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榮華他們闖進B3層的時候,看見的場面有點血腥。

映入眼簾的是穿著黑袍背對著他們的人影,地上到處都是大灘的血液。

那人的手裡還握著一顆鮮紅的心臟,好像是剛剛從誰的胸膛裡挖出來的。

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白大褂泡在地上的血泊之中,被徹底染成血紅色。

那傢伙就是……

任長生看見這道身影的時候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一股深入骨髓的驚悚隨之襲來。

那就是之前黑霧裡出現的東西,就連脖子上的印記也又一次開始滾燙起來。

“終於來了啊。”

那人轉過身來,駭人的銀製面具上還沾染著血液,周身縈繞的血腥氣濃重的似乎要化身兇獸擇人而噬。

又是熟悉的黑霧縈繞,在黑霧開始蔓延的瞬間,劉榮華和梅芳就已經第一時間進入攻擊姿態。

自從進入這個詭異的基地開始,他倆就一直處於這種狀態之中。

剛才首領轉過身來的時候特地看向了任長生,劉榮華他們馬上意識到對方的目標是任長生。

於是立刻擺出了保護隊形優先保護任長生。

首領果然衝著任長生來了,第一波先是濃霧之中突然伸出的黑手。

被任長生及時發現躲了過去,但其他人就沒那麼走運了。

大家的注意都在任長生身上,自然都以為對方所有的攻擊都會針對任長生。

所以當黑手拖走容白漾的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開展攻擊試圖營救。

但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容白漾好像瞬間被濃霧吃掉消失了一樣,只晃了一下發出了一聲驚呼就不見了。

容白漾前腳消失,第二波攻擊再次襲來,幾乎不給他們一點反應和休整的機會。

這次下手的物件還是任長生還有隨機兩位成員。

大家都長了記性沒有讓首領得逞,可隨著攻擊逐漸加快頻率,難免都有點自顧不暇。

開始有人跟不上節奏被濃霧帶走消失不見,先是從周兆開始,然後是景連紹。

慢慢的,人越來越少,任長生的心理壓力也越來越大。

“你有本事衝著我和梅芳來!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

劉榮華滿頭是汗,一直這樣保持警惕是一件大量消耗心神的事情。

對方這是明目張膽的要磨死他們,這裡還是人家的主場,只能看看這招激將法管不管用。

萬幸的是,黑霧之中傳來了一聲輕笑,然後漸漸散去。

周圍的場景終於一點點明晰出來,任長生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已的隊友們都已經被抓走了。

而剛才被迷霧抓走的少年少女們此時都被黑色的影子束縛起來,昏倒在一旁。

場上只剩下了劉榮華、梅芳還有任長生。

首領穩穩的坐在他的王座上,銀製面具之下的戲謔眼神遮都快要遮不住。

他拍了拍手,左崇和五人組帶著黎淵從裡屋裡走了出來。

說實話,黎淵感覺這簡直是自已參與的所有大戰之中最無聊的一場。

因為根本沒啥他的戲份,人家怕他無聊還給他全程看著行動的安排。

自家兩位長輩著急則亂,被赭玉清算計著被困起來他看見了。

剛才這一手首領玩的心理戰術施壓他也看見了。

其實從上帝視角來看還是有點無聊,除了一開始赭玉清和家長們那場打戲稍微精彩一點也沒啥了。

無聊到他看後面看了一半就開始打瞌睡。

外面在打生打死,裡屋這邊歲月靜好,甚至還有小吃碟和高畫質轉播。

或許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把五人組跟左崇安排在一起。

赭玉清一回來看見左崇也在,臉色馬上就耷拉下來了,差點在裡屋這邊也幹上一架。

好不容易輪到自已上場了,黎淵被搖醒還迷迷瞪瞪的就被左崇拿刀架著脖子去演人質了。

劉榮華一看黎淵還在他們手上,而且這麼久了也沒有看到方晴元他們,心裡更是直打鼓。

要是連方晴元那倆個老怪物都沒能搞定他們……

劉榮華和身旁的媳婦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視死如歸。

大不了就是拼上這條老命也要咬下對方一塊肉!

得到獻祭史詩級加強的首領對上劉榮華夫婦也是不落下風,甚至還隱隱有要壓著兩人打的意思。

任長生則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打的無比激烈的戰鬥。

劉榮華是爆發性輸出,搭配上梅芳的遠端,兩人相輔相成填補對方的短板。

首領有著無處不在靈活的影子化身還有迷惑性極強大的黑霧。

兩方一時間竟也分不出勝負。

結束這場戰鬥的竟然是左崇,因為他早就按照安排,趁著劉榮華夫婦和首領纏鬥的時候直接揪住了任長生。

任長生到底是主角哥,心有所料的及時躲過左崇的第一次攻擊,然後開始反擊。

許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反擊,左崇挑了挑眉表示很是詫異。

這小子好像有點太幸運了點,左崇連著好幾次的攻擊都被對方險之又險的避開。

直到左崇實在是不耐煩了,拿出自已的所有手段和實力才終於揪著任長生的領子把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打了兩拳。

這兩拳直接讓任長生變成了蜷縮著身子的蝦子,他面露痛苦,只覺得臟器都扭作一團。

左崇這邊才剛剛將任長生收拾收拾捆起來,就見一股極其強大的氣息陡然爆發。

而劉榮華夫婦一時不察被掀翻在地,兩人吐出一口血來。

左崇抬眼看去,卻驚詫的立在原地動彈不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站在陣法中心的首領,臉上的銀製面具大抵是在剛才的打鬥之中被劉榮華夫婦打裂開來。

銀製面具此刻已四分五裂摔在地上的血泊之中,而穿著黑袍的人則面色陰沉。

那人的長相,所有人都再熟悉不過了。

這時,黎淵才好像終於醒了盹一樣打了個哈欠清醒過來。

抬頭一看,彷彿一道驚雷從頭劈到腳,遍體生寒。

眼前那人赫然頂著一張和自已一模一樣的臉,只是唯一有所不同的是。

這張臉的右半側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遍佈,看著便令人生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