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不過剎那間,魏卿瀾身上的強大氣勢消失不見,笑眯眯道:“那兒臣就先告退了,明日出發去封州。”

厲國王上笑罵著道:“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朝中的大臣們看著魏卿瀾那溫和的樣子,實在難以把他和剛才那個宛如蓋世魔神一般的男子混為一談。

只是在五皇子的身旁之際,才淡淡的吐出一句:“容貴妃辱我母妃的仇,孤遲早會報。”

第二天一大早,魏卿瀾換好欽差的官袍,戴上頂戴,就走了出來。

“卑職欽差護衛長陳松,拜見欽差大人。”

魏卿瀾剛出門,欽差衛隊最當前的一名武將就大步走了過來,然後衝著魏卿瀾跪拜行禮。

這個時候,魏卿瀾代表的不僅僅是王室的太子殿下,更是代替王室去審查封州的一名欽差。

所以面前的這名武將這麼喊,倒也沒錯。

對於武官職位的劃分,魏卿瀾雖然不太清楚,但還是趕緊扶起了陳松,道:“用不著行如此大禮。”

對於魏卿瀾的和善,陳松原本略顯緊張的表情略微放鬆了不少,衝著魏卿瀾拱了拱手,然後道:“稟太子殿下,此次您奉旨出京,由卑職為你安排住食。”

魏卿瀾笑著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不然整日還要為食物發愁。”

“只不過,以後就別叫我太子,既然我現在當了欽差,我更希望……”

話是這麼說,但是對於這些保護欽差的人,魏卿瀾是不可能全部相信他們的,畢竟從不認識,這裡面指不定就有別人的探子。

陳松點頭示意自己知道,又道:“那便由屬下帶欽差大人進入船艦吧。”

由陳松帶頭,不出片刻就到了京城之外,在臨近王宮背面的附近,魏卿瀾這才瞭解到當初之所以能同時攻略其他國家,這真不是吹的。

在太河上,還有許多軍船維護秩序,那些軍船都是鐵甲飛輪,上面架設有鐵炮,漆黑炮管威脅著所有的不法之徒。

陳松在海對岸,拿出了一個口哨一般的東西吹了幾下,頓時一道豪華大艦升了起來。

所有軍船看見那豪華大艦都紛紛讓路,同時在前面開道。

大艦上懸掛著龍旗,龍旗上有欽命二字,代表著欽差出巡,任何人都要退避三舍。

魏卿瀾喃喃道:“看來父王是把這次巡查的重任拖給了我。”

因為除了魏卿瀾是坐著艦船出遊,其餘兩人可沒有這麼豪華了,只是單純的使用轎子出巡。

在這大雪紛飛的道路上,單單依靠腳力行走,沒有幾個月斷然不可能到達封州。

而到那個時候,封州探子早就把訊息傳了回去,到時證據定然被毀,他們過去也不過是走個過程。

“不過,這麼大的陣仗,倒是不太好巡查。”

魏卿瀾皺著眉頭思索著,詢問一直跟在旁邊的陳松:“大艦航行速度,幾日可到達封州?”

“這……”陳松思考了一會:“若是不遇到龍雪擋路的話,不過一週時間便可到達。”

坐上了船艦,才發現瑾嚴公公正在艦上等待著自己。

他笑著對陳松說:“咱家要和太子殿下單獨說些事情,你先退下。”

等船上只剩下魏卿瀾的時候,瑾嚴這才開口道:“太子殿下,王上讓我轉告你幾句話。”

“瑾嚴公公請說。”

魏卿瀾淡然說道,雖然不知道父王要說什麼,聽就完了。

“此行前去定要小心巡查,回來以後如實稟告於朕,切記不要輕信其餘兩位欽差。”

魏卿瀾聽完,內心有些沉重了起來,這句話又是一句提醒自己小心的。

要是路上遇到了什麼危險,即便有著護衛隊也照樣護不住!

這豈不是告訴自己,這些人很可能叛變出厲國王朝了,投靠天魔宗。

唯有這樣,父王才會再三提醒自己要小心行事。

“這塊王命玉佩是王上讓咱家交給您的。”

瑾嚴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綢緞小包裹,開啟,露出了裡面的一塊王權玉佩。

玉佩表面通白,刻著一道軒轅二字,這字卻與玉佩顏色不一致,竟是由不知名的黑色勾勒而成。

這便是代表王室權威的王命玉佩,擁有著先斬後奏之權,甚至關鍵時刻,還可捏碎玉佩以獲得一次救命機會。

只是,獲得這件保命物品,魏卿瀾的臉色越加難看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連這種東西都給了出來,要麼是這次巡查特別艱難,要麼自己性命不保,不然也不可能給我這種東西。

等魏卿瀾摸清楚一切的時候,瑾嚴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大人,前面有大量人馬停留過的痕跡。”

陳松在一旁指揮著艦船的航行,然後不敢遲疑,直接稟告與魏卿瀾。

“是那兩位大人的護衛隊留下的吧。”

魏卿瀾神色不變,語氣淡漠無比,看不出來內心想著什麼。

陳松看了眼地上的痕跡:“應該是,另外兩位欽差大人比我們早走一天,算算時間也差不多經過。”

“既然如此,全速前進,勢必要在一週之內趕到!”

魏卿瀾吩咐完直接進自己的房間之內開始休息了起來。

既然父皇都說了不能相信其餘兩個欽差,那麼他自然不會邀請他們上艦,免得到時候出現一些意見不統一的情況。

…………

“混賬,竟敢當眾羞辱本殿下!!!!!!!!!!”

此刻的東宮裡面,五王子不斷的摔著一個個精緻的花瓶,口中不斷怒罵。

早朝過後,任家,全家,樓家三家中立勢力原本只差一步就能為他所用,結果今日早朝之後,他們都反了!

一切,不用想都知道是因為魏卿瀾當眾羞辱自己!

一想到這裡,五王子就憤怒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憋屈的感覺充斥在他的心裡!

甚至他隱約的能猜到,這恐怕是最後一屆早朝收心了!!!!!!!

他以後,恐怕再難利用早朝的機會來抓住京都百官們的忠心了!!!!!!!

他堂堂一國王子,何時有這麼憋屈過!!!!!!!!!!

“該死的魏卿瀾,本殿要你死!”五王子咬牙切齒的低吼,滿臉憤怒之色,手掌上青筋暴露!

砰!!!!!!!!!

五王子拿起花瓶,怒不可歇的狠狠往地下砸了過去。

“殿下息怒啊!!!!!!!”

旁邊的黑甲死侍們面色驚懼,紛紛跪俯在五王子麵前。

旁邊的侍女們也皆是跪在地上不斷顫抖,不敢在太子發怒的時候說話。

“一群廢物!!!!!!!”五王子怒喝,隨後心中騰起一股強烈的殺意。

“身為王子,為一個將死之人這麼生氣,可繼承不了大統。”

這時候,一道聲音突兀出現東宮之內,五王子眼神陰霾:“誰!!!!!!!”

“老夫都不認識了?”門外進來一個陰森黑袍人,渾身氣勢深沉如大海一般,不知深淺。

五王子眼神陰冷的注視面前老者:“原來是你們,當初你們不是和本殿說,能讓這個傢伙死了嗎!!!!?”

五王子眼神陰冷的注視面前老者。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除非是他一直在韜光養晦,否則不可能阻擋我們的密謀。”

老者外露出來的眼眸充滿著駭然殺意:“不過既然當初沒能殺死他,那這次本座便親手,送他歸天!”

五王子安靜了下來,冷然道:“那,本殿就等你的好訊息了!”

……

魏卿瀾把趕路的時間縮短了一半,幾乎是第四天一早,便是到了封州布政司的地界。

“估摸著另外兩位大人到何處了?”

在臨近封州地界的時候,魏卿瀾站在艦船之上,雙眼微微眯著,四周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有人存在。

“兩位大人找了風馬作為代步妖獸,這時候應該到泉州了,距離封州只有七天路程。”

陳松此行一直伺候在魏卿瀾的身邊,早就聽從魏卿瀾的吩咐派了探子監視另外兩位大人。

若不是行駛速度比較快,就連封州的形勢都能打聽清楚。

“他們倒是忠心,也不知道里面有幾分真,幾分假。”

魏卿瀾冷笑,戶部侍郎把糧食緊緊把握在他的手中,這樣即使魏卿瀾早來也無從放糧。

而另一位欽差,雖然是沒有任何直接阻攔自己查案,但他和放糧的那位估計早已商量好如何對付自己。

三人裡面,就屬他行駛速度最快,至於另外兩個,手中拿著救命糧食,估計這也是為什麼不和魏卿瀾乘坐飛船的理由了。

畢竟真要怪罪了起來,大家都是欽差,各管各的,這是聖旨裡點明瞭的,即便是魏卿瀾也不好說什麼。

他手中代表王室的玉佩,不到緊急關頭也不能太快動用,畢竟事關厲國魏氏的機密。

這一次若不是關係到樂侯,厲國王上也不會輕易把這玉佩交給魏卿瀾來使用。

若是這玉佩丟了,那麼整個封州的軍隊可就要陷入七天無主之刻了。

這時候若是有人打破封州這道防線,那麼厲國王朝就要白白損失二十萬軍士。

“你說兩位大人會直接前往哪個府呢?”魏卿瀾眯著眼,隨口問了一句。

“回大人,下屬認為會前往濱府,因為那裡的災民最多,也是凍死人最多的地區。”

旁邊的陳松見殿下問自己,連忙說道。

魏卿瀾淡笑說道:“我倒是認為,會先前往樂侯所住之地,永樂城,兩位欽差不可能前往災民較多地區,否則應當和我們乘坐飛船。”

揮了揮手,頓時出現一道蔚藍色光芒的地圖,其中兩處地方划著紅線。

正是永樂城與如今魏卿瀾所在的最近的一道府,震元府。

魏卿瀾回頭對著陳松吩咐:“你帶著飛船晚兩天到達震元府地界,可明白?”

陳松哪還不知道自己這位殿下是要幹大事,連忙道:“明白。”

魏卿瀾嘴角咧起了一絲笑意,

既然另外兩位欽差準備去永樂城了,現在自己去永樂城,除了和樂侯交鋒,對查案並無幫助,況且現在還不是和樂侯爭鋒的時刻。

他首先要從別的府州開始,慢慢的把情況弄明白了,反正現在時間還早,就先讓戶部與監察司的兩位自行賑災吧。

想來,賑災這種事情,他們在瞭解當今天子震怒的情況下,應該是不敢再次貪汙的。

除非是這兩人和樂侯真不要命了,想著試試被抄家的滋味。

至於查案,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兩位是絕對沒這心思的,而是準備極力賑災。

為了把事情的影響逐漸消除,他們肯定會奮力去做,既然如此,魏卿瀾就做好他的職責,查案!

反正糧食也不在我這裡,比起和三個老狐狸鬥智鬥勇,還不如直接找到把柄,一擊致命。

“陳松,從這裡去震元府需要多久?”魏卿瀾問道,如若是要好幾天時間,那他還是乖乖坐飛艦吧。

“回殿下,半天足矣!”陳松默默說道。

“好!”

到達了震元府的時候,魏卿瀾首先摸了摸自己通紅的臉頰,這才開始走入震元府的地界。

震元府,此時雖不如京城的天氣那樣平和,而是處處大雪飄零,尋常人若是沒有過冬的物資,的確容易凍死。

但同時這也不是說必須死人,這是一個玄幻型別的王朝世界,在這裡,魏卿瀾可不相信作為武者的人會平白被一場大雪給凍死!

再者朝廷也並沒有增加多少賦稅,按理來說這一場大雪不應該會死人。

可如今,還真的就因為這一場大雪凍死足足七萬人之多,這才是令天子龍顏大怒的關鍵點!

這裡面要是沒有樂侯的手筆,說什麼他都不相信,這也是為什麼他一開始不願意直接前往永樂城的原因。

他抬起頭,環顧周圍走著的百姓。

大街上都是些不斷輕咳的人們,甚至還有一些婦女們突然昏倒在路上,由著旁邊的丈夫慌亂抱起。

不論是那曾經被曬得黝黑的漢子,還是身子骨虛弱的婦人,又或者是餓得不斷小聲哭泣的孩童和不斷咳嗽的白髮老翁。

這些人無一例外,眼神裡都透露著一絲對生活的絕望和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