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傳江家有神明相助,何不如就藉著神明這陣風,以此讓人心生忌憚,流放至荊南這一路倒顯得更安全。

江逸風開口道:“往後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好。”蕭淮玉點頭應道,想起還有一事:“渝江府張縣令送來一輛馬車,祖母年邁,若是江太傅和江老夫人也有需要,三人正好。”

江逸風眼眶一紅,心中感動之情無以復加:“謝過蕭侄。”

“不必客氣,休息的時間不多,這吃食法子特別,便由三叔隨你一塊去,我還有事需要處理。”

蕭瀾和江逸風揹著兩揹簍吃的回到江家的休息處。

不多時。

江家休息的地方也響起咕嚕咕嚕的響聲,飯菜的香味更濃了。

另一邊,隔得不遠的林洛啃著糙餅。

王氏滿臉愧疚道:“今天一顆野菜都沒有挖到,南邊又發了旱災,越往南恐怕越難了。”

林洛寬慰道:“無礙,每天啃餅子,偶爾有黍粥,餓不死人。”

王氏還是愁,餓不死人但餓的頭髮暈,難保人能不能撐到荊南。

路上其它流犯身上多少有些銀子,或時出城是有家人補給,她手裡那點東西起初是從王家死皮賴臉要過來的,後來是蕭家接濟的。

此刻,空氣裡到處是飯菜香味。

她知道是從蕭家那邊傳來。

丈夫死後,她都甚少掉過眼淚。許是多日來的積壓,一想到後頭的日子,心頭突然冒出一種絕望,淚水奪眶而出。

大丫忙伸手擦掉孃的眼淚,“娘,不哭不哭。”

林洛看了眼,不解道:“哭什麼?”

王氏將眼淚抹掉,拉著大丫起身往林子裡去:“我再去找找有沒有什麼野菜。”

若是連野菜都挖不到,這男人肯定會把她和大丫趕走的。

上次得罪了王家,又不能去靠著王家,往後她和大丫要是隻靠自己,兩個女的,這吃人的流放路,怎麼能安穩的活下去。

昨日,她還聽見有人為了一塊吃食,和王家一個下人鑽進樹林裡的浪蕩聲。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走到那一步。

留在原地啃糙米餅子的林洛,看了眼母女兩的背影,心覺莫名其妙。

餓不死的,等過了青州,再往前走,會路過黑山谷。

那裡有他的老熟人。

他早就察覺到蕭家端倪,有心向蕭家討好,那夜出手相助自然是有所圖謀。

若是蕭家肯接納他,能活下去自然好。

這流放路上若是活不下去,他就逃了,上山投奔老熟人當匪去。

反正他如今孤身一人,就一條命,什麼也不怕。

他好心,到時把這母女兩也帶上就是。

只是這些,暫時不必同那王氏提罷了。

“林兄。”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洛抬頭就看到來人正是蕭淮玉。

他起身,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提著的小揹簍。

“蕭兄。”

蕭淮玉將小揹簍放在地上,“林兄出手相助,這是謝禮,不成敬意。”

林洛自然不會拒絕,看向蕭淮玉,笑了笑道:“蕭兄客氣,若是蕭兄願意,往後直呼我名阿洛便可。”

人名只有最親密的長輩才會直呼。

縱是同輩,為表尊敬,也該是直呼其字。

林洛有心投誠。

蕭淮玉豈會不知,他託太子查了林洛的底細,方才信鴿傳來訊息。

林洛早些年走南闖北,後來經營一家豬肉鋪,在街坊領裡的口中是個不折不扣的好漢子。

蕭家雖年輕子弟眾多,可武功高強如林洛這般的沒有。

就連來福來運都不及。

既然他決定了要做一些事,那這樣的人才自然要收納。

“你武功高強,我蕭家又頻頻遭遇刺殺。不知可有意入我蕭家隊伍,護我蕭家安全?”

林洛半屈膝一跪,雙拳一抱:“小的願意。”

蕭淮玉將人扶起來,“阿洛,往後入我蕭家隊伍,便是我蕭家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