她說話的尉南韻一眼,她膝行過去,拉住尉南韻的手。

“姐姐,妹妹願意離開,只請你心裡不要再怨不要再恨!知道真相後孃親一刻沒停就派了身邊的劉嬤嬤去接你,爹爹和兩個哥哥更是期待你的歸來,姐姐,你要怨就怨妹妹。”

“還有表,還有景世子,他是世間少有的好兒郎,姐姐如果喜歡世子,可以大大方方去爭取,萬不能再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尉南韻聽的眼裡的得意都凝固了。

什麼叫卑劣的手段?什麼叫不要讓她怨恨旁人?

哪裡需要她做勞什子的好人!

尉南韻藉著偏過頭擦眼淚甩開了她的手。

尉南汐又重重朝行了個禮,“母親,女兒就此拜別!”

“汐兒。”

侯夫人哪裡肯願意讓她走,起身就要拉她,但在對上尉南汐眼裡的決絕與堅定,她腳步頓住。

“夫人,鎮南侯府有訊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