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姬大俠後,公孫雋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雖說敗得服氣,但並不代表不會失落,總以為自已只要努力,沒有不可戰勝的人,以為自已天下無雙,結果還是有座高山無法越過,打擊還是很大的。公孫雋好像覺得練劍也不過如此,覺得世間事好像一霎間都沒有了意思。就這麼渾渾噩噩任雙腿自已往前邁,也不知道將去哪裡。

直到過了不知多久,公孫雋開始注意到周圍環境的時候,才發現心情跌落谷底的時候,身子還是知道路,知道回家的方向。它把公孫雋帶回了跟風彩生活的地方,原來還有家可以回呢!對,還有那麼個人,即便公孫雋不再是劍神,只是公孫雋,平平凡凡的,她也一定在期待著公孫雋回家吧!失了天下又如何呢?還有她呢!公孫雋想著風彩每次見公孫雋回家時開心的樣子,想著家中的溫馨舒適,失意好像一下子拋開了。只想快步邁進家中,把妻子攬在懷裡,告訴她,我回來了,吃幾道她親手炒的小菜,跟她對飲幾杯,看她柔情的帶著笑意的目光。

公孫雋興奮的推開家門,那時大喜大悲之間,竟沒察覺家裡的變化,只覺得風彩大白天的,怎麼沒在客廳中,莫非在小睡?公孫雋推開裡屋的門,風彩趴在桌上,像是睡著了。她身前的桌上,擺著文房四寶,還擺著她一直在繡的鴛鴦枕頭。她一直念著公孫雋呢,定是太累了睡著了。公孫雋放輕了步子,走近前去。桌上是風彩練字的紙稿,每張紙上,都寫滿了同樣的幾行字,風彩娟秀的小楷,‘思君不歸,妾徒奈何?曾為滄海,白首何悔?’公孫雋心中一酸,不禁向風彩望去,這些年讓她經歷了太多孤獨和等待,總要好好補償她才是。公孫雋忍不住伸手去撫摸風彩的頭髮,哪知......

風彩的身子,竟已冰涼了,公孫雋大驚失色,連忙扶她起來,一嘆鼻息,風彩她,她已經氣絕了。公孫雋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風彩竟在公孫雋歸家的前一日,思夫過度,心裡憔悴,猝死在家中。

公孫雋抱著風彩的屍身,也哭不出聲來,甚至都沒有悲傷,那時候已經連悲傷都不會了,只覺得這都不是真的,公孫雋就這麼一動不動,腦子一片空白。一直到第二天,公孫雋好像突然醒過神來,風彩雖然氣絕了,但也是不久的事,她的身子甚至都還沒有任何變化,諸葛相如醫術奇高,說不定有希望救活她也未可知。公孫雋立刻便背上風彩,為防她身體有變,公孫雋一直握著她的手,向她輸送真氣,以求穩住她體內氣血真氣的流轉。公孫雋一邊向風彩不停的輸送真氣,一邊全力趕路,只用了一日,便趕到了諸葛先生的臥龍草堂。

諸葛先生這時已回到了家中,他知公孫雋來意之後,立刻檢視風彩的情況,諸葛先生查探一番之後,面色沉重,對公孫雋搖了搖頭,道:‘公孫兄,尊夫人氣絕太久,非藥石可治,請節哀順變吧。’

公孫雋仍不死心,那時的公孫雋,心智已全失,竟對諸葛先生拔劍相向,不准他說風彩已經死了,說他如治不好風彩,便要殺他償命。好在那時諸葛先生一點沒生氣,他看著公孫雋,思索良久,對公孫雋道:‘公孫兄弟,愚兄很敬佩你對妻子的深情。以世間普通醫道而論,尊夫人確實已經亡故。但既然你有不顧一切的決心,倒也說不定有不顧一切的辦法。我能幫你的,只能告訴你一個人,若去找她,可能有一線希望也未可知。’

諸葛先生指點公孫雋去找一位叫‘一素婆婆’的人,這位一素婆婆,人稱‘卜神’;公孫雋本欲立刻動身,諸葛先生留了公孫雋一步,他送了公孫雋一件銀蠶冰絲衣,這件衣衫套在風彩身上,能保風彩屍身不壞,便不須時時輸送真氣維持。諸葛先生告訴公孫雋,欲行逆天之事,必是一路兇險,且須付出常人所不能的代價,勸公孫雋三思而後行,好自為之。

公孫雋那時哪裡聽得進去他囉囉嗦嗦的話,道聲多謝,便啟程上路了。公孫雋揹著風彩,仗劍開路,硬闖上十八里峰燭照閣,公孫雋按燭照閣的規矩,闖過三關,終於見到了一素婆婆,得到了一素婆婆的指點。

一素婆婆在指點公孫雋之前,告訴公孫雋說,能得到的,不一定會是想得到的,若公孫雋一意孤行,最終的結果,跟公孫雋所想大相徑庭,公孫雋是否還是要堅持繼續?公孫雋一絲猶豫都沒有,只要風彩能活轉來,讓公孫雋幹什麼都行,一素婆婆點點頭,她告訴了公孫雋她覺得可能實現的,讓風彩活轉來的辦法。

這辦法有兩件事要做,一是尋來崑崙雪蓮的蓮子,以活風彩之身;而是去酆都鬼蜮,劫迴風彩的魂魄,這兩件事,一件比一件難,但要令風彩復生,缺一不可。

公孫雋哪管他難與不難,帶著風彩就上了路。從公孫雋回到家中那天算起,公孫雋已是五日不飲不食,不眠不休,也沒覺得疲倦。崑崙路遙,公孫雋倍道而行,全力施為,只用了兩日便至。崑崙懸圃,傳聞是由英招守護,公孫雋本想偷取,誰料還是驚動了守園的靈獸,但守衛此處的,並非是英招,而是陸吾,這個人面虎身的聖獸一出現在那,公孫雋就知事情不妙,但公孫雋此刻已無退路,唯有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