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非常像我媽媽的傢伙飛得很慢,估計是在等我追上。我太過緊張了,完全沒有考慮後果。

緊張的追著她差不多一個鐘頭,從街道上一直追到郊外。那裡一片曠野,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土地。我疑惑的看著周遭,此地不像是在魔都。

我突然毛骨悚然,望著周邊一圈。

“兒子~咱們終於相見了!”那傢伙從天上降落下來,一身很普通的衣服,看起來倒沒什麼問題。我緩緩地走到她面前,那種天然的熟悉,血脈的聯絡告訴我,她確確實實是我的媽媽。

“媽媽……”我喊著她,聲音壓得很低。我對這個稱呼十分陌生,因為打小,我就從來沒有喊過媽媽。

“誒~兒子,來,到山洞裡面來,我給你好吃的!”她往後走,我皺著眉頭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山洞,心裡直打鼓。見到這異樣,我眯著眼睛,感覺裡面很危險。

“來啊,兒子,媽媽親手熬得湯,你來吃嗎?”悠悠的傳來裡面那人的呼聲,我心跳加快,冷汗連連。儘管知道里面可能危險重重,但我狠下心來,最後還是決定衝進去。

無論多麼理智的人,再碰到這種情況下,都會失去判斷的能力。剛走動的一瞬間,我體內潛伏了一段時間的地獄之花開始躁動。使得我每一步走起來都格外艱難,體內那消失了一段時間的聲音再次傳來:“不要進去……”

以前,我很尊崇體內的那個聲音。可是,這一刻,我果斷地拒絕了。邁著重重的腳步,我艱難的往裡面走著。體內的聲音越來越焦急,黑衣人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你不能進去,進去之後將會闖出大禍!”黑衣人憤然阻擋著我,我搖頭道:“你應該清楚,我要見她,她是我媽媽!”

“你真是糊塗!”黑衣人怒喝,他正想繼續說些什麼,突然從裡面冒出菜香。他捂著胸口,似乎很難受的樣子,半跪在地上,搖頭道:“既然你執意要去,那就不要後悔自己的決定!”

說完,他再次消失。

我一時怔住了,腦子清醒了一分。聞著菜香,望了一眼那個山洞。

“兒子~你快來呀!冷了,就不好吃了!”聲音再次悠悠飄來,我沉思片刻,大喝一聲道:“什麼邪祟?絕對沒安好心,小爺我不奉陪了!”

黑衣人的出現打斷了我,讓我清醒。糾結再三,我總算是做了決定。

說完,我準備要走。這時,從那山洞裡面噴出一陣黑風。伴隨著陰冷的聲音:“來了就不要走,你以為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那黑風將我捲起,劇烈的吸引力將我往山洞裡面拉。我拼命掙扎,但在“媽媽”邪惡的笑聲中,我被黑風拽的越來越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遠處飛來一把銅錢劍,伴隨著一聲熟悉的暴喝:“什麼邪祟,敢在這裡囂張?”

我定睛一看,師傅操控著劍,鬍子隨著風飄來飄去。與此同時,小源站在一旁,雙手指著太陽穴。隨即,他轉過身來,天眼中射出一道光,像是一把無形的手將我抓了過去。

我衝破了黑風的桎梏,被小源拉回身邊。剛想感謝這個徒弟,他就昏倒了過去。我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消耗的太大了,昏迷很正常。先看著眼前的吧,小心了!”師傅沉聲,往前一指。我立刻會轉過身子,喚出乾坤鏡。

“懷我的好事,糟老頭子,你給我去死!”黑風再次席捲過來,越聚越大。風浪巨大,師傅喝道:“拉住我的衣袖,抱緊小源!”

聞言,我立刻照做。黑風之中,“媽媽”變得十分兇惡,眼睛裡閃爍著綠光,滔天的煞氣幾乎要把整片天地淹沒。我體內那朵地獄之花似乎是在綻放,弄的我癢癢的。

我血管生疼,血液有點暴躁的不斷上湧。黑風吹來,乾坤鏡顫顫巍巍。我拽著師傅的衣袖,師傅立刻飛竄到天空中,小源又長高了不少,也重了不少,抱起來稍稍有些吃力。

眼前師傅的銅錢劍分成了七個,圍在那黑風的一圈。我眉頭一挑,喚出干將。不過這回,用的是劍鞘。劍鞘分化,重現七個銅錢。我指著銅錢,化成七星北斗陣。白光乍現,立在我們身前。

師傅腦門冒汗,呲牙咧嘴的說道:“這邪祟竟然這麼難對付!”說著,他右手掐訣,念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鬥!”

法決一出,師傅臉上泛起了赤紅,額頭冒煙。黑風之外,七個銅錢發顫,再次化成一把劍,直直的向著“媽媽”刺去。

她也不懼,黑風外面,風刃齊出。我連忙喚起干將抵擋,但免不了仍舊中招,身上被風刃割的到處都是傷痕。那風刃似乎吸血,我很快就感覺身體嚴重缺血,眼睛發酸,心中惶惶。

與此同時,地獄之花在我體內蔓延,我無法看到裡面的具體情況,但清楚地感覺,它似乎長成了我的血管,根根到底。

“啊~”我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喊叫,原先的血管都被地獄之花替代,它還在生長著,我已經疼的咬牙切齒。師傅訝異的看著我的變化,驚呼道:“你怎麼了?”

“師傅,我很難受!”我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手漸漸地滑下去。師傅焦急的用腳接住我,隨後用力的將我和小源挑了出去。迷糊之中,那黑風似乎要衝我而來,不過被師傅所阻擋。

落了地,我全身火熱,那朵花似乎在燃燒。我立刻盤腿,坐下默唸清心訣。腦海中,我所會的那些全都浮現,地獄之花的花瓣似乎在我體內飛舞。

我的腦海裡閃回著一幅幅動作畫面,就好像曾經發生過的事一樣。畫面中,我赫然看到了自己從媽媽的肚子裡爬出來的畫面,我看到爸爸再見到我的時候的慌張,爺爺的堅持。

那時候的我,全身血淋淋,但是竟然能自己走路,並且仰天大喝:“我張十五又回來了!”那聲音絕對不是娃娃的聲音,而且,張十五這個名字,難道還有另外一個答案?

腦海中,嬰兒模樣的我十分囂張,一出生就蹦到了屋頂上,指著天空大喊:“這一世,我要將你捅個窟窿出來!”隨即,就是一道雷劈下來。只見嬰兒模樣的我全身被烤的烏焦,與此同時一個跟周志良非常像的青年,拿著一把匕首穿過房頂而來。

嬰兒模樣的我雖然被雷烤焦,但異常強大,眼睛一瞪射出一道光直接將周志良擊退,隨後不屑的說道:“周家的人,呵呵,多少年過去了,還在盯著我。”說完,縱身一躍,飛遁到了村子外面。

村子外面有一個帳篷,帳篷裡面有一箇中年男子,他面前有一張紙人,手中帶著銅鈴不停地甩動。嬰兒模樣的我飛遁進去,將那銅鈴一把抓過,隨即不屑的扔掉。隨後拿起那張紙人,塞進了中年男子的嘴裡。

這時,年輕的周志良帶著傷回來。嬰兒模樣的我,發出了一聲哂笑,竟生生的在周志良面前將那中年人的頭顱擰下來,隨即說道:“周家,我必讓你們覆滅,只不過不是現在!”

年輕的周志良跪倒在地,嘴裡還帶著血,哭聲悽慘。他大喊著:“張十五,我一定要殺了你,為我們周家的列祖列宗報仇,也為我爸報仇!”

而嬰兒模樣的我則在外面回頭發出一聲不屑的笑聲:“哼哼,自作自受!”隨即,跑到河邊清洗了一下身子,用幾片葉子擋住隱私部位。

這時,爺爺滿頭大汗的跑到了這裡,看到嬰兒模樣的我大喊道:“你快回來!”

嬰兒模樣的我面露糾結,隨即一蹦蹦走,畫面又轉回了我家的老房子裡。嬰兒模樣的我看著媽媽的屍體搖頭道:“因果啊!”說完,搖了搖頭,似乎在盯著我,眼睛露出紅芒。

這是畫面的結尾,再轉過去就是七歲的我,看到那兒,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會缺失那一段記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