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練習冊

“嘁！”察覺到對手的氣勢一落千丈，總司不由嘆氣：“脆弱的心啊，連自己的情感都不敢宣洩，還妄圖去改變歷史嗎？”

“我……”Saber剛要開口，總司卻拽住她的衣領將她拉了起來。她握著斷劍的手抬了一下，又放了下來，因為根本無法找到揮劍的動力。

“真是難看啊，騎士王。阿瓦隆被攻破對你來說打擊就這麼大嗎？”總司質問道：“可歷史上的你從來都沒有擁有過它啊。不論是你建立圓桌騎士之前，還是成為國王之後，別說阿瓦隆，連斷鋼劍也發不出光炮。所謂的歷史，不都是靠你和你的手下一個腦袋一個腦袋的砍出來的嗎？”

“阿瓦隆是理想之鄉，是可以讓全部人民都幸福生活的地方……”

“還沒發現嗎？”總司臉上露出戲謔的表情：“這一切都是假的啊。”

Saber的臉上出現驚慌：“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要殺就殺，何必用言語來侮辱我！”

“你在怕什麼？其實你早就發現了對吧！”總司繼續說道：“不論是能發出光炮的斷鋼劍，還是可以物理免疫的阿瓦隆，都不過是聖盃用魔力製造出來的虛假之物，甚至就連那個什麼理想之鄉，也一樣只是你想象出來的東西。什麼讓全部人都幸福，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如果身為王者的你還堅信這點，那我只能說你不是天真，而是傻的可憐。”

“才不是……才不是！這世上一定會有可以讓人人都過上幸福生活的地方，我的祖國也終將得到拯救！”

“沉迷在虛幻的幻想中無法自拔，甚至已經將謊言當成了真實嗎？”總司嗤笑道：“從這個方面來看，你卻是有資格成為王，因為你跟王一樣自大！”

Saber痛苦的搖頭，大喊說道：“殺了我，快殺了我！我不要再聽到你的胡言亂語！”

“征服王已經醒來了，而你還在繼續裝睡。”斷劍抵在了Saber的胸口，總司冷冷說道：“或許在學習如何成為一個王之前，你更應該學習如何做一個人。第一課，就從接受失敗開始吧！”

“等一下！”

泰平突然開口阻止。

總司回頭：“你什麼時候也會變的心慈手軟了？”

泰平搖搖頭：“愛麗體內已經匯聚了六名英靈的靈魂，若是Saber死了，她的靈魂也會進入愛麗的身體。如此一來，七名英靈湊齊……”

“聖盃降臨？”總司問道。

“沒錯。”泰平點頭：“我這邊還沒有做好準備，若是讓聖盃降臨，英靈的靈魂返回英靈王座，便會在世界上穿孔，很可能威脅到世界的穩定，造成不可預計的災害。”

總司沉默了一會，鬆開了手。

Saber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已然失去了所有鬥志。

“知道嗎？”總司向泰平說道：“其實我是來殺你的。”

泰平苦笑：“因為我失約的報復嗎？”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麼小氣的人嗎？”總司挑眉，沒好氣說道：“我殺你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

泰平：“？”

“解釋起來有點麻煩，因為我本人也一頭霧水。”總司嘆氣道：“我的召喚儀式似乎比較特殊，我的力量被大大加強了，但因此也忘記了很多東西。簡單來說，我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是殺死天夏泰平，因為天夏泰平會毀滅這個世界，但你為什麼那麼做，又是誰給我下達的命令，甚至我又怎麼會變成英靈，這些我統統記不得了。天夏泰平，你有什麼頭緒嗎？”

泰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總司恍然：“看來是有嘍？那麼說說看吧，你這麼一個懶鬼，怎麼會想要去費時費力的毀滅世界？”

“我並沒有那麼想過，正如你所說，我是個懶鬼，眼下這個世界雖不完美，但我還挺喜歡的。”

“容易滿足是你最大的優點，同時也是你最大的缺點。”總司問道：“所以呢，毀滅世界又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因為……”泰平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太強了。”

“哈？”總司不爽道：“你是在炫耀嗎？”

“並不是，如果讓你產生不快，我道歉。”泰平回答道：“我的強是字面意思上的強。為了打敗強敵，我不斷學習新的技能，覺醒新的能力，這樣的結果就是我越來越接近世界的極限，以至於終有一天，我超越了那道極限。”

“這不挺好，有什麼問題嗎？”總司問道。

“問題很大。”泰平苦笑：“如果一本賬本記錄的內容是從0到9，這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10，那又如何？”

總司皺眉：“是錯誤。”

泰平又問：“如果你是記賬的人，你會怎麼做？”

“要麼拋棄整本賬本，要麼就將10抹消。”

“事情便是如此。”泰平無奈道：“相比之下，拋棄整本賬本的成本太高，抹消10才更加方便，這大概就是你被派來殺我的真正原因。”

總司有點懂了：“所以派我來的並不是英靈王座，而是管理這本賬本的……真正管理者？”

“並不。”出人意料的，泰平搖頭：“事情的嚴重點就在這裡，你不是賬本管理者派來的，其他英靈也不是，實際上真正的賬本管理者根本沒有發現這處錯誤。這些年我一直在壓制實力，減少出手的次數，就算萬不得已，也會盡可能收斂的解決戰鬥，正是為了掩人耳目，避免被管理者察覺。”

“為什麼？”總司好奇問道：“你擔心管理者會親自出手，將你抹去嗎？”

“不。”泰平再次搖頭。

“為什麼？”

泰平苦笑：“因為如果我被管理者發現，他要抹除的不是我這個10，而是這本賬本。”

總司大驚：“為什麼會這樣？”

“雖然我們拿賬本做例子，但世界並不是一個賬本。”泰平解釋道：“真要說的話，它更像是一個練習冊，裡面從古至今寫滿了0-9的各種數字，其中不斷加減，往復乘除，最終的目的，恰恰是要計算一個數字，一個超越了0-9的雙位數字。”

“而我，就是那個數字。”

“計算完成，練習冊也就再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