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灰燼中的握手

龍飛站在控制室中，目光掃過一排排顯示屏。突然，一個時間提醒跳了出來，距離與蕭立約定的會面只剩幾個小時。

他微微皺眉，走向能源儲存區。那裡整齊地擺放著數百塊晶瑩剔透的能源電池，每一塊都蘊含著驚人的能量。這些是獲得量子核心後的最新產物，一塊就足以供應幾萬人使用一個月。

龍飛的手指在電池上方停頓了一瞬，彷彿在猶豫。最終，他抓起一塊，放入口袋。

\"只是為了控制他們的能源供應，\"龍飛自言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辯解，\"掌握他們的命脈，就能更好地操控局勢。\"

他努力壓下心中那一絲不適感。不，這絕不是因為對蕭立還存有什麼期待。那個理想主義者早就該被這個殘酷的世界淘汰了。他給蕭立這塊電池，純粹是出於戰略考慮。

龍飛大步走向出口，一路上機僕們恭敬地讓開道路。當他經過最後一個檢查點時，一個機僕開口詢問：

\"主人，您確定要獨自前往嗎？要不要帶上護衛隊？\"

龍飛搖頭：\"不需要。準備好接應計劃就夠了。\"

走出基地，龍飛最後看了一眼口袋裡的能源電池。內心深處，有個微弱的聲音在質疑這個解釋。

\"別犯傻了，\"他低聲斥責自已，\"在這個世界上，仁慈就是弱點。\"

龍飛抬頭望向遠方，廢墟中央公園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他深吸一口氣，戴上防護面罩，大步向前走去。無論蕭立打算玩什麼把戲，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廢棄的中央公園已經面目全非，曾經的綠意被灰敗取代，扭曲的金屬結構從地面突兀而出。龍飛站在一座殘破噴泉旁，警惕地掃視四周。

不遠處，一個身影逐漸清晰。蕭立，穿著特製的防輻射服，緩步走來。他們隔著幾米距離停下，彼此打量。

蕭立先開口了，聲音透過面罩傳出略顯沉悶：\"你來了。我還以為你會爽約。\"

龍飛冷笑：\"我一向說到做到。倒是你，真敢一個人來？\"

\"彼此彼此。\"蕭立輕鬆地回應，\"我想我們都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帶人來反而是累贅。\"

龍飛點頭，直入主題：\"所以，你想談什麼？\"

蕭立沉默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龍飛，我們都知道，現在的世界需要改變。但單打獨鬥是行不通的。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

龍飛挑眉：\"加入你們？憑什麼？\"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目標——重建文明。\"蕭立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有非凡的技術與靈能，而我們有經驗和人力。聯手的話，我們可以做得更多。\"

龍飛冷笑：\"重建文明？就憑你那套理想主義的做法？\"

蕭立平靜地說：\"你誤會了。我們並非天真的理想主義者。我們也明白，在這個世界生存需要一些... 必要的妥協。但我們仍然堅持某些底線，這才是人性的根本。\"

龍飛下意識的感到惱怒：\"少廢話，你那套我不會相信了，你就告訴我如果我加入你們，我能得到什麼？\"

\"資源共享，決策權，以及...\"蕭立頓了頓，\"一個重塑這個世界的機會。不是作為獨裁者，而是作為真正的領導者。\"

龍飛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與蕭立這樣的人的合作很有吸引力。但他也知道，他們的理念完全不同。

\"聽起來不錯，\"龍飛最終說道，\"但我憑什麼相信你？\"

蕭立笑了：\"聰明的問題。作為誠意的證明，我可以先分享一些情報。比如說，關於當前局勢的宏觀概述。\"

龍飛眯起眼睛，饒有興趣地說道：\"繼續。我洗耳恭聽。\"

蕭立深吸一口氣，開始了他的闡述：\"龍飛，核爆後的情況比我們預想的更加複雜。首先，全球通訊幾乎完全中斷。我們只能透過短波電臺和信使獲取有限的外界資訊。\"

\"第二，一些大型企業和軍隊殘餘正在自行組織。他們控制著相對完整的資源和技術，正在各自的勢力範圍內建立秩序。\"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其次，我們觀察到一個令人不安的現象：一小部分倖存者似乎覺醒了某種特殊能力，我們暫且稱之為'靈能'。這些能力五花八門，從簡單的心靈感應到操控物體都有。我們還不清楚這是否與輻射有關。\"

龍飛微微皺眉，示意蕭立繼續。

蕭立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還有一點就是，廢土上出現了大量未知的生物。有報告稱看到了巨大的變異動物，甚至是一些完全無法辨認的生命形式。這些生物對倖存的人類構成了嚴重威脅。\"

他直視龍飛的眼睛，總結道：\"我們面臨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龍飛。舊的規則不再適用，我們必須快速適應並找到新的生存之道。這就是為什麼我認為像你這樣的人至關重要。我們需要集合所有可用的資源和智慧，才能在這個新世界中站穩腳跟。\"

就在蕭立準備繼續時，龍飛突然打斷了他：\"所以你就這麼把這些情報告訴我了？不怕我利用這些資訊對付你們？\"

蕭立平靜地看著龍飛：\"如果我們要建立合作關係，就必須有基本的信任。況且，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遲早會獲得這些情報。我只是加快了這個過程。\"

龍飛沉默了片刻，然後冷笑道：\"很高明的手段。用一些我遲早會知道的資訊來換取我的信任。那麼，你有什麼更實質性的東西來證明你的誠意嗎？\"

蕭立點頭：\"當然。我這裡有一個資料晶片，裡面包含了我們組織的詳細資源清單和未來計劃。但作為交換，我希望你能分享一些你的技術成果。\"

蕭立直視著龍飛的眼睛，\"我知道你有特殊的方法，這對重建文明至關重要。\"

龍飛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那塊能源電池：\"你說得對，我確實有些特殊的技術。這個，就當是我們合作的第一步吧。\"

蕭立接過電池，驚訝地看著它：\"這是...高度濃縮的能源單元？\"

\"沒錯，\"龍飛淡淡地說，\"一塊就能供應幾萬人使用一個月。\"

蕭立深吸一口氣，顯然意識到了這項技術的重要性：\"龍飛，這太寶貴了。你確定要就這樣給我？\"

龍飛聳聳肩：\"就當是我對你坦誠的回報。不過，別指望我會輕易透露製造方法。\"

蕭立鄭重地點頭：\"我理解。這已經是莫大的慷慨了。\"他遞過資料晶片，\"希望這些資訊能對你有所幫助。\"

龍飛接過晶片，兩人對視一眼，蕭立眼中充滿著理解和敬意，讓龍飛下意識的迴避了目光。

龍飛回避了蕭立的目光，略微思考後說道：\"合作可以，但我有我的條件。我們保持獨立，進行貿易合作。你提供物資清單，我提供能源電池和其他你們需要的技術支援。\"

蕭立微微皺眉，但很快就調整了表情：\"這也是個不錯的開始。我們可以從貿易合作入手，慢慢建立互信。那麼，你需要什麼樣的物資？\"

龍飛直視蕭立的眼睛，語氣冷靜而堅決：\"首先，我需要所有的屍體。\"

蕭立明顯愣了一下，聲音中帶著一絲警惕：\"屍體？你要那些做什麼？\"

\"這是我的條件之一，\"龍飛平靜地說，\"至於用途，暫時不便透露。你只需要知道，這對我的研究至關重要。\"

蕭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最後，他緩緩點頭：\"可以，但我希望你能保證，不會利用這些... 資源做出危害他人的事。\"

龍飛冷笑：\"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才算是'危害他人'？我們都在為生存而戰。\"

蕭立深吸一口氣：\"你說得對。那麼，除了屍體，你還需要什麼？\"

\"金屬、電子元件、化學原料，\"龍飛列舉道，\"還有任何你們認為有價值的舊世界科技。作為交換，我會提供更多的能源電池，以及一些基礎的醫療和淨化技術。\"

蕭立點頭：\"這聽起來是個公平的交易。我們可以每週進行一次物資交換，地點可以輪流選擇。\"

\"同意，\"龍飛說，\"不過有一點要說清楚：這只是貿易合作，不代表我加入你們的組織。我們各自保持獨立。\"

蕭立似乎有些失望，但還是表示理解：\"我明白。希望透過這種合作，我們能逐步建立互信。也許有一天，你會改變主意。\"

龍飛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時間會證明一切。現在，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沒問題，\"蕭立伸出手，\"期待我們的第一次正式交易。\"

龍飛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與蕭立相握。握手時，他能感覺到蕭立手套下的體溫，這讓他稍稍有些不適。

\"一週後，老地方，\"龍飛說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