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千萬不要戀愛腦。

從少年起,齊巖就如此對自己說。

他有個姐姐,大了自己八九歲,據說就是因為戀愛腦陷入旋渦,才二十出頭就被老男人欺騙懷孕然後拋棄。

最後姐姐帶著剛滿月的嬰兒回到家,被家人指責,被親戚嘲笑,抬不起頭,接受著身心摧殘,最後孩子在五歲那年因病去世,姐姐便徹底瘋狂。

他牢牢將姐姐的慘狀記在心底,下定決心以後不做像那個老男人一樣的渣男,也不當像姐姐一樣的戀愛腦!

他與姐姐相像,擁有著如出一轍的外貌優勢,往往有著一堆追求者。對於情感方面,他一向是優勢方,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或許是姐姐的慘痛經歷,又或是因為自己從小定下了標準,他對待感情慎之又慎。

生怕一個不小心步了姐姐的後塵,又或是像其他朋友一樣因為失戀而肝腸寸斷,甚至影響到正常生活。

有時他感覺自己或許要單身一輩子——身邊那些或漂亮或清麗的女孩們,他完全不感興趣。

但每每看到兄弟們帶著女朋友出去玩,作為單身狗的他總是容易牙癢癢。

他想,總會遇到合適的人。

不過當下,還是要好好學習!

陽光正好,清風習習。

在某個通宵後的早晨,齊巖開啟手機,補起[青年大學習]。

強撐著補完一半,他打了個哈欠,猛喝一大口放在桌子上的咖啡。

他坐在咖啡店外的桌子,為了讓自己不睡著。可縱然如此,依舊睏倦不已。

於是他乾脆先起身在附近活動。

附近有許多行人,作為開在學校門口的咖啡店,這裡的生意頗受學生們的照顧。

早晨的陽光溫暖又不燥熱,春風溫柔又清爽,給人也帶來不少清醒。

那人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下出現的。

她逆光而來,白色毛衣外披著一件粉紫色大衣,搭配黑色打底褲,腳踩著色系相近的靴子,妝容素雅,黑髮隨意披散下來。

她狀態輕鬆且隨意,嘴角帶著淡淡淺笑,那雙桃花眼似乎一直注視著他。

不同於他們這個年紀的學生,身上都帶著一股年輕人的意氣風發。女人的氣質更加沉穩內斂,有種說不出的成熟魅力。

二人皆站立在原地,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再向前一步。

齊巖感覺心臟不斷砰砰亂跳,臉頰似乎也染上溫度。

他覺得,他想戀愛了……

思及此處,他羞赧地低下頭。

等再次抬起頭時,女人已經走到他面前,距離只有短短一米。

不等他說什麼,女人對他一笑。

只這一笑,他便感覺自己徹底淪陷。

後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他和這個成熟美豔的女人在一起了。

當然,是在他們相處一段時間後。

“齊巖,你糊塗啊!”母親剛得知這個訊息時崩潰無比,“那個女人今年都三十多歲了,你才二十歲啊!”

對此他努力辯駁:“年齡不是問題。”

“蠢貨啊!”母親痛心疾首,“她的過去你瞭解嗎?她的為人你清楚嗎?你一個二十歲小男孩懂什麼?別被她騙了!”

這時候父親出來幫腔,“雖然那個許悠然能力不錯,但是你們在一起確實要再考慮考慮。”

父親主外,對於外界訊息掌握比較全面。

他直接把關於許悠然的過往與能查到的資訊資料都給了他。

有一個孩子,一年多前死了老公,還交往過很多男人……

她的事蹟在網上搜尋其實也能找到蛛絲馬跡,他並不是完全不瞭解。

但他不在乎這些。

交往過那些男朋友怎麼了?有老公又怎麼了?那些都是過去式!

至於孩子,他已經做好了當後爸的準備。

可自從他們在一起後,他就經常聽母親晚上和父親哭訴——

“我生了阿悅和阿巖兩個孩子,怎麼都喜歡上了年紀比自己大那麼多的……他姐姐的事情難道還不能給他警醒嗎……”

對此他心中明瞭,知道母親擔憂為何,可是……

許悠然和那個渣男不一樣!

她會經常來看他,給他送喜歡的球鞋和球星的獨家簽名,會在百忙之中抽空陪他看電影,去看他比賽,還會記得他們在一起的紀念日,送他各種各樣合心意的禮物……

而且,她從來沒有和他做過那事。

她說:“阿巖,你還小,不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總是用寵溺又溫柔的眼神看著他,無論是看電影,吃飯,或者在街上閒逛,她總看著他。

經常,她看著他,看著看著就出神了。

他們交往兩年多,她總是如此。

他心其實有數,他知道,許悠然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她的老公,一個早就死了,骨灰都已經入海的人——沈言任!

許悠然從來就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意圖。

甚至,在決定和在一起前,她還明確告訴過自己:“阿巖,你很像他。”

齊巖不是什麼天真的人,更不是蠢人,他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和許悠然相處後,他有仔細翻看過她的資料資訊——為了更加了解她。

所以,那個男人,他十分熟悉,他的臉也很熟悉——

和他很相似。

那時他悲傷又挫敗,“可是悠然,我愛上你了。”

許悠然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隨後無奈笑了:“那怎麼辦,你要和我在一起嗎?”

齊巖聽到這句話,看著她溫柔又無奈的神情,心中卻隱隱地有些激動:“要!”

之後他們便在一起了,他只感覺十分甜蜜。

可母親總是暗自垂淚,他聽了也感覺十分不好受,他知曉母親是擔心他,哪怕他是個男孩,哪怕這些年他們感情穩定。

於是在某次約會時,他向許悠然暗示了此事。

“我可以去見見你母親。”許悠然優雅地擦了擦嘴,“就現在吧。”

齊巖驚訝,趕忙看了看時間,“你下午應該有事情要忙吧?”

女人卻只擺擺手:“沒事。”

於是許悠然便在這個下午去了他家,親自見了他的母親。

兩個女人在書房談了一下午,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齊巖只看到,原本母親面色凝重,如臨大敵地走進去,出來時,笑容滿面,和藹可親地挽著許悠然出來。

自此以後,他們的感情路再也沒有阻礙。

家人同意,感情穩定,他和那個孩子的關係處的也還行……一切,如此完美!

但幾年後的某一天,他在機場,看見了一個眼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