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面上,流露出幾分狷狂之意。

而這等傲氣,於他而言,倒也並非空穴來風。

他,嶽玉達,師承港島南派風水大家,其師尊更是早已踏入一流術士之上的法王境地。法王之上,更有大道王者、法界帝君……觀港島之內,堪與其並肩者,不過寥寥。

行至何處,皆受世人敬仰,即便面對港島高位之人,亦需尊稱一聲“陳大師”。

嶽玉達自是隨之意氣風發,對港島術法界中平平之輩,不以為意。

然而今日邂逅孫芊芊,他心中卻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熾熱,港島之內,竟有如此清新脫俗的術法女子,實乃首次遇見。

沿途殷勤相待,奈何佳人少有回應。

本已心懷幾分鬱結。

“五二零……”

此時又聞孫芊芊誇讚他人,嶽玉達心中頓時騰起不快。

孫芊芊秀眉微蹙,聽聞有人非議江寒兄長,心中頗感不悅:“你未曾謀面我江寒兄長,又怎會明白。”

“他的力量,超乎想象的強大!”

至於江寒究竟達到何種境界,她亦難以言明,思索良久,只得以“超乎強大”四字概括。

近來隨師祖修習術法入門,竟是連直播也無暇觀看。

孫芊芊心中,暗自嘆息。

嶽玉達的怒意愈發熾烈,見孫芊芊竟連對方境界都說不出,便誤以為江寒境界低微,她生怕謊言被揭穿,故而含糊帶過。

嶽玉達嗤笑道:“孫師妹,只怕你是受騙了。”

“那‘幽玄絕境’之名,正因其能使人絕望,生機渺茫,難以破解。”

“先不論你口中這位江寒是否敢於踏足幽玄絕境,單說其實力,能否斬殺靈鬼之王?”

孫芊芊一時,語塞。

昔日在蘇城,她只見江寒斬殺過大鬼王。

至於靈鬼之王,確是未曾親眼所見。

嶽玉達恍然大悟,放聲大笑:“恐怕,他連靈鬼之王的面都未見過吧。”

“如我這般,在港島年輕一輩中名列前茅者,也僅能勉強對付大鬼王之巔,你認為,一個來自龍國內陸的鄉野小子,竟能與靈鬼之王匹敵?”

“幽玄絕境之內,靈鬼之王俯拾皆是。

港島年輕一輩術法界首屈一指者,尚不敢輕易涉足,他又如何敢去?”

“港島,乃術法昌盛之地,吾實難相信,一內陸鄉民,竟能勝過我港島年輕一輩。”

言辭間,滿是優越之感。

孫芊芊眉頭緊鎖,極不甘心道:“休得詆譭江寒兄長,港島雖強,內陸亦非弱者!”

嶽玉達的嘲諷之色愈濃……

“無需爭論,待你我親至幽玄絕境,自會分明。記得否,今夜我們深夜前往幽絕之地,正是因為李家請了一內陸鄉民,頭腦發熱,不知天高地厚,夜探幽玄絕境,致使風水被破,厲鬼橫行,大樓之中,鬼影幢幢。”

前方端坐的陳大師點頭:“並非老朽對人有所偏見,只因今夜之事,實乃他們過於魯莽衝動,若任由數千厲鬼逃離幽玄絕境,後果將不堪設想。”

孫晚霞亦沉重嘆息,眸中盡是憂慮:“只願我們這些老骨頭,能抵擋住那些逃逸的厲鬼洪流。”

“否則,港島恐將深受厲鬼之災。”

孫晚霞之言,令孫芊芊徹底失去了爭辯的勇氣。

事態如此嚴峻,若真系內陸之人所為,她亦感過分。

若不能制住厲鬼,又何必魯莽行事,破壞風水。

氣氛,變得沉重。

幾位老者皆憂心忡忡。

車內,一片寂靜。

不久,車停於三角大樓前。

御靈局的駕駛員恭謹地為諸位老者拉開轎車之門,道:“各位大師,港島之安危,全賴諸位。”

“若真事不可為,請諸位務必先行撤離。”

“我御靈局的同僚,已在前方準備迎戰厲鬼洪流……”

“請。”

徐晚霞等人依次下車,來到御靈局眾人之前。

御靈局幾乎傾巢而出,現場人數不下五六百。

他們背後,更有千餘軍士嚴陣以待。

“陳大師。”

御靈局隊長恭敬問候,“三角大樓商場內異常寧靜,未知情狀如何。”

“還請陳大師一觀。”

陳大師頷首,雙眼微眯,自懷中取出兩片柳葉,貼於雙目之上。

他遠眺市中心片刻,面色數變。

最終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情勢,比我們預料的更為嚴峻。”

“我以觀氣之術反覆探查,卻始終不見原有的風水地勢。”

“甚至,一絲一毫的風水之力也感受不到。”

徐晚霞面色微變,神情凝重:“這麼說來,他們破壞的,不僅是幾座大樓的風水,而是整個幽玄絕境?”

“連靈鬼之王,乃至絕境之主,都要因此而出世?”

陳大師已緊握桃木劍,一臉怒色:“應是如此,唯有整個市中心的風水被破,才會使所有風水之力洩露殆盡。”

御靈局隊長咬牙切齒,憤恨不已:“這些……內陸來客,給我們的港島帶來了大麻煩!”

“如今之計,”陳大師皺眉,劍指商場,“此商場風水未破,可作為橋頭堡,我等逐步深入。”

隊長鄭重頷首:“是!商場內的商場之主——靈鬼之王,我等聯手,應可將其拿下,縱有犧牲,亦在所不惜。”

五六百御靈局成員,加上四位大師,緩緩步入三角大樓。

孫芊芊與嶽玉達緊隨其後。

嶽玉達按捺不住,又欲自誇:“若是我師兄楊昆在此,便讓你見識何為少年英傑,其實力修為,港島一流,只是性格低調,鮮少露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