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tui的一聲,把梁曉南吐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要是迎面來陣風,豈不是被痰塗一臉?

而孫建華察覺女兒的粗魯行為,也是氣得不行:“孫怡寶!我平時怎麼教你的,不要隨地亂吐痰,萬一外面有人,你吐人家身上……你真是沒救了!”

“我看了,外面沒人。”

孫怡寶一臉的不以為然,她靠在車窗,讓窗外的風,吹起她那一頭粉色的毛髮。

而這時,靠著外面的亮光,梁曉南也更加清楚的看見孫怡寶的長相。

相比她粗魯的言語和動作,孫怡寶其實長得挺精緻的,只是表情一副拽拽的樣子。

孫建華看她這樣子,立刻嚴肅起來:“你再這樣,我就限制你的銀行卡了!”

“你怎麼又來這招,你乾脆餓死我算了。”孫怡寶一臉的不滿。

“這次帶你去參加飯局,就是讓你學一學,社交禮儀,人情世故,學學榜樣,你倒好,上來就是吐痰,是不是待會飯局,你也要往人家齊總臉上吐幾口?”孫建華表情認真起來。

孫怡寶不耐煩的說道:“不會的,我肯定聽你的。”

“飯局上,要是表現不好,你的銀行卡至少被卡半年,你給我記住了。”孫建華髮出警告。

“知道了。”孫怡寶撇撇嘴,不情願的答應了。

拿銀行卡鎮住女兒之後,孫建華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梁曉南,有些歉意的說道:“小梁,你別介意哈,她這麼不服管教,主要是她媽媽當初離婚後,沒怎麼管教她,我又忙於生意……”

“別提我媽,你也不是什麼好鳥。”孫怡寶冷冷的呵斥一聲。

孫建華欲言又止。

“沒事,老闆,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也許孫學妹只是叛逆期來了。”

在得知這位學妹小時候母親離婚了,梁曉南便也能理解了起來。

爸爸忙於生意,媽媽離婚,沒人管教她,這位學妹自然容易和一些不良少年少女廝混在一起,然後就染上了一些惡習。

“還是小梁懂事。”

孫建華欣慰一聲,回頭坐好。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孫怡寶衝梁曉南做了個鬼臉,陰陽怪氣的重複著他說過的話。

但梁曉南不搭理她,安靜的坐在那兒。

車子一路前行。

開出了市中心,似乎到了郊外。

然後車子一拐,開進了一處頗為幽靜的園林,門口石碑寫著雍雅會幾個大字。

看得出來,是一個比較私人的高階會所。

梁曉南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頗有些新奇,左右觀察。

而孫怡寶自然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車子停好之後,她就自顧自的拉開車門,然後朝著某個套間走去。

秘書把梁曉南請了下來。

孫建華對他說:“小梁,你跟著秘書,還有怡寶,先去套間休息一下,客戶的飯局晚上才開始。”

“好的老闆。”

聽聞真正的飯局晚上才開始,梁曉南暗暗驚訝,居然提前這麼久到達,看來這位客戶很重要。

就這樣,梁曉南跟著秘書,來到一處私人的套間。

孫怡寶坐在沙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開啟了一盒雪茄,在那兒吞雲吐霧。

秘書去泡茶了。

梁曉南也不好說孫怡寶什麼,只是選擇了一個適合坐下的地方,雙腿交叉,坐了下去。

而孫怡寶遠遠的瞥了梁曉南一眼,嘴角一瞥:“你一個男的,為什麼會穿成這樣?”

“哪樣?”梁曉南狐疑的反問她。

孫怡寶一臉看不起的說道:“男的,就應該頂天立地,陽氣充沛,去操場上打球,去太陽下揮灑汗水,你看看你,穿成這樣,像個女的一樣,你不覺得羞恥嗎?”

梁曉南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每個人性格不一樣的,不是每一個男孩子生來就應該被教導頂天立地,我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挺好……就跟你一樣,你作為一個女孩子,不也蹺二郎腿、抽菸紋身嗎?難道你覺得只有男生才能做?”

“我蹺二郎腿,抽菸紋身,吐痰,你不也鄙夷嗎?少裝善良!”孫怡寶冷笑。

梁曉南搖頭:“除了吐痰,其他的,我沒有鄙夷你啊,你想做就做唄。”

“呵呵,說的真好聽,嘴上一套,背後一套。”

“明明抽菸喝酒吐痰,在你們男人當中,司空見慣,我就模仿一下,居然還不文明瞭。”

孫怡寶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些行為,她就是小時候從父親,以及他的客戶那裡,學來的。

結果長大之後,父親說她不淑女,沒禮儀。

笑死,

我小時候,不就是在你的各種飯局上,學來的嗎。

“男性的行為,有好的,也有壞的,為什麼要學壞的呢?”

梁曉南不解的看著孫怡寶。

叛逆,也不能把自已丟進糞坑。

“我就要學,你管的著嗎?”

“你就是個想要爬上王總床的綠茶男!”

似乎被梁曉南說的有些不爽,孫怡寶衝著梁曉南惡語相向。

梁曉南見她攻擊性這麼強,便也不再多言。

就這樣,雙方扭開頭,誰也不搭理誰。

而這時,秘書泡好了茶,順便讓人端了一些糕點進來:“小姐,小梁,你們先吃著,老闆去安排了。”

“趕緊走吧,蒼蠅似的,嗡嗡嗡!”孫怡寶吐出一口煙,示意秘書趕緊走。

“謝謝黃秘書。”梁曉南則是客氣一聲。

女秘書衝梁曉南點點頭,退了出去。

套間內,再次只剩梁曉南和孫怡寶,二人大眼瞪小眼。

梁曉南也不和她對視,拿起手機,和蘇西西彙報了一下情況:【蘇西姐,我到了雍雅會,但情況有些怪異啊。】

【怎麼了?我馬上到雍雅會外面的一條街!】蘇西西詢問,她沒有收到邀請,但可以在外面等候。

梁曉南皺眉:【這一起出席飯局的,還有老闆的女兒啊,他女兒攻擊性好強,跟個女黃毛似的……】

蘇西西樂道:【老闆女兒啊……確實有些彪悍,但是你別怕,她也就是叛逆一點而已,不會打人……】

梁曉南順勢問了一句:【她媽媽很小就和老闆離婚了?你知道什麼情況嗎?】

蘇西西:【不保真哈,只聽其他高管提及過,以前老闆和老闆娘都是體制內的,後面老闆下海經商,兩人就分道揚鑣了,再後面,老闆為了拉各種客戶,參加了各種三教九流的飯局,期間為了照顧女兒,就順手帶女兒一起去參加飯局了……也不確定是不是那時候起,他女兒學了不少壞習慣,包括抽菸喝酒紋身之類的……後面老闆想矯正,已經掰不過來了。】

梁曉南聽到這,突然發現自已之前好像判斷錯誤了。

孫怡寶染上的惡習,好像不是和不良少年少女學的。

而是孫建華早年創業時,親自帶著女兒去參加各種飯局,而學會的……

想到這,

梁曉南忽然明白,孫怡寶為什麼說她爸也不是什麼好鳥了,還說憑什麼男人做的事,自已學了,就成了不文明。

看來,確實是一個小時候沒有得到正常管教,在成長過程中,被扭曲了習慣的‘女黃毛’。

如今,

老闆雖然已經是小有資本的小富豪,但女兒的壞習慣已經留下來。

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已有什麼錯。

畢竟,這一切,都是從小時候爸爸的飯局上,學來的。

‘唉,當初她要是有個媽媽,在家帶著她,而不是去參加各種飯局,或許,她也會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孩子……’

從蘇西西那裡又得到一些資訊後的梁曉南,忍不住抬頭,悄悄的看了孫怡寶一眼。

結果這一看。

梁曉南注意到,孫怡寶好像在拿著手機對著自已似乎拍了幾下。

看到自已望過去,孫怡寶又瞥臉,把手機和臉,都扭了過去。

“你在拍我嗎?”梁曉南語氣溫和的詢問。

孫怡寶一臉嫌棄:“誰拍你啊?自作多情。”

“你想拍的話,隨便拍,我本來也是模特。”

似是知道孫怡寶的過去,梁曉南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一身抹胸短旗袍的他,踩著白菊色高跟鞋,站在套房中間,在窗外光芒的照耀下,手上的白絲和脖子上的青色國風圍巾,都顯得出彩了不少。

對於梁曉南的反應,孫怡寶明顯愣了一下!

她剛剛確實在偷拍。

但只是想取笑他而已。

甚至,圖片和訊息都已經發給了自已在學校社團認識的一個更彪悍的學姐:【煙姐,給你看看我們公司的一個死變態,明明是男的,穿的跟女的一樣,相當能搔首弄姿!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想找個學弟扮演這種男女疊加態的什麼什麼娘來著?你瞅瞅~】

訊息剛發出去,孫怡寶準備再拍幾個照片,結果被梁曉南的視線捕捉到了。

她當然不承認,趕緊關掉了聊天介面。

但梁曉南似乎沒有追究的意思,反而是大大方方的站起來,示意她孫怡寶可以隨便拍。

“誰稀罕拍你啊,也沒多好看!”

孫怡寶嘴上說著,目光卻在梁曉南身上不停打量,這真誠的目光,這白皙的脖頸,這纖細的腿,這性感的高跟鞋,以至於腦海中冒出一個失態的小人:靠,一個男的怎麼這麼好看,那是玉足嗎。

但很快,這個小人就被另外一個抽菸喝酒的小人,提著酒瓶給一頓暴打:讓你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