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搖人

秦穆封重新回到內牆的時候，謝凌謫正巧處理完一名傷員。

謝凌謫瞧著滿手血汙的秦穆封迎面走來，就連他嘴上的金屬止咬器都濺到了點血跡。

加上他看上去本來就兇的面相，顯得他活像是個剛屠過地獄的修羅。

事實上，剛才的大部分變異鳥確實是由秦穆封搞定的。

“受傷了？”謝凌謫雖然對秦穆封老跟著他很不爽。

但本著對職業的尊重，他還是上前想給秦穆封檢視一下受傷的地方在哪裡。

誰知他剛起身，那雙大手就伸到了他的面前。

秦穆封指著手指上的一道劃傷說，“謝醫生，快幫我看看還有沒有得治。”

語氣彷彿跟得了什麼絕症一樣。

謝凌謫：“…”

儘管無語，他還是仔細看了下那道傷口，那道劃傷細小到秦穆封遲個幾分鐘過來就癒合了。

“絕症，等死吧。”謝凌謫轉身就想走，所幸傷員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不然他可沒這功夫聽秦穆封插諢打趣。

“欸！謝醫生，謝醫生，別走啊，我這是到底有沒有得治？”

秦穆封拉住謝凌謫的手腕，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想笑。

謝凌謫強忍住突突跳的神經，轉身停下跟秦穆封說。

“既然這樣，因為暫時無法確認這傷口是不是鳥類抓傷，你現在跟我回去打疫苗，也不多，就三四針。”

“啊？”秦穆封咧著的笑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就被謝凌謫反手擺了一道。

他這下算是知道謝凌謫的厲害，他就像是那種舊曆年的狸花貓，不能多逗，逗多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你來一爪子。

“走吧，秦上將。”謝凌謫隨手丟給秦穆封一個ok繃，轉身就往軍隊裡的醫務室走。

秦穆封端詳著手裡這個粉色的創可貼，笑了笑後就抬腿緊跟上謝凌謫的腳步。

謝凌謫帶著秦穆封來到醫務室的時候，江荊正坐在門口打吊瓶，那如喪考妣的樣子讓路過的醫療人員都忍不住發笑。

“凌謫！你終於來了，我跟護士姐姐說了不用打吊瓶，但是她不同意！”

江荊剛跟謝凌謫抱怨不到一句，就發現秦穆封也站在旁邊，出於對面子的維護，他立馬閉上了嘴。

“？你現在的血糖狀態就是得打點滴，第一針疫苗打了吧。”謝凌謫問過一旁正給別人扎針的護士，就知道了江荊的情況。

有點中度的低血糖。

估計江荊早上也就吃了那碗辣豆花，營養液肯定沒來得及喝，再加上過度使用異能，所以才會出現低血糖的情況，現在只打點葡萄糖就算好的了。

不知道多少過度使用異能的人，在使用完後就直接送進了搶救室。

爆發性的使用異能不止身體負荷不了，精神力也會受到損傷。

換句話說，江荊現在完好無損且腦子沒壞，情況就算是很輕的了。

而且江荊的異能等級不高，不像S級異能者使用異能時那麼耗神耗力。

一不留神就可能腦子出點毛病，尤其是謝凌謫這種S級精神系異能者，最容易變成瘋子或傻子。

這也是基地安排聯絡員的原因，他們需要對S級異能者進行實時的資料跟進。

要知道如果S級的異能者突然暴動，可是能把半個基地都掀起來的，精神系的就更不用說了，分分鐘殺人於無形。

好在S級的異能者並不多，整個四凶除了總指揮官也就只有四位S級異能者。

“第一針打過了。”江荊聽謝凌謫那意思，看來這點滴是非得打完不可了，他整個人頓時跟個蔫了的花一樣。

本來要一個月連打三針疫苗就夠讓人崩潰了，現在他還得把點滴也打完。

“嗤。”秦穆封剛想調侃，這個江慎則的新搭檔怎麼弱不禁風的輪落到這個地步，就被謝凌謫瞥了一眼。

那眼神彷彿在說，馬上就輪到你，老二也別笑老大。

謝凌謫開啟終端，從雲端調來秦穆封的資料，給他用自己的許可權直接申請了三針疫苗。

按理說盡管軍隊編制會給報銷藥物，但是有些額外的疫苗並不包括在內，還是得用積分兌換，而且價格昂貴。

像秦穆封這樣任務狂魔，積分多到沒地花的人還無所謂，可是普通群眾不一定負擔得了。

他們大多數人異能等級低，完成的任務有限，獲得的積分也少，更多受了意外傷害的人80%都選擇等死，而不是用全身家當去換一管救命的藥。

他們更想在死之前，用積分換些好的吃食或者全部轉讓給家人。

在新曆年條件有限的情況下，四凶基地雖然會為實在困難的群眾免費提供食物。

但也僅限於營養液或者壓縮餅乾，很多人都沒有吃過幾頓好的。

秦穆封深知這個情況存在已久，但是僅憑他一個人並不能改變多少，他能做的也就是用自己的積分，包攬了這次所有傷員所需的全部費用。

對他來說這並不是虧本的買賣，他作為剛從天禧排程過來的上將，雖然帶了自己的一部分手下，可四凶分配給他的人多少都會有些不服。

這次是他收買人心的好機會，即使收買不了多少，他也能討到一個好名聲。

這樣更方便他接下來的工作順利開展。

秦穆封在謝凌謫給他打完第一針疫苗後，清洗了一下身上就又重新返回31號點位檢視情況。

此時後勤人員已經開始處理變異鳥的屍體，以及清點這次因入侵死亡的人員數量。

江慎則也在現場，他並沒有受傷，把江荊送到醫務室後就第一時間回來給後勤幫忙，並和後勤人員進行情況交接。

“什麼情況了？”秦穆封在江慎則身邊站定，抱手看著面前排列整齊但已經被鳥吃的所剩無幾的屍體。

“目前基地對這次入侵的定性還沒下來，大機率又是以正常入侵處理。”江慎則搖搖頭，其實變異物種入侵常見又不常見。

像這種六級警報在各大基地的總部通常很少見，頂多被突然聚集的小型變異物騷擾騷擾。

因為大型的變異物，基地一般會特派人員進行清剿。

所以這也是讓秦穆封奇怪的原因之一。

“這種變異鳥一般不會主動侵襲人類才對。”秦穆封又走到一隻變異鳥的屍體前，用他那把短刀輕挑起變異鳥的翅膀。

變異鳥動彈了一下，它的喉嚨處有著秦穆封劃開的致命傷，還活著是不可能了。

它是被一擊斃命的，神經並沒有完全死絕的情況下，屍體會動也很常見。

“對，這種鳥雖然有很強的領域性，但它們都很聰明，不會輕易挑戰人類，也並不以人類為食。”

江慎則也到秦穆封旁邊蹲下，兩人開始研究起這種變異鳥的屍體。

這種鳥突然轉了性子肯定有其他原因，這次入侵，秦穆封覺得是人為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他還沒有完整的證據鏈，目前只停留在懷疑階段。

問題來了，他們兩個兵魯子把這屍體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秦穆封是傳統軍校出身，江慎則在參軍之前學的是考古，他們兩人除了懂點醫療常識對其他是一竅不通。

“…”

“…對了，死亡人員名單出來沒有？”

秦穆封蹲在那看不出所以，又開始瞭解別的情況。

“還沒，這些屍體幾乎都面目全非，還得等醫療區那邊進行DNA對比。”

江慎則站起身，這時候負責檢查屍體和採集DNA的法醫也到了。

法醫的人數也少，這下就出動了三個人之多，他們不光要檢查人的屍體，還得檢查變異鳥的屍體情況。

因為無法排除有人已經被這些鳥整個吞下肚了，所以後續他們還得進行解剖。

秦穆封和江慎則兩人杵在這兒，嚴重影響了法醫的工作程序，但礙於他們的身份，法醫沒法對他們說些什麼。

所以法醫們一致決定，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