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服,大可來辯
“……”
“李署令,本宮當初請你入東宮你不幹。沒曾想如今你卻跑去了父皇的少府監做署令。”
“本宮……還真不知道,李署令竟還善於工匠技藝。”
李承乾本想說李虛是不是看不起東宮的官,但話到嘴邊還是換了個說法。
聽到李承乾玩笑似的抱怨,心中苦笑道:
要不是你爹非要我做官,鬼才願意天天上下班呢。
每天日出晚歸的上那破班,一點自由都沒有。
心裡麻麥啤,嘴上還是笑嘻嘻的說道:“還請殿下勿要多想才是。本官之所以進少府監做官,也是迫於無奈。”
“下官既有求於陛下,替陛下做事也是應該的。”
“那日進宮,還多謝殿下替本官引薦陛下,才得以將事情解決。”
“大恩不言謝,殿下今後若有用得到我的,儘管開口。”
李承乾當然知道父皇的性格,他笑著搖頭道:“李署令倒是無需多解釋,本宮都知曉的。”
“今日這不正好又是來找你了嘛。”
“不過這時候也不早,差不多快到辰時末,本宮還得回宮去請示父皇。”
“就先行告辭了。”
說著李承乾也起身準備離開。
李虛點頭,站起來說道:
“好,我也收拾收拾準備回村了,殿下,那我們就下午再見。”
“好~”
……
送別了太子,李虛回房間收拾東西。
要帶的東西不少,有給妹妹準備的溫度計和種子等,也有列印出來的全家福彩色照片和他這兩天整理編寫的科學和村學啟蒙資料等。
收拾的差不多後,李虛便從後廚來到麵館,準備叫上喬世友回村了。
走進大廳,廳內十幾二十個客人將麵館坐得滿滿當當的,很是熱鬧。
不但麵館有客人,門口還有好些個客人端著麵碗蹲著在吃。
毛二端著麵碗,肩膀上搭著一塊灰色的布巾正要去後廚,見李虛到來,嘿嘿笑道:“老闆~今日怎麼來了?”
李虛見他滿頭大汗的,拍著他的肩膀點頭笑道:“嗯,在忙呀?”
“從今天起,店小二就你一個人了,月錢給你漲兩成,加油好好幹。”
毛二聽到漲工錢,原本心中的那一絲絲不平衡也煙消雲散,連忙點頭道:“多謝老闆,俺一定好好幹!”
“阿友呢?”
李虛見四周沒有喬世友的身影,剛朝櫃檯後的朱婉秋開口詢問,麵館外喬世友便揹著一個大包袱,向麵館跑來,並招手大喊道:
“老師!”
“老師,學生在這!”
片刻後,喬世友跑進氣喘吁吁的雙手撐在大腿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老師,學生突然想起村中那學堂恐怕沒有筆墨紙硯等,便去西市買了些回來。”
李虛笑道:“阿友啊。你還是沒明白我當初跟你說的,這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
“再說了,買那些玩意兒幹嘛,屁用沒有。”
話音剛落,麵館中傳出一道極其不屑的冷哼聲,
“呵!”
“哪來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筆墨紙硯無用?真是愚不可昧。”
“你……是哪個州府的書生?”
李虛沒有微微一皺,轉頭一看,發現是一個五十多歲,衣著華貴的老者,身前的麵碗是空的,看來是吃完了正要離開。
被指著詢問的喬世友,並沒有因為對方穿著官服而低聲下氣,反而聽出了對方言語中的嘲諷,冷聲道:
“你是何人?”
“為何詆譭我的老師!?”
“老師說無用,那定是無用的。你才愚昧呢!”
一旁的李虛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這位學生。他沒想到這喬世友居然這麼剛。
對方這官服顏色,明顯品級不低啊。阿友居然想也沒想便替自己辯解。
不奉承,不畏強權。而且主動向自己拜師,說明也是個有主見,分得清自己想要什麼的人。
李虛是個極為注重細節的人,從學生阿友這一舉動,他大致能猜到喬世友的性格和脾氣。
心中暗道:難怪他幾次科舉都未中,他這脾氣,思想覺悟不夠,根本就寫不出讓考官滿意的文章來。看來還真不適合去當官啊!
就算考中入宮,怕也不是個當官的料。
“老師?可為老師?”
老者還沒開口,坐在老者身旁的另一個稍微年輕點的中年男子也起身冷笑道:
“看你也二十好幾,是個讀聖賢書的書生,你別告訴老夫,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郎,是你師父?”
“真是可笑!”
“還筆墨紙硯無用,區區一介商人,真當自己開個麵館生意火爆便尾巴翹上天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什麼地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當心禍從口!”
喬世友聞言,大聲反駁道: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老師雖年歲不大,但學識淵博,詩詞張口就來,算學一道更是奇才。如何做不得我師父?”
“老師之才能,又豈是你等這些庸俗之人能理解的?”
一旁的李虛聽到阿友這麼誇自己,連忙擺手笑道:
“阿友,你說得太誇張了,低調~低調~”
對面的中年男子聽到喬世友這麼一說,似乎沒忍住,噗呲一聲笑道:
“呵!”
“算學奇才?真是可笑。”
“真是什麼牛鬼蛇神都敢收徒當師父。”
“也不怕誤人子弟,真是愚不可昧。”
“你……”
喬世友氣得不行,本想上前好好理論一番,卻被李虛抬手攔住。
“阿友,別激動。”
李虛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消消氣,然後笑著朝那官員說道:
“不知閣下是何意?那筆墨紙硯與我的確無用,我為何說不得?不知與你有何干系呢?”
“真以為自己穿上官服就是人上人,可以隨意教育他人了?”
“我收學生是誤人子弟,那你又是什麼牛馬?”
學生都替自己發聲,李虛自然不會因為對方是麵館的客人,因為是朝中官員就這麼算了。
中年男子表情嚴肅,一臉冷傲的微微仰著頭說道:“呵呵~老夫不才,國子監,算學院博士陳必華。”
說著這些陳博士抬手指向最先開口的那個看著說道:“這位,乃是當今大唐的國子監祭酒,崔祭酒。”
“吾等如何教育不得你?”
“真是本事沒有,口氣倒是不小。”
此言一出,四周那些食客,一片譁然。
其中幾位同樣入朝為官的食客也搭話道:“崔祭酒何等學識,門生遍佈六部,教訓得沒錯。”
“就是,小小少年郎,見到國子監博士,祭酒,不行禮也就罷了,還敢如此出言不遜。”
某長安富商小聲嘀咕道:“這麵館名氣可真響亮,連國子監祭酒都跑來吃麵。看來今後得多來,說不定還能結識一些朝中大臣啊。”
“……”
四周的冷嘲熱諷並沒有讓李虛有多少情緒波動,他呵呵一笑,踏步上前說道:
“喲喂~”
“一個算學院博士,一個國子監祭酒呀!好大的官吶。”
“真是了不起啊。”
李虛似笑非笑的說完,話鋒突然一轉,冷聲道:
“只不過,我李虛收徒收學生關你們屁事。”
“我有沒有那個本事教學生,也不是你們說了算的。”
“國子監算學博士,國子監祭酒,我倒想看看這國子監的博士和祭酒是什麼水平。”
“就你們國子監那點學識學問,在我眼裡屁都不是。”
“不服,大可來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