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 章 羨慕嫉妒恨
襄陽來的，蕭小龍略一沉吟，似是正在考慮襄陽城的各方人物。
蕭小龍一怔道：“嗯，你是指隆中劍客賈志賢？”
火雷婆婆道：“是的。”
蕭小龍道：“如果是賈家的兩個丫頭，這兩個丫頭不遠千里，跑來太原幹什麼？”
火雷婆婆道：“卑座也不過如此猜測而已，究竟是不是，還很難說。”
蕭小龍點點頭道：“好了，你過去陪那對叔侄談談吧！”
火雷婆婆告罪起身，拄著那支鐵柺，向百手娛蚣叔侄那副座頭走了過去。
這老婆子一走惹不得支三解立即走了進來。
蕭小龍問道：“找到錢護法沒有？”
支三解道：“還沒有。”
蕭小龍道：“也該來了。”。
支三解道：“是呀！不知道怎麼走了這樣久還沒有來。”
蕭小龍指著那對孿生姊妹道：“支護法，你去替本座將那兩位賈公子請過來一下。”
支三解任了怔道：“護法跟這兩位……公……公……公子……源來……是……是……是故交？”
蕭小龍道：“這個你別管，你照樣把話傳過去就是了。”
支三解口中雖然應了一聲，人卻站在原來的地方，一步未動。
蕭小龍詫異道：“你還等什麼？”
支三解詭笑了一下，低低說道：“請示護座，兩人若是不肯來，不知護法是否容許卑座便宜行事？”
蕭小龍道：“這種地方，豈可胡來？你且去請請看，實在請不動，再由本座移樽就教也是一樣。”
支三解走過去，雙拳一抱道：“我們蕭公子想請兩位賈公子枉駕一敘，尚望兩位公子賞臉。”
兩姊妹互望了一眼，一個說道：“我說他十九必然就是傳聞中的那位什麼浪蕩公子，你總是不相信，現在你聽到沒有？”
另一個抬頭望向支三解道：“我們姓賈，是誰告訴你們公子的？”
支三解一愣道：“你們真的姓賈？”
兩姊妹又互相望了一眼，先前的那個皺了皺眉頭道：“我看這廝像有點傻氣。”
另一個眨著眼皮，反問道：“我們若不姓賈，你為何稱呼我們賈公子？”
支三解脫口道：“我還以為...”
那丫頭注目追問道：“以為怎麼樣？”
支三解連忙改口道：“我還以為我們公子認錯了人，兩位既是姓賈，那就不會錯了。”
他咳了咳，又加了一句道：“兩位可否賞臉過去敘敘？”
兩姊妹再度交換了一道眼色，然後仍由左邊的那一個點點頭答道：“好！我們馬上過去。”
支三解使命達成，道了一聲謝，欣然返座。
蕭小龍傳音笑道：“支護法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一句什麼話？”
支三解揹著身子，吐了吐舌頭道：“我還以為護座說她們是一對‘假公子’，沒想到她們真是一對‘賈公子’，尚好卑座改口改得快，饒得如此，卑座還是捱了一聲罵。”
蕭小龍笑道：“罵你什麼？”
支三解扮了個鬼臉道：“罵我有點傻氣，卑座跑了十多年的江湖，這尚是第一次被兩個毛丫頭，這樣當面……”
蕭小龍忽然低聲笑了笑，道：“小心點，兩個丫頭來了！”
支三解回過頭去一瞧，果然看見兩姊妹正向這邊雙雙走了過來。
蕭小龍待兩姊妹走近後，含笑離座，雙手一抱，說道：“小弟蕭小龍，外號浪蕩公子，承蒙兩位賈兄慨然賞光。不勝榮幸之至。”
兩姊妹坐下後，上首的那個道：“在下賈強，這是舍弟賈威。蕭兄名滿江湖，在下兄弟心儀已久，只因無緣識荊一直引為憾事，今日獲睹丰采，誠感快慰莫名！”
賈威接著道：“只不知蕭兄曾於何處見過在下兄弟？竟能一口氣道出在下兄弟之姓氏。”
蕭小龍朝百手蜈蚣蕭揚偉叔侄佔用的那副座頭，抬了抬下巴，笑道：“兩位賈兄可認得那邊桌上的那位白髮老婆子？”
賈威循著指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道：“是那老婆子告訴蕭兄的嗎？”
蕭小龍笑著點點頭道：“是的，這老婆子便是當今八大宗門中，大名鼎鼎的北邱火雷婆婆。”
賈威哦了一下道：“這老婆子怎麼說？”
蕭小龍笑道：“她說兩位賈兄儀表不凡，神采奕奕，英氣逼人，像極了當年以一套武侯劍法，行道大江南北，迄未落過敗績，飲譽江湖先後幾乎一甲子之久的隆中劍客賈志賢老前輩。”
兩姊妹臉泛紅霞，芳心中顯然受用之至。
蕭小龍接著道：“小弟因為不相信老婆子真有這等好眼力，才不揣冒昧，遣人相邀，不料一問之下，兩位果然姓賈……”
賈強忽然眨著眼皮，注目打斷話頭道：“這婆子還說了什麼沒有？”
蕭小龍微微一笑道：“她說，只有一件事，使她想不透，而小弟亦有同感，因為這件事小弟也有點想不透……”
兩姊妹登時緊張起來。
賈威搶著問道：“一件什麼事？”
蕭小龍笑了笑道：“就是賢昆仲為何不辭跋涉，會跑到太原這種地方來？”
兩姊妹臉色一緩，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因為蕭小龍提出來的，原來並不是她們所害怕的一件事！
賈威狡黠地笑了一下道：“這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賈強接著說道：“是啊！這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她老婆子，你蕭兄，還有黃山那對叔侄，你們這幾位，目前不都先後來了太原嗎？”
賈威又接過去說道：“可不是，如果凡是來太原的人，都必須有個理由的話，那麼，你們這幾位如今來到太原又是為了什麼呢？”
蕭小龍聽了，忍不住暗暗好笑。
這兩個丫頭，臉皮子動不動就羞得紅紅的，再不然就嘰嘰喳喳的像兩隻小麻雀，連這些弱點都掩蓋不住，居然還想別人看不出她們是女孩子！
就在這時候，蕭小龍忽然看到一張非常難看的面孔，以及一雙充滿了嫉妒和仇恨的眼光一一這位俏郎君蕭百城正在狠狠地盯著他。
蕭小龍迅速將視線移開，只當沒有發覺一般，心底下則止不住有點奇怪。
這小子剛才一進門就朝他指指點點的，無疑早已認出了他是誰。小子既然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浪蕩公子，如今竟然還吃這種醋，豈非不可思議之至？
正思忖間，忽聽賈強笑著催促道：“怎麼樣？蕭兄沒有話說了嗎？”
蕭小龍抬起頭來，笑了笑，說道：“是的，小弟沒有話說了。”
賈威轉著眼珠子道：“蕭兄不將自已來太原的原因告訴別人，卻一見面便追問別人為什麼來太原，這是否是你蕭兄的一貫作風？”
蕭小龍笑道：“不是。”
賈強接著道：“否則應該作何解釋？”
蕭小龍道：“只有一個解釋？小弟是人非仙。因為小弟只是問賢昆仲為何來太原，賢昆仲反問小弟時，卻在小弟本身之外，又加了三個漠不相關的人；別人何事來太原，小弟既無必要代為作答，自然只好歸之眼輸一途！”
賈威忙說道：“那隻不是舉例而已，別人的事當然不該你來回答，你只須說出你蕭小龍為何事來太原就可以了！”
蕭小龍道：“兩位賈兄知不知道江湖上最近又多了一個新興的宗門？”
賈強點頭道：“是的，聽人提過，據說叫做什麼龍虎宗。”
賈威注目道：“蕭兄來太原，是不是就是為了想打聽這個什麼龍虎宗在太原活動的情形？”
蕭小龍笑道：“用不著打聽，這個龍虎宗活動的情形，小弟比什麼人都要來得清楚，因為小弟目前即系該錦衣護法之一。小弟這次來太原，便是為了執行一件本宗事務。至於小弟這次受命前來太原的任務內容，乃本宗內部的秘密之一，恕小弟不便奉告！”
賈威溜了更強一眼，然後點點頭道：“好！那麼我也不妨告訴你蕭兄，我們兄弟兩個這次到中原來，是為了想找一個人。”
蕭小龍道：“誰！”
賈威兩眼望向棚頂，輕咳著道：“這是我們兄弟兩個的秘密之一，恕小弟不便奉告！”
蕭小龍微微一笑，道：“小弟這次奉命前來太原，是因為本宗設在此地的分舵出了一點小麻煩。”
賈威仰臉如故道：“我們兄弟要找的這個人，在江湖上很有一點名氣。”
蕭小龍又笑了一下，道：“本宗太原分舵出的麻煩是，有人在分舵中下毒，使分舵中的幾十名弟兄，差點全送命。”
賈威緩緩接著道：“我們兄弟要找的這個人，已經找著了。”
蕭小龍笑道：“那個下毒的人，業已經證實來自乾坤宗。”
賈威不疾不徐地道：“我們兄弟要找的人，就在此棚中。”
蕭小龍一字字地說道：“下毒的人就是該宗四長老之一的丙寅長老上官亮！”
賈威也跟著一字字地說道：“我們要找的人就是你蕭小龍少俠！”
蕭小龍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
賈威臉孔一揚道：“什麼事有趣？”
蕭小龍大笑說道：“太有趣了，別人見了我這位浪蕩公子，無不如敬鬼神，避之惟恐不及，賢昆仲如今居然不辭千里跋涉……”
賈強冷冷截口道：“在你認為有趣之前，你為何不先問問，我們兄弟找你，是為了什麼事？”
蕭小龍笑道：“這還用問？想想也就知道了！”
賈強臉孔一紅，便待發作，但被賈威在桌底下伸手一把拉住。賈威穩住賈強之後，抬頭問道：“你以為我們兄弟找你是為了什麼事？”
蕭小龍笑道：“除了剪燭西窗，把酒抵足之外，別的還有什麼事？難道賢昆仲還會找我這個浪子蕩子過招較技不成？”
跟著，又是哈哈一笑，抓起酒壺說道：“來來，來！歌者易得，知音難求。小弟敬兩位賈兄一杯！”
篩滿一杯，一飲而盡！
兩姊妹動也沒動一下。
蕭小龍一咦道：“賢昆仲不肯賞臉？”
賈強嘿嘿一笑道：“正好相反，現在就看你蕭兄肯不肯賞臉了！”
蕭小龍指著空杯道：“小弟不是已經幹了嗎？”
賈威輕輕咳了一聲道：“去年襄陽那座擂臺舉行期間，在下兄弟恰巧因事去了金陵，以致錯過了一飽眼福的機會……”
蕭小龍搶著道：“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還好，賢昆仲如今總算找對了人，小弟對那次擂臺擺設之經過，確比任何人知道得都要詳細，如由小弟敘述出來，保證兩位會有身臨其境之感。”
賈強冷笑道：“在下兄弟對其他的事都沒有興趣，有興趣的只是你蕭小龍的一套劍法！”
蕭小龍一愣道：“兩位真的”
賈強冷笑著接下去道：“正如蕭兄所說，先祖的一套武侯劍法，行過大江南北，先後凡數十年，迄未落過敗績，在下兄弟託祖上餘蔭，亦頗以劍法自許，但卻有人以為蕭兄當日在擂臺上所展露的那一套劍法，才是劍法中之正宗，在下兄弟不善藏拙，極想見識一番，時間與地點，悉聽吩咐。”
蕭小龍星目一閃，連連點頭道：“好，好”
接著，頭一抬道：“兩位賈兄目前歇在城中什麼地方？”
更強道：“永樂坊，集賢棧。”。
蕭小龍道：“起更之後‘，東城藥王廟前見面如何？”
賈強道：“一言為定。”
蕭小龍道：“是的，不見不散。”
賈威站起身子道：“在下兄弟先走一步，謝謝蕭兄破費。”
蕭小龍欠身道：“不送。”
兩姊妹走了，卻不知不覺間留下了一個兇險的禍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