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屏風後放了一個足以容納兩人的浴桶。

桶裡裝了熱水,白霧繚繞,一股好聞的草藥味瀰漫在不大的空間裡。

“冬兒是準備與我共浴嗎?”

傅羿岑想起他羞澀的樣子,故意逗他,卻沒想到他紅著臉點頭。

傅羿岑意外地挑挑眉,笑得意味深長。

當時在將軍府泡溫泉他都不敢脫了裡衣,今日竟然如此大膽,主動邀請他共浴。

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但是他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勁。

罷了。

走一步算一步,且看這藏不了心事的小傢伙要做什麼。

周忍冬低著頭,連耳根都紅了,沉吟幾秒,終於舔了舔唇,大著膽靠近傅羿岑,纖纖玉手放在他的衣帶上。

\"我伺候將軍吧。”

他的聲音細如蚊吶,若不是傅羿岑離得近,怕是半個字也聽不到。

傅羿岑見況,抬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燒退了。

看來不是燒傻了。

被他這麼一搞,周忍冬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開始搖搖欲墜。

\"快……快點下去吧。”

再磨蹭水涼了。

他破罐子破摔,用力一扯,傅羿岑的衣帶鬆了,外袍鬆鬆垮垮掉了一半。

周忍冬抬眸一看,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無端覺得他有些性感。

傅羿岑眯了眯眼,挑眉靠近他,在他耳畔道:“冬兒,做事做一半,你不厚道哦。”

聲音蘇蘇的,彷彿有電流鑽入耳膜流遍全身,他渾身一顫,羞得只顧眨眼。

半晌等不到小傢伙下一步動作,傅羿岑只能“自力更生”,握住他的手移到腰上,帶著他將自已的衣裳一件件脫了下來。

周忍冬又長又卷的睫毛顫動,眼珠子四處瞟,就是不敢與傅羿岑對視,只覺得指尖的溫度很燙。

眼見傅羿岑脫完衣裳還不下桶,手居然移到自已腰間,他像被架在火爐炙烤,面板熱的發燙,立馬彈開了。

\"我、我自已來。\"

傅羿岑笑著又走近他:“禮尚往來,冬兒幫了為夫,為夫怎可貪圖享受,自當幫冬兒……\"

\"不用,不用。”

他慌亂搖頭,為了防止傅羿岑“幫”他,手忙腳亂地寬衣解帶。

傅羿岑靠在浴桶旁,輕聲笑著。

周忍冬餘光瞥見他健碩的身材,臉又紅了幾分。

真的是,又不是第一次看!

他不能這麼害羞!

默默給自已做好心理建設,周忍冬趕忙脫完,動作無比流暢,宛如一條白色的泥鰍,“咻”一下鑽到浴桶裡,試圖用黑乎乎的藥水,掩蓋他泛著粉紅色的面板。

傅羿岑眸光暗了暗,喉結上下滾動,燥熱已經不可遏制地出現。

這小傢伙,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吧?

他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他對他的慾望從來無法控制,而他們多日未曾親熱。這人就是故意來挑逗他的!

用能看不能吃來懲罰他……d271db40傅羿岑嘆了一聲,在心裡默唸清心咒。

偏偏周忍冬跟不諳世事的孩子一般,見他遲遲未下浴桶,竟歪著頭看他,眨了眨眼睛,軟聲道:\"將軍,快下來呀。\"

傅羿岑沙啞著聲音:“冬兒,你真是來克我的。\"

話罷,他再也忍不住,跳下浴桶,也試圖用黑乎乎的藥水藏住某些不可言說的秘密。

一下了桶,周忍冬卻像是一條歡快的小魚,朝他遊了過來,一把子坐在他的大腿上,白皙粉嫩的手指放在他的肩膀。

他的聲音黏黏糊糊的:“將軍累了吧?我、我給你按摩。\"

傅羿岑捨不得推開他,索性攤開了,任由他雙腳盤上自已的腰,軟綿綿的手在身上亂摸。

\"誰教你這麼按摩的?”

傅羿岑聲音無比低沉,熾熱的氣息噴在周忍冬脖頸間,惹得他顫了顫,跟他貼得更近。

“沒人教,我自學的。”

他拖長了尾音,軟綿綿的,像一片羽毛,撩得傅羿岑心癢。

在煙霧中,臉上的面板更加白皙,一雙明亮的眸子沒有一絲雜質,像是誤入紅塵的仙人,惹得有旖旎心思的傅羿岑生了幾許愧疚。

\"原來冬兒是將為夫當成練手的。”他無奈一笑,燥熱難耐,卻還要惡趣味地逗他。

周忍冬哼唧一聲,捧住他的臉頰,慢慢靠近他,鼻尖貼著他的鼻尖,顫聲問:“我、我只拿……夫君一人練手,夫君……願意嗎?”

“轟隆”一聲。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炸開了。

傅羿岑喉結滾動,反客為主將他壓下,眯了眯眼:\"當然願意。\"

周忍冬明明很害怕,睫毛撲簌撲簌的,還是大著膽兒望向傅羿岑,咬唇往他懷裡貼。

傅羿岑眸光一沉:“你想好了嗎?”

周忍冬點點頭,視線往下移動,舔了舔唇,主動迎合上去……

隔天清晨。

傅羿岑神清氣爽地醒來,見懷裡小貓似的慵懶的人,回憶昨晚的滋味,嘴角就差咧到耳根。

\"唔……\"

他一動,周忍冬似乎扯到腰了,發出細細的嗚咽聲,五官皺成一團。

傅羿岑連忙將手放了回去,輕輕揉著他的腰肢,見他眉頭逐漸舒展開來,無奈地笑了一聲。

這小傻子睡著了反而沒有醒著那麼乖,不舒服了會哼哼,被吵到會嘟著嘴發小脾氣,就連不抱著他,也能哼唧許久。

傅羿岑摸著他的眼角,在他唇瓣蜻蜓點水親了一口。

不知道什麼時候醒著也能這麼大膽。

直到周忍冬再次熟睡,傅羿岑才輕手輕腳下了床,吩咐袁嶽把他要喝的粥煨著,待他睡醒了可以喝。

他們來了西南已有三月之久,各種事務已經進了收尾的階段,卻也是最該謹慎的時候,他分身乏術,無法等周忍冬醒來再走。

想起昨晚的事,他雖然高興小傢伙放下心防,卻沒有因此昏了頭腦。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況他總有些若隱若現的心慌。

於是出了房門,他就喚出暗衛,讓他將周忍冬昨日的行程以及見過的人查清楚。

周忍冬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

昨晚的記憶湧入腦海,他臉頰一陣熱辣,嬌羞得發出奇奇怪怪的“嗚啊”聲,白皙的手指捂住臉,正想像往常一樣打滾,腰一扭,痠痛泛來。

“嘶——\"

袁嶽聽到聲響,連忙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自家公子揉著腰,臉皺成一個包子。

\"公子,你醒啦!”

袁嶽一頭霧水,“你腰怎麼了?扭到了?我去找楚大夫拿跌打藥水……\"

說著,他轉身就要往外跑。

\"等等!”

周忍冬顧不得痛,大聲把他喊住了,\"我沒事,不用藥。\"

袁嶽撓撓頭,只得先伺候他起床,端來煨了一早上的粥。

周忍冬還未從昨晚的羞澀中抽身,又要擔憂過兩日逃跑之事,心中顧慮一多,胃口依然不好。

好在雖吃得少,卻沒再吐出來。

袁嶽鬆了一口氣,收拾妥當,這才慢吞吞上了山。

周忍冬一邊走一邊揉腰,到了山上已經氣喘吁吁。

楚毓一見他的動作,瞬間懂了。

他連忙把周忍冬拽到牆角,往他手裡塞了一瓶藥。

\"咳咳,那啥玩得上藥。”

楚毓摸摸鼻子,耳根有點紅,“好得快。”

周忍冬臉漲得通紅,眨巴眨巴眼睛,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氣音問:“楚大夫,你怎麼知道的?”

楚毓假咳一聲,望天,假裝高深胡扯道:“等你的醫術到我這種程度,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才不會告訴周忍冬,這是他的經驗之談。

周忍冬瞪大了眼睛,“啊”了一聲,偷偷把藥藏起來。

等……等今晚回去再用吧……

接下去兩日,周忍冬依然白天看病,晚上想盡辦法跟傅羿岑親近。

接下去兩日,周忍冬依然白天看病,晚上想盡辦法跟傅羿岑親近。

傅羿岑顧念他的身體,不敢要得太過分,偏偏這小傢伙還不停撩火,跟不要命似的。

他心裡裝著事,並沒有再碰周忍冬,見他如此賣命,質問的話好幾次到了嘴邊,卻捨不得破壞曖昧的氣氛,硬生生嚥了下去。

三日後。

周忍冬一早起床便心不在焉,用早膳的時候,粥都忘了吹涼,燙著了嘴。

傅羿岑看在眼底,咬了咬後槽牙,偷偷攥了攥拳頭,卻忍著什麼也不說。

用完膳,周忍冬發現傅羿岑還未走,心中有些忐忑,幾乎將有心事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傅羿岑將他的想法看得透透的,慢吞吞吃完飯才出了門,還特地讓袁嶽去替自已辦事,將他也支開了。

周忍冬剛鬆了一口氣,卻又湧上濃濃的不捨。

他垂眸嘆氣,抹去眼角的溼潤,從櫃子裡翻出那個破舊的小包袱,偷偷摸摸跑到跟谷霍約好的地方,一路意外的順暢。

到了山下,遠遠的就看到一道鮮紅色的身影。

周忍冬耷拉著腦袋,來到他面前。

谷霍見到他,揚了楊嘴角:“走吧。”

周忍冬吸吸鼻子,“嗯”了一聲,緊緊攥著小包袱,腳步挪得特別慢。

他不想離開。

可是……若不離開,谷霍跟傅羿岑不死不休,他們都不會有安生的日子過。

“快走吧。”

發現周忍冬的猶疑,谷霍停下腳步,伸手正要握住他的手腕,卻被一顆飛來的石子打中了。

他倒吸一口冷氣,抬頭一看,傅羿岑握著長劍,沉著臉,步履沉重地走來。

周忍冬尋聲望去,頓時瞪大了眼,心咯噔一聲,慌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