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撒泡尿,放點血

太上皇駕臨,孫思邈帶著李虛劉神威兩個弟子從藥谷屋內走出迎接。

李虛老老實實站在一旁,打量著藥谷大門走來的爺孫二人以及他們各自的貼身太監。

二人的腳步都慢,李承乾是因為腿腳還在恢復中,不能走太快。

而太上皇李淵,則是因為身體發福有些肥胖,加上年紀已經六十好幾,所以腿腳不利索。

“老朽見過太上皇,見過太子殿下。”

領頭的孫思邈行拜禮,後面跟著的兩個徒弟自己僕人丫鬟,也紛紛效仿行禮。

太上皇上前拖起孫思邈的手,笑道:“神醫快快免禮。”

“幾年不見,神醫看著依舊如此神采,朕卻是有些燈盡油枯了啊。”

“此番不請自來,還望神醫莫要見怪才是。”

孫思邈抬頭盯著李淵的氣色看了看,並沒有說那些奉承敷衍的胡話,只是搖頭笑道:“太上皇莫要這般悲觀,有病治病,此乃人之常情。”

“快快請進~”

孫思邈帶著太上皇李淵走在前,後方的李虛湊到李承乾身旁,問道:

“殿下,太上皇看著除了年紀大了些,身體壯了些,氣色也不差啊。犯病時是什麼症狀?”

李承乾搖頭道:“李兄,皇爺爺說平日裡倒也沒什麼症狀,不過偶爾會胸悶,頭暈目眩,前幾日甚至手腳麻木,乏力起不了床。”

“宮中御醫也看過,只是簡單開了些藥,並無大用。”

“哦~是這樣啊。”

李虛若有所思的點頭,嘴裡嘟囔道:“胸悶頭暈,手腳麻木還乏力,身體還呈現出明顯的體重超重和肥胖的症狀。”

“這症狀......好熟悉,怎麼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呢。”

他皺著眉頭努力回想,同時腳下也沒閒著,跟著師父二人走進正廳旁的診房。

而在後方的劉神威見到師兄跟太子殿下都這般親近隨意,心中對這位師兄是越發的敬佩。

......

來到房中。見李淵的目光總是落在兩位自己兩位徒弟的身上,孫思邈便笑著介紹道:

“太上皇,這是老朽的兩個孽徒,一個是山腳下村戶的孩子李虛,一個曾是宮中太醫署的學生劉神威。皆是今年才收的徒弟。”

“虛兒,神威,上前來拜見太上皇。”

李虛和劉神威聽到師父的吩咐,上前先後行禮道:

“草民劉神威(小子李虛),拜見太上皇。”

坐在問診椅上李淵,面帶微笑的點頭道:“免禮吧。”

說完將目光落在李虛的身上,笑問道:“你便是李虛?聽說承乾的腿便是你治好的,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醫術如此高明,甚是不錯。”

“你如今在長安的名頭,都快趕上你師父了。”

被叫到的李虛發自內心的嘿嘿笑道:“太上皇過獎了,我這點半吊子醫術,談不上高明。至於那些名聲,那都是些虛名。”

“還得多虧我師父教導得好,沒有在外面丟人現眼。”

“師父行醫數十年,見過的病人比小子我見過的人還多,經驗之豐富,醫術之高,是我終身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這一個人的閱歷和經驗,那都是要時間去累計的。”

李淵聽到李虛這沒有絲毫緊張的回答,大笑道:“哈哈~你小子在朕面前說話都如此有理有據,思路清晰,倒是好聽。”

“難怪連承乾他父皇也能被你說服,將麗質的婚事都給退了。”

“額~這......小子也是實話實說。”李虛聽到李淵這麼說,頓時尷尬無語得不行,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聽到李虛的回答,李淵倒也沒有追問,擺手道:“行了,朕也不廢話了,正事要緊。神醫,還是先給朕看看吧。”

說完,便輕車熟路的將胳膊擺放在脈枕之上,看向孫思邈。

後者點了點頭,伸手開始為這位太上皇把脈。

......

經過一整套極為嚴謹且細至的望聞問切之後,孫思邈微微皺眉道:

“想不到這短短兩年時間,太上皇的脈象變化如此之大。”

“從前脈象還算平穩,如今卻大有不同,不過這病症倒也是清晰不少。”

坐在對面的李淵,將剛剛解開的衣袖等重新穿好,問道:“神醫,如何?朕這病,可還能醫治?”

孫思邈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緩緩說道:“如何醫治姑且不說,重要的是老朽也不確定,太上皇的病因。從脈象來看,似乎是消渴病。可結合症狀,卻又似膏脂之症。”

一旁的李虛從沒有聽過師父說的這兩種並,於是便小聲的歪著身體朝小師弟問道:“師弟,你可知這消渴病和膏脂之症是何病?”

他本意是想劉神威請教,但後者聽到後,以為是這位師兄在考究自己的學醫成果,連忙說道:

“回師兄,這消渴病和膏脂,多為富貴之人的病狀。前者是以多飲、多尿、多食及消瘦、疲乏等為特徵的一類病症,統稱為消渴病,若深究,甚是複雜。分上中下消,其中上消......”

“至於這膏脂,則多體現在體型肥......壯碩之人身上的。醫書黃帝內經有言,五穀之津液和合而為膏者,人每日所食之五穀雜糧成脂,津液從濃稿濁化則為膏,凝結固化則為脂。”

“然萬事有過之而不及,這體內的脂一旦累積過多,便會形成膏脂,融於血脈筋骨之中,填空骨肉心腦之間。”

“......”

聽著這位小師弟的描述,李虛也回想起了前段時間看過的醫書。

心裡暗自嘀咕道:這要麼是糖尿病,要麼就是高血脂,三高之二,合著這太上皇得的也是富貴病唄。

也是,因為李二是逼宮讓這位他老爹退位,肯定是心中多有愧疚,自然是什麼好吃好喝好玩的,都給這位太上皇安排上。

整日又待在那大安宮紙醉金迷,過著極為奢靡的日子。

光吃不動,即便是動也是跟後宮那些佳麗動,酒色不斷,長期下去不得病才怪呢。

劉神威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房間卻並不算大,所以兩人的交談聲屋內人都能聽見。

孫思邈拿不準太上皇到底是何症狀,見徒弟李虛正兩眼無神,嘴角還一副隱隱的怪異笑容。

“虛兒,看你這模樣,可是有何見解?”

李虛正在思考這古代應該如何醫治糖尿病和高血脂呢,被師父開口叫道,回過神來道:

“啊?師父,你叫我啊?”

孫思邈點頭道:“自是叫你,你來把把脈,替太上皇瞧瞧。為師也拿不準這病症到底是消渴病還是膏脂之症。”

“兩種病症的藥方不同,若是胡亂用藥,恐適得其反。”

啊?要我替太上皇把脈?

師父呀,你老是不是搞忘記了,我還沒學怎麼把脈的啊!

李虛頓時驚愕的呆立在原地。

不過雖然不會把脈,但既然師父都大致確定的是這兩種病,那自己還是有辦法能確定具體是哪種病的。

“師父,太上皇,把脈就不必了,師父您都親自把脈了,那我估計也摸不出什麼名堂。”

“倒是這兩種病症如何確定,我有一方法,能辨別太上皇的病到底是糖......消渴病還是膏脂。”

孫思邈知道自己這位徒弟奇奇怪怪的本事,當即問道:“哦?是何妙技,你且速速道來。”

一旁的太上皇李淵也是看向李虛,很是好奇。

李虛嘿嘿笑道:“世間萬物皆是百因必有果,病症亦是如此。”

“就像這熱病一定是全身發燙,咳嗽打噴嚏一定是染了風寒和發炎一樣。”

“消渴病和膏脂,同樣有相對應的果。”

“我的辦法很簡單。”

“只需太上皇撒泡尿,放點血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