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春校園)愛的陪伴
情緣繪卷:愛在時光深處 四角毛尖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關鍵詞:近現代、青春校園、婚姻生活)
豔陽高照, 我抱著孩子在路上迷茫,不知歸依何方,汗水迷住雙眼,我將目光投
向別處,看到一對拉手的情侶,透過他們,我看到了曾經的自已。
高中下學期,來了一個轉校生,他很高很白,劍眉星目,眉清目秀,至少在我眼裡
他長這樣,是很多小女孩喜歡的型別,不知羞的我在幻想我們的未來。
這所高中是我勉強踩線過的,成績墊底,一個人和白瓷牆做同桌,冬暖夏涼,是一
個風水寶地。
當然,垃圾桶在後門,與我無關。
好在,我頗具幾分姿色,不至於被孤立。
“大家好,我叫陳羨安,很高興認識大家,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我們可以攜手共進。”
他的嗓音透過我的耳膜,令我浮想聯翩,我看著有些女同學一臉嫌棄的看向男同
桌,心裡想笑。
熟悉的臺詞,也是開學時同學們我自我介紹說的那一套。
“找個位置坐下吧。”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炙熱,亦或許是周圍沒有空位了,他看向最後頭的我,斜挎著書
包,冷不丁走過來了,又冷不丁做我旁邊,拿出書本學習,自始至終沒和我說一句話。
我心裡雖然很懵,但還是樂滋滋的。
像偷了惺的貓,一臉饜足,馬上坐直身體。
呦,高冷男神。
自從帥哥坐我旁邊,學習都有勁兒了。
他學習很好,我隨便一瞄就能看到裡面密密麻麻的知識點。
對比之下,我的數學冷白皮就格外低調。
“這個題,你會嗎?”他扭頭看向我,一雙泛著清澈的丹鳳眼透露出一絲疑惑,白皙
修長的手指拿著黑筆。漆黑的瞳孔像個旋渦,直勾勾盯著我。
我忍不住心跳加快,他第一次和我說話。
我回過神,磕磕巴巴的回:“我我我嗎?!你可以問我語文,額,至於數學,就算
了。”但我還是看了一眼,是基礎題,我記得老師講過,但我忘了,所以我的那份
也沒寫。
他衝我一笑:“是不是有股熟悉的陌生感?”
他衝我笑了,我又淪陷了。
我嗯了一聲。
“小結巴,我教你。”
我那一男一女的兩個前桌虎軀一震,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揉了揉自已的耳朵,僵
硬的扭過頭,一臉死氣的盯著我。
“咦,你好肉麻。”我裝作沒看見兩道炙熱的目光,繼續看題。
“好吧,小同桌。”
下課了,他從後門出去了。
我問:“你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我和你一起?”
他回:“不用,我去廁所,你要跟過來?”
剛站起身的我又坐下了,朝他道::“那還是算了。”
“宋姐.....你變了。”前桌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是我閨蜜,許樂蕊。
我一臉不明所以:“我咋了?”
“你這個鐵樹要開花了,初中的時候,帥哥這麼多,你愣是忍了三年,單純的連男
人手都沒牽過,這個轉校生一來,你就犯花痴了。”
“犯花痴?不至於,等到高二分班,我們就分開了,況且,他學習好,和我不是一
路人。”
我明白結局,只敢妄想,眼神落寞。
“你不喜歡他?”
“喜歡和愛是兩碼事,我喜歡,也只能是喜歡。愛,這個詞範圍太廣了,我實現不
了,也不能輕易做承諾。”
剛說完,他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封信。
刺鼻的香水味刺入我的鼻腔,粉色的封面映入眼簾,是一封情書。
我一臉八卦的湊過去:“誰的?”
他道:“不認識。”
我不死心的問:“咱班的?”
他道:“不知道啊。”
我嘆了口氣:“也是,你人臉還沒認全,你好陳羨安,我叫宋虞靈,你可以叫我宋姐。”
我指了指前面的兩個人:“女生是許樂蕊,男生是李澤春,這倆都是我初中同學。”
“宋虞靈,好名字。”他一字一句唸了我的名字,笑得眉眼彎彎。
我的心化為一灘春水。
啊,他不是高冷男神,他是陽光開朗大男孩兒。
最後一節晚自習,他低下腦袋,看我一直坐的很直,忍不住想和我說話,我低聲呵
斥:“別說話!”
“怎麼啦?”
我嘟嘟囔囔,嘴唇振動頻率很小:“後面站著十級危險大怪獸。”
“什麼?”
“班主任在後門,別看!”
你在最後排你看不見嘛?!
哪個好人家大晚上來探班啊?!
嚇死人了!
他收起笑容,一改常態,拿出筆,裝模做樣開始寫題。
我瞄了他一眼,第一次見到變臉比我還快的。
老師在講課,他在寫題?!
九點半,放學了,殘月如鉤,涼風習習。
我佝僂著背,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死氣沉沉的回家,累的像狗。
“我送你。”
我扭扭捏捏的說:“咱倆才認識一天,不好吧。”但我的身體卻很誠實,邁出了誠實
地第一步。
“順路的事。”
對於暈車的我來說,電動車就是最好的車。
路很平,但他車技不好,我時不時臉撞上他的背,他說:“你可以摟著我。”
這便宜不佔白不佔,我一下摟住他的腰。
到家了,我們揮手告別,我戀戀不捨地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的拐角處。
草坪上有一隻流浪貓,我經常喂他,有時喂貓糧,有時喂火腿腸,我用紙箱和衣服
給他搭了個窩,我叫他小灰,因為毛髮白中帶黑。
我的爸媽離婚早,爸媽都不要我,所以我一個人在家,沒事幹,就找點兼職,解決
自已的學費和溫飽。
那時,我患有心理疾病,小時候抑鬱,長大變為雙向,還有焦慮症和躁鬱症。
這些荒唐事,除了閨蜜以外,沒人知道。
我想當住校生,但學費還會再多加300塊,於是這個念頭被我打消了。
我獨自一人走回房間,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發現一個好友申請,是陳羨安,我的同桌。
外面下雨了,我透過窗戶往外看,只能看見豆大的雨點印在窗戶上,其他什麼都看
不見,我拿了幾件不用的衣服,去了小灰那兒,給他又加了幾層衣服。
回到家,我看見螢幕上顯示:幸虧咱倆回來的早。
我心裡湧過一陣暖流。
於我而言,他是我青春的一束光,照進了我黯淡無光的世界。
第二天,有個頭髮微卷的小胖子急火火的跑到講臺上。
他是我們班的“探測器”
八卦、情報啥的,他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還準確無誤。
“你們知道嗎,再過幾天又要月考了!”
下面頓時哀嚎一片。
“鬧呢?!別搞人心態啊!”
“上次月考才過去多久啊!”
小胖子忽然跳下講臺,像一陣風一樣飛奔到自已位置上。
“好靈活啊。”陳羨安驚呆了。
“誰啊,訊息這麼靈通。”這時,班主任拿著保溫杯進來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快複習吧,三天後,考場見。”
原本熱鬧的教室,霎時間一片死寂。
班主任看出人人心裡發慌,安慰道:“該來的也躲不掉,順其自然吧,臨陣磨槍,
不快也光。”
“實在不行,進考場前再看一眼作文書,再瞄一眼數學題,臨時抱佛腳嘛,不用緊
張。”慈祥的老頭喝完茶就走了。
又是一次月考,不出所料,又是倒第一。
期間,別人找他對答案時,我發呆,老師對答案時,我發懵。
大紅叉太顯眼了,我懷疑是不是對串了,結果發現,並沒有。
我認認真真做了二十五分鐘的選擇題,就對兩個?!
啊?!
班主任姓李,是數學老師,一個和藹的老頭。
一進教室,他就語重心長地說:“某些同學啊,你但凡認真學,數學也不至於考個
位數。”
許樂蕊把頭扭過來,眼神詢問:你?
我指了指比最大的個位數還多二的分,搖了搖頭。
“某些同學,偏科太嚴重,語文112,數學考12,還沒語文一半高。”
我將腦袋埋的很低,心知肚明,這說的是我。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人,見他一臉平靜,我又看了看他的分。
“132”我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只覺得,他,強的可怕。
“不用太羨慕哥,不會的哥可以教你。”
我一臉鄙夷的看著他,自已都不信自已:“得了,我上了6年補習班,啥用沒
有。”我嘆了口氣,接著說:“沒長理科細胞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數學能及一次
格是我的遺願。”
下課,他強制性的把我按在位置上,拿出紙和筆,一步一步教我。
“先讀題目,把題讀順,別看花眼。”
看著面前一堆英文的數學題,我腦袋嗡嗡作響。
兩眼一閉,選擇性的裝死。
他不合時宜的笑了,他離我很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間,我睜開眼,又是顏
值暴擊,他長得俊俏,又唇紅齒白。
他的字也很好看,鐵畫銀鉤,顏筋柳骨,很有穿透力。
他一臉認真的看著我,真誠的說:“數學其實很簡單。”
我眉毛一挑:“好了,下午第一個笑話是你給我的。”我學他的語氣道:“數學其實
很簡單~”
就這樣,我和他的聊天成了:
“你會了嗎?”
“沒有。”
“我再講一遍,你會了嗎?”
“應該會了.....”
他靈魂提問。
“那你給我講一遍。”
“.....?”
我們這的高中不像小說裡那樣,學生活力四射,而是每天累成狗。
上體育課,他會打籃球,我坐在地上,頭頂著太陽,手裡拿著水。
冬天還好,但是夏天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我是一個寧可凍死也不想熱死的人。
他撩起衣服擦汗,白花花的結實腹肌就這樣袒露在外面,操場上尖叫連連,我捂住
耳朵,他連忙放下衣服,小跑過來,拿走了我的水。
有人跑過來,說有人找我,讓我去廁所。
我去了。
剛進去,就看見一個女人揚起手掌想要扇過來,我眼疾手快的抓住她,質問
道:“你有病嗎?!有病去治!”
是張若風,從高一就看不慣的死對頭,也是有錢的大小姐。
“你敢搶我男人!”她怒目圓睜的看著我。
我撓撓耳朵,回懟道:“啊?你說的誰?我眼光沒那麼低。”
“陳羨安,他是我的,我看見你們每天都走在一起!”
“奧,你個跟蹤狂,他憑什麼是你的?你連男人都留不住。”
“你!我要告老師你早戀!”她氣急敗壞的指著我。
我心裡一陣無語,把她的手推開,冷冷的回答:“別逼我把你的那些破事捅出去。”
其實,具體什麼事,我也不知道,也就嚇嚇她。
這時,他的聲音傳來了,聲音很小。
我驚喜又意外:“我在這!”
臨走前,我告訴張若風:“屬於我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不屬於我的東西,白送
我都不要。”
說完,我出去了,獨留她一人暴跳如雷。
高二那年,分班了,意料之中的是,我選的政史地,純文,他選的物化生,純理,
我倆分開了。
分開的時候,他遞給我一包糖。
他對我說:想我就吃一塊。
我說他自戀,但那包糖我一天就吃完了。
他一週送一包,終於我忍不住了,我對他說:“別送了,再送就得三高了。”
他故作吃驚地說:“一天想我一次還不夠嗎?吃這麼多,想我這麼多次?我好感動。”
“......”
分班後,本以為情緣也就此了斷,誰知,思念越來越濃。
他問我:“你什麼時候過生日?”
看見這個訊息,我在家微微一愣,開始思考。
我生日是在什麼時候來著?
“生日”這個詞,太過久遠了,我從小到大就沒過過生日。
我回:“不知道。”
對面沉默了。
他又問我:“你身份證七到十四位多少?”
我掰掰手指,如實回答。
你好聰明啊,我怎麼沒想到。
我問:“你要幹什麼?”
他回:“能博美人一笑,我倍感榮幸。”
我回:“油嘴滑舌。”
這人,莫名其妙。
拍畢業照那天,因為身高原因,我們站在最後排,我們站在最中間,在沒人發現的
地方悄悄拉手。
我抱著孩子,回過神,高二高三的事,我記不太清了。
依稀記得他送了我一塊情侶表,我戴了好些年,直到沒電才摘下,現在,落在了我家。
我找了個長椅子坐下,在大樹底下乘涼,剛離完婚我,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顯得
格外侷促不安,只能輕輕拍打孩子的脊背。
想回原來的家,但是太遠,我還沒錢,想和閨蜜打電話,但閨蜜不在這座城市。
看著現在的自已,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夢,開始回想為什麼會離婚......
想著想著,我哭紅的眼眶。
青春,像風,來的肆意張揚,走的瀟灑無戀,高考出成績那天,他對我說:我要出
國深造,等我四年,四年後,我就回來就娶你。
我成績太差,上了大專,這幾年,我和他之間出現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時光荏苒,斗轉星移,轉眼間,四年過去了,那四年裡,我專升本,準備讀研。
雖然我和他的訊息始終沒斷過,但是要嫁給他的心,卻淡了。
我有自知之明:我配不上他。
手機振動了一下,隨即是一陣手機鈴聲。
我看著“陳先生”這三個字,心裡還是會有悸動,是青春的痕跡。
我拿出電話:“喂,陳先生。”
對面用低沉暗啞的嗓音說:“我回來了,結束異地戀,我要娶你做老婆。”聽聲音,
好像在極力壓著什麼。
我紅了眼眶,他竟然提前回來了,兒時的妄言竟然成真了。
他問:“你在家嗎,我去找你。”
“在。”
不一會兒,門鈴響了,我跌跌撞撞的去開門,心裡掩蓋不住激動。
開啟門,日思夜想的臉就在眼前,陳羨安褪去青澀,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他手捧
鮮花,單膝跪地,神情虔誠,他問我:“虞靈,我愛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忍了許久的眼淚在此刻奪眶而出。
我看到鮮花上面還有一個戒指盒,他拿出戒指 ,戴在我顫抖的手上。
“我願意。”
得到回答,他站起身緊緊抱住我,不願鬆手,他親吻我的臉頰,很輕很柔,像是在
親一件藝術品。
這四年,我也長開了,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膚白若雪,有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子。
“宋姐,又變好看了,明天我們見家長,後天我們就去挑婚紗。”
聽到見家長,我心裡彷彿有一塊兒石頭,沉甸甸的。
他看出我有心事,親切的問我:“怎麼啦?凍著了?”
“我不知我家長在那兒。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離婚了。”
他明顯一愣,一臉歉意的說“對不起......”
他沒有刨根問底:“沒事,明天見我家長,後天挑婚紗,然後挑個良辰吉日結婚。”
我腦袋轉了一下,道:“不對,應該領結婚證,再結婚。”
“對!”
那天,正值深秋,我們穿著外套一路說說笑笑,上了車,去了他家。
他的車開了一個小時,我坐在副駕駛,把窗戶全開啟,大口呼吸著窗外的新鮮空
氣,終於,車子在一座別墅旁停下,我忍著胃裡的翻山倒海,看到房子後,我驚呆
了,這種貧富差距讓我感到自卑。
原來我們一直不順路。
一進門,老太太就熱情的把我們招呼進去。
老太太一臉慈祥,一直握著我的手,臉上的笑容沒下去過,時不時再拍拍我的手,
笑呵呵道:“真像啊。”
天真的我以為是做飯太香了。
老太太給我說了好多,說自已是單親家庭,一個人把羨安帶大不容易,這小子有
福,找了個這麼俊的女朋友。
後來,我們領了結婚證,試了婚紗,開了屬於自已的婚禮。
主持人站在臺子上,耳邊環繞《今天你要嫁給我 》
主持新婚的司儀說:
喜結良緣成夫妻,白頭偕老情意長,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祝兩位新婚快
樂,生活美滿!
令我記憶深刻的是: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以為我苦盡甘來了。
我去了北京,我本以為那時的北京已經足夠繁華似錦了,但與今日一比,以前倒是
差的多。
我的人生閱歷都是他帶我長的。
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坐火車,第一次去動植物園......
結婚第一年,我有了孩子,成了家庭主婦。
有一天,我打掃房間時,在他的床墊底發現了一個卡冊,那裡有一沓照片,我懷著
好奇看了一眼,僅一眼,我震驚了。
那是一張和我極為相似的臉,我一時竟分不清誰是誰的替身。
在國外太寂寞所以談了一個?
還是我和她長得太像所以才和我談的?
我又翻了幾頁,是她從小到大的照片,還有他們在國外的照片,他們是青梅竹馬的
關係。
在其中一張照片上寫道:等我出國找你。
在一張帶有飛機的照片中,上面寫道:祝你幸福。
那時的我恍然大悟,陳羨安出國是因為有她在,陳羨安提前回來是因為她有喜歡的
人了。
我才是那個替身。
這時,我聽到了腳步聲,陳羨安進來了,看到我手裡拿著照片,他微微一愣。
我看著他,將照片輕輕放到床上。
我知道,這是別人的東西,不能隨意破壞,說不定別人還很寶貴呢。
他看著我,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這時,他手機響了,他說了幾句話,又轉頭對我說:“我今晚不回家吃飯了,我有
個朋友的孩子過滿月。”
我靜靜的看著他,心裡毫無波瀾:“嗯,孩子哭了,我去哄哄。”
終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我瞄了一眼他的手機,上面顯示:好。
我好奇的點開,密碼是他生日,我看著他們聊的條條框框。
大體意思是她分手了,想去找陳羨安,陳羨安答應了。
這件事情成了我和他吵架的導火線。
我沒有想到這麼狗血的劇情竟然會發生在我身上。
想到從前種種,心底莫名燃起一股無名火。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現在一想,太諷刺了。
我怒火沖天的跑到廚房,對他說:“陳羨安,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你怎麼這
麼自私,嗯?”
“你只是喜歡我的臉,如果你找到了比我更像她的人,你就會毫不猶豫的把我踹
掉,選她,對吧?”
見他不說話,我擰著眉看他“你透過我在看誰?”
他只是冷靜地看著我撒潑,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解釋,像是預設了。
說完這些話,我被趕出來了。
沒有行李,沒有錢,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孩子。
我知道,他在等我主動回去,等我回去找他道歉。
但,不可能了。
他太噁心了,太令人心寒了。
我不是那種寧可委屈自已來討好別人的人。
現在想起來,一直都是我罵他,他還沒有還嘴,感覺自已真是無理取鬧。
我坐在長椅上,身上沒有一分錢,思緒被打斷,我眼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只知,這身影肯定不會是陳羨安。
我沒有抬頭,心底下一驚。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綁架犯。
“我還有機會嗎?”
頭頂傳來一道男聲,聞言,我渾身一震,抬起腦袋看著他,所有熟悉的人在腦中過
了一圈,發現,我並不認識他。
“你是?”
那人也明顯一愣,眼神悲傷:“李澤春。”
李澤春是許樂蕊的同桌,也是高一時陳羨安的前桌。
我吃驚的看著他:“你怎麼這麼瘦啦?”
果然,胖子都是潛力股。
“這樣才配的上你。”
他坐在我旁邊,開始告訴我他的這幾年。
原來,我是他青春時的初戀物件,他在初中就喜歡。
他說:“初三那年,我本不想上高中,太累了,結果你考上了,我想和你一起,所
以我也上了,意想不到的是,我們在一個班,還是前後桌。”
傻子。
“高二分班那年,我想和你一樣選文,但我理科好,我想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
作,如果有機會,我想給你一個美好的家,和你共度餘生,所以我選了理。”
“我做到了,我可以給你好生活,給我個機會,好嗎?”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世界上有這樣一個傻子,為了我做到這種程度,值得嗎?
我看向懷裡的孩子,很猶豫。
我這樣糟糕的人生,自已過就夠了,我可以折騰,但我的孩子不能。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對我說:“我不介意,我本來就是非你不娶,我會把她當我親
生女兒來對待的。”
“是男的。”
“奧,我會把他當親生兒子對待!我保證!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就他一個就夠了。”
“給我個機會,好嗎?”
我看著他那張緊張到極致的臉,心裡一酸,答應了。
就這樣,他像救世主一樣,把我拉上雲端,走向陽光大道。
他拉著我的手,像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帶我走向了電動車。
“我抱著兒子吧!我知道你暈車,特地騎電動車來接你。”
“好好騎你的車,我抱著他吧。”
他嘿嘿一笑,笑得是那樣的憨厚。
微風吹過我的臉頰,帶來絲絲涼意,我看著他,他眼裡冒著光,眼底的笑意沒下去過。
真正喜歡一個人會這麼開心嗎?
“你明天有空嗎?我帶你去駕校學車,如果哪天我背叛你,你要是生氣了,你就開
車離開,不要像現在這樣。”
“有空。但我很好奇,你怎麼找到我的?你有我的定位?”
他邊騎車邊回,微風吹起他的劉海:“我和陳羨安應該有緣,高中那年,我和他分
在同一個班,我加了他的微信,想在朋友圈瞭解你的狀況。”
“他在朋友圈說他來北京了,順帶發了一張你的照片,然後我也來了北京,順便買
了套房。”
順便......
“今天偶然在朋友圈看到:今天去見白月光,我知道他的白月光不可能是你,然後
我就騎著電動車想去他家,結果老天開眼,我在車站就看到了你。”
“我本想告訴你,但又怕擾你,破壞你的幸福。”
“你怎麼知道他的白月光不是我?”
“因為他在班裡和我說過,你和一個人長得很像。”
連他都知道的事,我卻不知道,我太自戀的。我忍下罵人的衝動,不說話了。
見我不理他,他以為我生氣了;“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沒有監視你的意思。”
“監視我更好,讓我知道天底下還有人在意我。”
他一聽,樂了:“咱兒子真可愛,對吧?”
“嗯。”
還笑呢,跟地主家傻兒子一樣。
他看出我心情不佳,對我說:“從前種種,從今天開始都忘掉吧,一切從零開始!
認真開心過完每一天!”
到家了,他抱著孩子,拿出一雙粉色拖鞋,我定定地看著他,眼神不解:“......
你的?粉紅色?”
“......不是,我為你準備的,打算把你們叫來做客的。”
怕我不信,他又拉著我的手來到臥室,那裡有一張嬰兒床,還有一筐玩具,小衣
服,奶粉,奶瓶......
我知道,這些,他肯定不用。
“謝謝,費心了。”我露出久違的微笑。
他安靜的看著我,對我說:“我家就是你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想......有空回我原來的家看看。”
他把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動作比我還熟,對我說:“好,等你學會開車,你也帶
我回去。”
“好。”說完,我走向浴室,看了眼鏡子。
是滿臉憔悴的我,滿臉都是歲月的痕跡。
出去時,我聽見他說:“宋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學完車,他送了我護膚品,帶我去美容院,他說:“我知道,小女生最愛美了。”
......
和他在一起後,吃蝦時,我的手沒有髒過,沒有吃過帶殼的蝦,沒有熬過夜,沒有
長過黑眼圈,工資我保管.....
用他的話來說:“老婆管我,我心甘情願,讓他們羨慕去吧。”
“我幫老婆,我甘之如飴。”
我開始化妝,做一些少女才做的事,我和陳羨安離了婚,和他領了結婚證,我學會
了開車,找到了工作,雖然是上下級,總歸比家庭主婦好。
我把以前的房子租了,一切都在往好方向發展。
氣色也越來越好。
人生就是這樣,總會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一天,人生處處充滿驚喜,只是你還沒發現。
我做在沙發上,託著下巴,看向窗外雲邊的一抹紅,又看向正在拖地的他。
在他說帶我走的那一天,我隨時做著離開的準備,我知道,沒有人會傻到這種程度。
可他就是那樣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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