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發生什麼……不是才一個星期嗎?怎麼又出問題了!”
許悠然站在陽臺上,眉頭緊皺,渾身散發寒氣,“你們一天要價一百多萬,就給我搞這些?接二連三出問題!”
“行行行,沒有效果還三番兩次讓他陷入死亡邊緣……給我停了!沒用的東西!”
掛了電話後,她還覺得不解氣,一拳打在牆壁上,破皮流血。
——
負責溝通的白衣小趙被許悠然罵的狗血淋頭,失落地坐在走廊椅子上。
他也不想這樣的,讓自己的患者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危險境地。
可是,這次意外來的幾乎毫無依據,不是嗎?
明明許傲鳳和金鵬桂都已經和好擁抱了,怎麼突然數值就出現了這麼大的變化?
根據之前的資料表明,沈言任想要的,就是那個女人的愛啊!
“轟隆——”雷聲如爆炸聲突然響起,緊接著,是磅礴大雨。
雨水如從天空倒灌下來的瀑布,將行人澆了個透心涼。
“悠然,你現在出門?”男人聲音溫柔,表情不贊同,“現在是梅雨季,今天雨還下這麼大……”
許悠然已經換好了衣服,匆忙道:“他出事了,我不能不去。”
男人無奈嘆氣,“縱然如此,也不要這麼急吧?你現在去,怎麼去?自己開車嗎?之前桐江就發生過大水淹車的事情……”
“君玉。”許悠然打斷,“照顧好童童,我很快回來。”
白君玉與她堅定的眸子對視片刻,終是敗下陣來。
“好。”他眼神明亮又依戀,“我等你回來。”
女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白君玉挫敗地靠牆滑落下來,心中委屈又不甘——
該死的沈言任,當時那車怎麼不撞死他!撞死了,就沒這麼多事了!
“爸爸~”一個小奶音從房間內傳來,“打雷了嗚嗚嗚……童童好害怕!”
“來了來了!”白君玉打起精神,臉上重新掛起笑容,進入兒童房,將坐在床上哭唧唧的小男孩抱進懷裡,輕柔安慰:“爸爸在,不怕。”
小男孩兩隻眼睛圓溜溜的,眼淚一滴滴落下,“媽媽呢?媽媽明明說今天一天都要陪童童嗚嗚嗚……”
“媽媽……有事情要忙。”
白君玉看著被暴雨糊住的窗戶,思緒飄遠。
現在這種極端惡劣天氣,她就這麼著急地離開了,只因為,沈言任出事。
“嘩嘩——”
到醫院時,許悠然已經變成了落湯雞。
見到人她說的第一句話是:“治不好他,我要你們所有人都給他陪葬!”
明明她的模樣那麼狼狽,氣勢卻一絲不減。
醫生已經搶救好一會兒了,所以,這句話,她是說給[虛擬夢境]的操作員們的。
剛剛就被罵了一通的白衣小趙毫不意外,只是把讓人收集整理的資料遞到她面前,恭敬道:
“這是剛剛沈先生的夢境內容及分析,夢境一切都正常,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導致他的身體機能突然變化,您看看問題在哪……”
許悠然面色不善地接過報告,指尖碰到時,紙質報告瞬間溼透。
她歪頭笑了笑,“別告訴我你們只有這一份。”
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嘴角弧度上揚,大眼睛裡是狠厲神情——
看到她這幅尊容的人皆是被嚇了一跳!
“抱歉,請您稍等!”
很快,有人送來毛毯和新的紙質報告,以及電子版PPT。
許悠然喝了口熱水,垂眸快速觀看上面的內容——
14時21分,看到許傲鳳與別的男人親密照片,心率加速5.7%
14時55分,與帶情人回家的許傲鳳正面對上,心率加速36.8%,血壓升高……
……
她快速掃過前面的內容並忽略操作員的筆記分析,直到最後一行:
——“我要給你生孩子。”
各個儀器顯示體徵與資料崩壞!
“哈?”許悠然咧開嘴笑了,“你們突然給人物改設定了嗎?”
被她注視的白衣小趙心跳加速,面上鎮定回覆:“根據我們分析……金鵬桂想要的是許傲鳳的愛,所以在許傲鳳做出不愛他的行為後,會開始崩潰……”
“所以?”許悠然挑眉,上下掃視了他一眼,“你們擅自修改設定,為了讓他持續被愛?”
“……是的。”白衣小趙感覺自己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只是為了讓患者更好的康復……”
“康復?”許悠然的笑容更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蠢貨!”
沈言任想要做現實裡無法實現的夢,當然可以。可是,她許悠然根本不愛他,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所以,他根本不敢奢求她的愛,更別說讓她給他生孩子了。
而現在,夢境的許傲鳳,居然主動說要給金鵬桂生孩子?這麼大的差別,他不做噩夢才怪!
畢竟,就連童童也不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
“患者家屬在嗎?”急救室的門被開啟,一個護士高聲道,“這邊需要籤個病危通知書……”
許悠然的笑消失了,神情陰翳。
護士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隨後穩定心神,又重複了一遍。
“轟——!”
閃電與打雷一齊。
這天下午,許悠然簽了三份病危通知書。
“他居然敢……!”她憤怒無比,氣著氣著,突然又笑了,“生孩子都不怕的人,居然害怕活著嗎?”
深夜,沈言任還在裡面搶救,許悠然也在外等候。
手機裡是幾十個未接來電,她只回復了個,沒空。
走廊寂靜又明亮,卻只有她一人的身影。在等待的這些時間中,又看了很多遍關於沈言任的夢境分析。
有人認為是因為許傲鳳出軌,有人覺得是金鵬桂是因為自尊心受挫……
但她很清楚,是因為許傲鳳說要給他生孩子。
不僅僅是因為人設差距過大,還有一個刺激點,孩子。
現實中,沈言任為了討她歡心,去國外做了懷孕手術。
提出這個時他們的關係還沒那麼僵。
那天,沈言任窩在她懷裡,問她願不願意要個孩子。
她說,孩子可以要,但她不會去生。
他問,那怎麼辦?
她說,國外可以做男人生孩子的手術。
於是他便去了國外。
受精卵在他身體著床。
他懷孕了,以一個男人的身份。
他被其他贅婿和男人嘲笑,被人用異樣眼光看待,可他不在乎!
只要一想到能和愛人有個孩子,他的心中便雀躍無比,甜蜜非常。
只是,這個孩子沒能生下來。
它死了,胎死腹中。
因為那些爭風吃醋的男人們的陷害!
沈言任醒來時躺在病床上,怔怔看著天花板許久。
他說,悠然,我們的孩子沒了。
他說,我都已經感受到孩子的胎動了。
他說……
他絕望哀鳴,他歇斯底里,他瘋狂自殘。
而她?
她和白君玉在床上翻滾,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她在他最脆弱時,毫不猶豫投入白月光的懷抱,從身心都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