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天亮,小黑的房間裡只剩小白陪著。

地府裡不分黑夜白天,可是大家還是按照現實裡的日程生活。

當然,某個天天睡覺的大能除外。

“古月明,你醒了嗎。”

“嗯,怎麼了?”

“怎麼了?”小白松了松身子,示意小黑輕點,“你現在騙人,都不打草稿了嗎?”

“什麼?”

“你說你今年十八歲,是嗎?”

“不然呢。”

“可是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說不定我長的晚呢。”

“你在放屁嗎?”

小黑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一開始我從軍營走出來的時候你就一直跟在我身後,你連史記是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跟著我?”

“一百年前的事情,我怎麼記得。”

“沒有人比你記的更清楚。”

小白的面色愈加冷峻。

“你究竟多少歲?”

“你就這麼在意這個?”

“……”

“26歲。”

“你什麼時候死的。”

“2005年。”

小白不再糾纏,脫離小黑走出門外。

屋子裡只剩尚未痊癒的小黑默默嘆息著。

“一定要想起來,那個在你記憶深處的人。”

……

砰!砰!砰!

除了小白,他們都圍在桌前吃飯。棠燭清早就回去了。

什小誓醒的晚了一些,所以飯也晚吃了一會。

窗外接連不斷地傳來槍聲。

“小白在打槍嗎?”

“小白在九十多年前起發現無論怎麼修煉都不會再變強了,索性不再練刀,學了學射擊。”

“九十多年前就開始不變強了?他來地府不是隻有一百年嗎?”

“我也很納悶,他來地府只有一開始一年在訓練,按理說,一年不可能把身體打造至巔峰的。”

“或許小白從來不是什麼正常的生物。”

小黑淡淡地說道。

章葉微笑著點點頭,門外傳來敲門聲。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站在門口,琉璃蹦蹦躂躂地開啟了門。

“呦!這不雨依然嗎,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雨依然是隔壁左遷的隊長,平日和章葉是死對頭,關係又非常好,沒事還聚聚餐什麼的。屬於相愛相殺那種的。

雨依然一手扶著門框,低著頭,眼裡湧出幾滴淚水來。

“你們都活著…太好了…”

“左遷出事了?”

她搖搖頭,示意章葉出門說。

章葉沉重地跟在雨依然身後。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

一直到了左遷,章葉才看到那個原本欣欣向榮的建築被毀了大半,只剩一樓裡有零星幾人忙東忙西。

廢墟散落一地,到處是殘肢斷臂,鮮血淋漓。

“歷史被改變了…我很抱歉……”

“不,不是…”雨依然怔了一下,面色尷尬地搖頭否認道:“跟歷史沒關係。”

……

“你說這裡被襲擊了?”

雨依然輕輕點頭,璀璨的雙眸中藏滿的悲傷。

“歷史被改變時,現實被詭異入侵,左遷和另一支隊伍守住的邊線,雖說有人受傷,但還沒人死去。”

“沒人死去?可是…”

“棠燭說左遷已經出現傷亡了是吧…可是左遷去了五人防守沒有任何人死去,再回來時,這裡已經成了血河。”

……

雨依然領著十人堅守邊線,血液如同暴雨一樣拍打在他們身上。

哀嚎四起。

最終詭異被殺戮乾淨,雨依然託著支離破碎的五人回到左遷,而那裡已經被血洗。

房樓倒塌,血液流淌,空氣中都瀰漫著鐵鏽味。

雨依然神色一愣,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倒塌的左遷。

室內已經一團糟,有打鬥的痕跡,雪白的牆上沾滿了猩紅的血跡。

但一個人都沒有留下,全部死亡。

襲擊的人十分謹慎,摧毀了所有人的大腦,消失的無影無蹤,連指紋都沒有留下。

“我們離開了兩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嗎…”

雨依然苦笑著點點頭,瘦小的身軀被疲憊套上了枷鎖。

“我請你來,一是為了幫他們治療一下。”

屋內,五人傷的不輕,面色蒼白,渾身是血。

章葉看不出雨依然兩眸中的神色。

她的表情太過複雜,很難解析。

“二是商量一下,左遷能不能…遷移到你們那裡。”

“什麼?不成不成,我們那房間就夠六個人住,你一個人來還差不多,這六人……”

雨依然笑著搖搖手,白皙的手指上沾滿了血漬。

“不是不是,就是搬家,搬到你們那附近…畢竟…這兩個地方來回支援要走好長的路。”

章葉低頭思索了一陣。

“可以是可以…就是…我們那有點吵,你別在意。”

……

管理員事務所。

章葉急匆匆地敲開了棠燭的房門。

棠燭每天住在事務所,也在事務所工作,幾百年寸步未離。

“怎麼了?”

“怎麼了?左遷被血洗這件事你知道嗎?”

棠燭愣了一下,眼眸睜的老大。

“左遷被血洗了?”

章葉簡單地敘述了一下左遷的情況。

棠燭嚥了口口水,推了一下眼鏡。

“你是說,她們防守防線的時候,左遷全員被殺,連呼救都沒來得及是嗎?

章葉嚴肅地點點頭。

“你上次說左遷前去堅守戰線,已經出現傷亡,可是前去的五個人沒有一個人死掉。”

“但是上級給的資訊就是這樣。”

棠燭給章葉找到了電腦中的一個資訊。

傳送人:顧銘。

內容:詭異已經入侵現實,左遷前去堅守戰線,已經出現傷亡,現在立刻下發任務,糾正歷史。

“等等,那個時候,江知蕎剛剛從歷史中回來啊。”

章葉好像察覺到什麼,盯著這份資訊,張大了嘴巴。

……

“你的意思是…有人一開始想殺的不是江知蕎,也不是史記,是所有能干預歷史的人員嗎?”

章葉也不敢相信自已的一頓分析。

因為一開始江知蕎應該被傳音殺死,之後史記應該死在歷史中,左遷也會死在防線上。

但是這一切出現了一個變數。

就是江知蕎的藏匿。

最後他不得已親自出徵,殺掉了左遷眾人。

“可是他為什麼不去殺史記而是左遷呢?史記剛剛從歷史中回來,應該更脆弱才對。”

章葉面容嚴肅,彎著食指,輕輕抿著食指的第二個關節。

“她的計劃出現的變故,或許他改變了計劃,史記成了計劃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