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城外難民，馬匪屠殺

“你且過來，我與你說……”

小姐讓丫鬟湊過來，把自己的打算與她言說。

她不打算暴露魏卿瀾，一方面是怕他被劉家追殺，另一方面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本就不願嫁人，更何況是壞名遠揚的劉家大少。

如今劉家大少身死，她雖有些不忍，但很快便釋懷。

這等惡徒，倘若不死，勢必還要壞他人性命，死得好！

只不過……

倒是不要讓自己被劉家記恨上。

隨著她的不斷安排，丫鬟手捂著嘴，充滿靈氣的眼眸不敢置信的看著小姐。

“小姐，你好聰明！”

……

魏卿瀾站在城池附近，看著眼前城門封鎖的明海城。

他本打算直入明海城，前往城主府偷取印章加蓋身份。

在歷國，九流之人皆需身份令牌以證明自己身份。

而這身份令牌，則需要城主府加蓋歷國權印。

有了這個身份，便能證明不是敵國探子或者是邪道之人。

亦能在歷國從商從政，乃至結婚育兒，反之，無論做什麼皆不被允許。

誰知剛離開了河邊，就發現各處驛站皆有士兵嚴格把守，甚至城外更是有大軍鎮守，肅穆以待。

在龜裂荒蕪的土地上面，一群饑民正在遊蕩，瞳孔無神，死氣沉沉猶如行屍走肉。

魏卿瀾站在遠處，看著一地的難民，不禁皺了皺眉。

這年頭，普通百姓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即便是修行者，不入築基，依舊要過著食不飽腹的生活。

他的拳頭狠狠攥著，良久，才悠然一嘆。

憤怒也沒辦法，他不過築基修士，連自己尚且都要逃跑，更何況與天鬥。

眼下最為緊要的關頭，是如何才能混進去。

城門口高達上百尺，各處都有護衛軍手持巨弩，即便他能御空飛行，也萬萬不敢這麼幹。

至於混入城門，眼下難民太多，當官的必不會輕易大開城門……

他慢慢走著，眉頭依舊緊鎖。

忽地，他看到了有人設粥棚以安難民，心感好奇之時，也是湊了過去。

可是，方才搭建粥棚，施粥不過數百人，便有人大喊：“今日粥已經發完，想吃的明日再來。”

粥棚附近頓時哭聲震天，不少人餓極了，看著那晶瑩剔透的飯粒，更是面露兇光準備上去搶了吃。

結果被幾個官兵拿著棍棒轟打了出去，幾道‘咔擦’聲的響起，那人頓時哀嚎著滿地打滾。

這一幕，也是震懾到了其餘餓極了的人，一個個退後著不敢上前。

魏卿瀾冷眸相看。

國庫皆空，早已沒錢賑濟百姓，何況，即便要賑濟，也輪不到汴州。

國君腳下，亦有貪官，只不過在國君跟前不敢明目貪汙，更何況是汴州這邊。

莫說朝廷沒錢賑濟了，即便是有，層層貪汙下來，又能剩多少。

此地施粥之人也不過做做名聲，待朝廷閒餘之時，他們也好獲得個‘良善之商’的美稱。

不過片刻，他們已經收拾東西，在官兵的護衛下離去了。

正當魏卿瀾思索之時，一道悅耳的聲音從耳畔響起：“公子，要一同進城嗎？”

魏卿瀾聽到明顯是女子的聲音，轉頭看去。

只見方才河邊的那位小姐以及丫鬟正看著自己，明亮的眸子散發著陣陣異彩。

不知何時，她身上的衣服已經乾透。

魏卿瀾沒有回答，反而眉宇微凝，看著身側。

“踏~踏踏~踏踏~”

一陣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騎馬之人皆是蒙著面，帶著長刀。

數萬的饑民愣愣站在原地，馬匪很快奔襲而至，一人皺起眉頭：“喂，不是朝廷賑災麼？糧食呢？”

無人作聲。

“他媽的！”

那馬匪翻身下馬，舉起屠刀，手起刀落間便是一條生命流逝，他咆哮道，“回答我，糧食呢？！”

距離他近的幾個饑民頓時驚恐往後爬去：“發完了，剛剛都走了。”

“屁話，這才哪到哪，你們這麼多人，晌午都沒到，就發完了？”

那人大怒，手中的屠刀指著說話的饑民，“你最好給老子說實話。”

“真發完了，那剛剛才走。”

不少饑民皆是開口，眸中的絕望之色讓馬匪看著都一陣頭皮發麻。

只覺得自己彷彿不在陽世，眼前的那哪是人臉，一張張瘦的只剩皮包骨的焦黃面容，一雙飽受痛楚而麻木的眼神更似惡鬼！

甚至還有幾人，不但不畏懼自己的屠刀，還把眼神放在自己的馬匹上面，嘴角流淌著的光滑唾液足以表明其想法！

一時間，即便是馬匪頭目，臉色也忍不住一僵，他忽然發覺，比起自己，這群餓極了的人更像是豺狼，更像是那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一般！

他竟然都說不出話，手中的屠刀都不再揮舞。

心中更是平生幾分懼意。

他終究還是半路為匪，心中還有幾分人善。

“你他孃的，老子沒去找你，你還敢靠過來！”

卻見一個黑衣馬匪手起刀落，麻利的瞭解周圍幾個找死的人。

他看著自己的統領，不耐煩地喊：“老大，磨嘰作甚，馬肉驢肉都能吃，憑什麼人肉不能吃，男的殺了女的留活口便是！”

“小的們，男的殺了帶走，女的手腳放輕點！”

“跑！快跑！”

饑民頓時一鬨而散，他們絕望了是不錯，但是不代表他們就想死，更不代表他們想做別人的口食！

“嗷嗚！嗷嗚~”

看著周圍不斷廝殺著的馬匪，那統領方是搖搖頭，眸中開始露出煞氣。

惡鬼又如何，這世道，你若是惡鬼，我便是……那閻王！

騎馬而上，左右看去，發現了目標頓時而衝。

一時間，血腥混亂的場景中遍佈哭喊求饒聲。

他們不敢打進明海城，也不敢襲擊大戶人家的馬車，但是這群難民無權無勢，他們卻是敢肆意欺辱。

“喂，兄弟們，那邊是娘們是不是更鮮點。”

忽然，有個馬匪眼尖，看到了在魏卿瀾身邊的女子，面露精光。

“但是看其衣著，倒不似普通人家……”

“都沒幾天好活了，這娘們著實有滋味，我要了！”

幾個馬匪不管那人想法，直接駕馬而去，手中的屠刀不斷揮舞。前方的饑民想要反抗，卻被他們的殺意嚇破了膽，被接連砍死。

“世道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