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突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在這片死寂之地裡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這裡只被允許由秦廣王發出聲音,其他亡靈或小鬼,只有聽話得份。

可即便如此,還有什麼人膽敢在自已的地盤說話。

怪人秦廣王居高臨下,看到了一個在亡靈當中穿行的人類。

他一邊說著不好意思,我趕時間;一邊說什麼插個隊,讓一下。

那感覺就像是他要乘坐的火車將在3分鐘後發車似的。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兩個佝僂的小鬼正在拉扯他。

它們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驚擾到死寂之地的王。

但它們已經犯了死罪,竟然膽敢讓一個人來破壞王的工作。

秦廣王揮了揮衣袖,兩名小鬼當場灰飛煙滅。

其實他是想連著李春風一起灰飛煙滅的。

但李春風化成灰之後竟然就從旁邊走了出來。

又是這個人。

上次見他是什麼時候來著。

秦廣王看著李春風,看著他氣喘吁吁的來到自已面前。

同樣看到李春風的,還有裴悅然。

她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她沒有想過會在這種地方見到李春風。

他是怎麼來的,他是來幹什麼的。

不過這樣也好,自已臨死前總算是又見到了他。

“滾。”

秦廣王開口了,他說話的時候,嘴巴里的惡臭撲面而來,裴悅然簡直要被這個埋汰的怪人給折麼死了。

李春風也是一樣,他扇著面前的空氣。

“臭死了,你平時不刷牙嗎?”

“滾!”秦廣王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裴悅然總算是聽懂了,他好像是在讓李春風滾。

“滾可以,把她給我,我要帶著她一起滾。”

真不要臉。

秦廣王憤怒的將自已的葫蘆砸在李春風身上。

李春風頓時變成肉泥。

結果下一秒,他就已經坐在了葫蘆口。

“好酒,這是天庭的酒嗎?地府專供?”

話真多。

秦廣王最討厭話多的人了。

話多的,都得去地獄受罰,永世不得超生。

秦廣王打算鬆開裴悅然。

李春風看出了他的想法,連忙道歉:“別別別,有話好說,我錯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嘛。”

秦廣王沒有鬆手。

裴悅然看著李春風,千言萬語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最後只是簡單一句:“我好想你。”

李春風望著她,也擠出一絲笑容,“我也想你。”

“你倆!”

秦廣王覺得自已的權威受到了挑釁,他的意思是,你倆在什麼地方知道不,在這裡還卿卿我我上了,是嫌死的不夠順心麼。

裴悅然不懂。

李春風卻很明白。

他也不是第一次和這位秦廣王打招呼了。

“秒廣真君,要不要做筆交易?”

死寂之地上空,一個展翅飛翔的靈識快速地朝秦廣王這邊飛來。

秦廣王百無聊賴地喝著他的酒,見到空中有此物飛來,他伸手將其握住。

這靈識距離尚遠,按理說這麼伸手去握一個遙不可及的事物多少有點讓人懷疑他是老花眼的。

但沒想到,他握手的那一刻,那飛在半空的靈識竟已被他握在手中。

靈識承受劇痛,想要掙扎求生,但卻為時已晚。

秦廣王將其捏爆,星星點點的靈識徹底化作塵土,隨風消散。

不過靈識攜帶著的,屬於耀靈真君的法相卻顯露在秦廣王面前。

此時他們二神的對話便已不再是人語。

不過大概意思便是耀靈真君詢問李春風和裴悅然下落。

秦廣王卻道將此二人已遣返回人界。

耀靈真君大感意外,秦廣王一向不通人情,他為何會放死人離開。

秦廣王不喜歡解釋緣由,隨即就將耀靈真君的法相拍碎。

星空籠中,耀靈真君豁然睜開眼睛。

這個秦廣王,到底和李春風達成什麼約定。

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來秦廣王願意放人的原因。

李春風,李春風……

突然的爆炸聲幾乎讓整棟樓的住戶都驚呆了。

是什麼情況?

煤氣洩漏?瓦斯爆炸?還是有人在房子裡研究炸彈呢?

關鍵是什麼東西爆炸能產生這種威力。

巨大的噪音不說,整棟樓也跟著搖搖欲墜起來。

住戶們紛紛下樓,這種情況下,家算什麼,還是留著小命比較要緊。

他們在樓下集合,抬頭看去,尋找發出爆炸的是哪戶人家。

很快,他們就鎖定了一個窗戶玻璃炸裂,玻璃碴子掉在地上的人家。

“那是誰家啊?有知道的嗎?”

“好像是個小夥子住的吧?”

“是那個做生意的小夥子嗎?該不會是生意不好做,所以尋死吧。”

“那豈不是鬧出人命了?不行,趕緊報警。”

“完了,房價又要跌了。”

發出爆炸聲響的,的確是李春風家。

這也不怪他,因為他和裴悅然是被秦廣王直接給丟出來的。

這份本就不屬於人類世界的力量雖然只是隨手而已,但卻足以支撐李春風和裴悅然返回人界,並且將他的家炸得破敗不堪。

首先遭到毀滅性破壞的就是他的寶貝浴缸了。

他為了舒舒服服的泡澡,花了一千多買的浴缸,就這麼被炸得四分五裂了。

至於周圍的傢俱和擺設,更是毀的毀,碎的碎。

甚至連牆體都承受不住,一道道的裂痕暴露出來。

李春風才顧不得這許多呢,他短暫的失神之後,就立刻反應過來,急忙去抱起裴悅然。

他試了試裴悅然的鼻息和心跳,果然已經恢復。

如此一來,她就算是死而復生了。

李春風鬆了口氣。

他短暫時間裡想出來的主意,果然還是奏效了。

即便是地獄的總經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秦廣王,也沒能躲得過真香定律。

他嘿嘿嘿的直笑,直到裴悅然問他:“笑什麼呢。”

他才停下來。

“你醒了。”

裴悅然忍不住去觸控李春風的臉,因為這一切太不真實了,讓她有種還在做夢的感覺。

直到她掐了一下李春風,後者齜牙咧嘴的叫了起來,她才真的相信,她真的回來了。

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 抱著李春風哭了起來。

李春風笑著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說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安慰著安慰著,兩個人就親了起來。

這事兒主要是李春風的問題。

因為裴悅然在水裡泡了很久,身上本就只穿了件單薄的病服的她,早就已經春光乍現。

在貼著李春風的時候,李春風真切的體驗到了少女的柔軟。

所以他一時間沒忍住,就鬼迷心竅起來。

裴悅然當然不會拒絕。

事實上,又有哪個女人會忍心拒絕一個為了救治,甚至不惜拼上性命的男人呢。

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怎麼樣呢,連續的敲門聲讓他們不得不停下曖昧的行為。

李春風讓裴悅然去屋子裡換身衣服,自已則是光著膀子去開門。

門開了,門口站著的,是居委會的兩個大媽,還有被喊來的兩個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