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月走後,張氏心有不甘,質問徐老爺
“你明知道繼生是被徐溪月的丫鬟打的,你就這麼放她走?你讓我如何跟孃家弟弟弟媳交代?”
徐正明厲聲開口:
“你使了什麼手段你心裡清楚,如果真的報官,同僚知曉我治家不嚴,且不說被彈劾上奏。”
“承瑜明年秋闈,鬧出這檔子事,他會不會受此影響?孰輕孰重,你自已分辨!”
張氏不依不饒“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今日我不過是撮合他倆相處,有什麼不妥?老爺是覺得一個被退過親的徐溪月配不上我侄兒?還是打心底瞧不起我孃家人?”
徐正明一聽張氏說瞧不起她孃家人就氣不打一處來,徐老爺當初依靠徐溪月生母的關係人脈還有財力才謀的五品官,他最痛恨別人瞧不起他。
所以張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徐老爺的眸子滿是怒火,用力抽了張氏一巴掌並警告她:
“你要是敢動溪月一根頭髮,我就把你和你的侄兒送回孃家。當初你是怎麼保證會視溪月如已出?如今你搞出這麼一回事?要是傳出去,我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自此以後,徐溪月的親事不用你操心,你還是待在院子裡好好反省反省吧!”
徐老爺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去的是自已的書房。
張氏見徐老爺不僅維護徐溪月還和自已有了隔閡,氣的摔碎了桌上的茶盞,一臉怒氣的回了自已的院子。
張繼生躺在床上看見這一幕,嚇得把頭縮回被子裡,不敢吱聲。
徐溪月回到挽風閣,吩咐知夏把竹月和竹清叫過來。
不一會兩個丫頭就到了,靜靜跪在地上,聽候差遣。
徐溪月把玩手裡的玉佩,緩慢開口
“今日你們有膽量指證夫人屬實不易,想必日後夫人也不會放過你們,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拿回你們的賣身契,另找下戶。可能明白?”
竹清竹月跪地磕頭認錯,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幫夫人陷害小姐,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雖然她們是三等女使,可每月月例也有一兩半,如今契約未滿就被主人家遣回,日後想要找個好的差事可就難上加難。
竹清竹月哪裡捨得就這麼放棄,聽說大小姐仁厚,平日過節都會賞下人一貫錢,外面有的大家族根本不拿丫鬟的命當回事。
就拿張氏來說,她一不如意就會打罵下人,只有一等女使雲煙沒被掌摑過,其它的二等女使,三等女使,不是被賞巴掌就是被賞鞭子,過的實慘。
徐溪月見她們看不清眼前的局勢,開口指點:
“你們要明白,如今府裡是夫人掌家,我不過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管不了這些,能拿回你們的賣身契,已是不易。”
“日後不管你們去什麼樣的人家做工,切記不要幹傷天害理的事情,方能保自已一生平安。”
竹月竹清見事情沒有可商量的餘地,便依依不捨的磕頭退下。
兩人走後,知夏擔憂上前問小姐
“小姐,您真的能拿回她們兩個的身契嗎?怕是夫人不會鬆口吧。還有,小姐是怎麼說服她們出來指責夫人的罪行呢?”
徐溪月揚眉一笑“我不過餵了她們軟骨散,騙她們是毒藥,她們雖是下人,但也惜命,很快就全都說了。”
“至於身契,我另有辦法。”
得到小姐肯定的回答,知夏鬆了一口氣,今日真是好險,要不是小姐敏覺,青禾靠譜,否則就中了張氏的圈套萬劫不復。
朝露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趕來,向小姐行了個禮,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小姐,您交代的事,我辦好了!”
徐溪月把手裡的一對白玉佩賞給了朝露和知夏,吩咐她們這幾天儘量低沉些,別人說什麼都不要去爭論。
這對白玉佩是今天守門的丫鬟送來的,說是個不認識的人指名要送給大小姐的。
徐溪月心裡猜出了七八分,索性送給自已的得力丫鬟,免得日後落下口舌。
許文君回去後獨自一人在院子裡飲酒,腦海裡全是初見徐溪月的點點滴滴。
隨從上前稟告“公子,陳大小姐約您今晚去瀾心湖散心,是否應約?”
許文君飲下杯中最後一滴酒,兩眼無神,麻木開口“去,你告訴她,我隨後就到。”
許文君三分微醺,頭腦還算清醒,整理好自已的衣袍,漱口淨手,方才出門赴約。
瀾心湖,夜晚湖水波光粼粼,湖面上船隻三三兩兩的停靠一起,岸邊有賣烤荔枝羊腰的,有賣五彩燈籠的,還有的賣一些絹花首飾,真是熱鬧非凡。
這邊的徐溪音,因著父親和母親吵架,沒工夫管她,便悄悄帶丫鬟香兒出來。
自從上次約見孫宴之後回去對他是日思夜想,茶飯不思。
好不容易今晚有機會,立馬約孫宴之出來遊湖散心。
孫宴之和她剛見面,就挽起了她的手,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徐溪音少女心動,害羞的紅了臉龐,低著頭,嘴角上揚。
兩人就這樣手牽手,宛如一對眷侶,也不怕相熟的人看見。
等許文君趕到瀾心湖的時候,陳語桐在船上等的不耐煩已經自斟自飲起來。
看許文君來,已經喝的七八分醉,分不清眼前人是誰,開始胡言亂語:
“你說你怎麼就看不上我呢???我有什麼不好的?去見面還得偷偷摸摸的,我堂堂尚書府嫡出大小姐,身子都給了你,你還不知足,你到底想要什麼???”
陳語桐一邊說一邊過來拉許文君,摟著許文君的脖子,把眼前人當成了自已的心上人,開始一邊說一邊哭“十天半月才見一次,,想你想的緊…只好隨處找個公子哥打發時間,…你別多想啊,…他沒碰我,,他還不配,,我只屬於你一個人的。”
說完還打了一個酒嗝,滿嘴的酒氣,燻的許文君皺起了眉頭。
聽到了這麼多的陳語桐的秘密,他知道自已不能就此離開,否則就會像以前男寵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索性拿起桌上裝酒的琉璃瓶開始大口的往嘴裡灌,裝個七八分的樣子,輕輕推開陳語桐摟他脖子的手,腳步虛浮,趴在桌子上,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春雲拿披風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家小姐和許公子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便吩咐其餘人送小姐回去,自已親自送許文君回府。
一路上許文君說著胡話,到了許府,春雲輕輕的說了聲
“許公子,許府到了,奴婢替您敲了門,還要回府覆命,就不陪您等著了。”說完見四下無人,在許文君手裡塞了字條,匆匆離去。
在暗處原本保護陳語桐的其中一個暗衛也跟來了,看見春雲已經送完許文君準備回尚書府,便趁著夜色提前悄悄離開。
春林軒內,張氏沉著臉坐在圓桌旁,桌上的飯菜紋絲未動。雲煙勸她
“夫人還是吃一口吧,今日之事誰也沒有料到,我們還需養足精神,從長計議。”
“是我小瞧了,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有扳倒她,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張氏咬牙切齒的說。
雲煙想了一會,給張氏獻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張氏聽後,甚至滿意,賞了雲煙一對金絲耳環,說是她伺候這麼多年應得的,事成之後,賞賜更多。
雲煙第一次見到張氏出手這麼大方,連忙跪地磕頭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