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妝結束通話了秦深的電話,情緒多少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她面無表情的坐上了車,直接去了銀行。

將卡上的錢拿去還掉了秦家欠的所有債務以後,她才突然覺得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總算不是每天睜開眼就揹負著鉅額的債務了。

去了一趟醫院看了看靳星聿。

小傢伙很聽話也很配合,乖乖的吃藥休息,看到秦妝的時候,那小鹿眼都亮了,拉著秦妝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後來吃了飯,吃了藥,又睡下了。

秦妝瞭解了一下他的情況,恢復的很不錯。

小孩子的恢復力比較好,加上有陸天望出手,他才短短的幾天,就恢復了大半。

“小少爺的恢復情況很不錯,估計最多三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回去以後只要小心點,儘量避免劇烈的運動和碰撞,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到時候定期回來醫院檢查就好了。”醫生將靳星聿的情況說了,語氣裡都帶著幾分的驚訝。

秦妝點了點頭,回去又看了一眼靳星聿,小傢伙睡得正沉,她也沒有去打擾,就直接離開了。

出來以後有些漫無目的。

今天不是很想去討好陸湛廷,跟容持知那邊也沒那麼快見面,一時間還真的有點無所事事了。

秦妝看了看時間,才一點多,她思索了許久,還是打算去一趟精神病院,看一眼溫雅芝。

至少確定她在那邊好好的,要是可以治療好她的病,那最好不過,就算不能,在精神病院那種地方,至少不會總傷人要賠錢了。

秦妝打了車要去精神病院,開車的司機聽到她報的地址都沒忍住多看了她兩眼。

秦妝沒什麼表情,往後靠了靠,就一言不發了。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秦妝看到溫雅芝的時候,倒是有些驚訝。

她不似之前在醫院的時候那麼瘋癲,看起來安靜了很多,此刻就這樣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坐在那一言不發,嘴裡還在哼著小曲。

秦妝站在那看了好一會兒,溫雅芝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來,看到秦妝的時候,瞬間紅了眼,就要起身朝著秦妝衝過來。

她剛剛有動作,馬上就被旁邊的護工一把按住,隨後叫來了人,給她紮了針。

她咿咿呀呀的叫喚著,看秦妝的眼神,都是怨恨。

秦妝也不明白為什麼溫雅芝會那麼憎恨她。

秦家出事的時候她在忙著高考。

高考剛剛結束,滿懷欣喜的回家,給她的卻是當頭一棒。

秦家破產了。

父親入獄,她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說了父親在監獄裡面自盡的訊息。

一下子她的天就塌了。

父親死後溫雅芝就瘋了,看到她就恨得不行,不是打就是罵,極盡折磨和羞辱。

她幾乎是用盡了這個世間最汙穢惡毒的語言去罵秦妝,彷彿她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仇人。

秦妝很想問溫雅芝為什麼,但是溫雅芝只會罵他狐狸精,不要臉,下作。

秦妝看著被按住卻依舊滿眼怨恨的看著自己的溫雅芝,突然就笑了。

果然,溫雅芝的瘋病,可能就是因為自己,至於原因,可能只有溫雅芝和已經去世的父親才知道了。

秦妝去了醫生的辦公室,瞭解溫雅芝的病情。

“你是患者的女兒?”醫生看到秦妝的時候似乎有些驚訝,眼底的驚豔一閃而過,隨後又帶著不解和疑惑。

秦妝點頭,“我媽的情況還好嗎?”

“平時還挺好的,我剛剛接到電話說她突然發瘋,你可以跟我說一下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嗎?她似乎看到你的時候情緒波動特別的大,特別容易失控。”醫生簡單的回答了幾句,又開始詢問秦妝。

秦妝迷茫的搖頭,“我不知道,家裡出事的時候我在參加高考,回家的時候她就已經瘋了,看到我就罵,來來去去都是那些話,具體發生了什麼,我想只有她自己知道,你們能不能撬開她的嘴?我也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家在江城市不算小門小戶,秦氏集團根深蒂固,發展了幾十年,從太爺爺那一代傳下來,父親雖說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不是壞人,也一直謹記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時時刻刻都在做善事。

秦家突如其來的破產,秦妝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

她找了人去調查,只說是公司的資金被虧空了,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同時好幾個專案被舉報使用了劣質材料濫竽充數,剛好那段時間好幾個工程出了安全問題,尤其是一個還是學校裡面的建築,當時倒塌導致幾個學生死亡,全網震怒,因此秦氏集團被查出使用劣質材料濫竽充數的時候,直接就被當了典型處理了。

秦如海入獄,秦氏集團破產,賠償了那幾個專案的錢,還欠了幾個大的供應商不少的錢。

房子賣了,公司賣了,還差八千多萬。

秦妝那時也很迷茫,還沒滿十八歲的她,麻木的處理了秦如海的身後事,又忙碌著東奔西跑,去跟各個供應商去談還錢的事情。

五年過去了,她也想問問溫雅芝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那麼恨她。

到底為什麼秦家會變成現在這樣。

聽到秦妝的話,醫生嘆了口氣,“她的潛意識裡很抗拒這件事情,我們試過好幾次催眠都失敗了,每次失敗,她對於催眠的事情就越發的抗拒,現在想要催眠她問清楚發生了什麼,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除非可以找到厲害一點的催眠大師,我們醫院暫時沒有這樣的醫生,抱歉。”

這樣的回答也在預料之中,秦妝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從精神病院出來的時候,秦妝想到了秦深。

出事的時候秦深是在家裡的,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

時隔五年,秦妝再一次來到了秦深的公寓門口。

在門口就聞到了一股很濃重的酒味,秦妝不由得皺眉,在門口的地毯上摸出了鑰匙,開門進了屋。

房間裡光線昏暗,窗簾都被拉了下來,看不到一點光,空氣中是一股很重的酒精的味道,還有食物腐敗的臭味。

秦妝難掩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摸索著開了燈。

燈光一照,那醉醺醺抱著酒瓶癱在地上的男人皺起了眉頭,不滿的看向了門口,目光對上秦妝的時候,他突然就紅了眼,手裡的酒瓶狠狠的朝著秦妝砸了過來,怒罵道:“你來這裡做什麼?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