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號別墅。

蘇清安鐵青著臉一腳踹開家門,拖著身後笑的特燦爛的萵砂碉進了屋。

萵砂碉偏偏還跟別墅裡的何媽和方叔打起招呼來。

“何老妹,今天做的啥好吃的啊?”

“方老弟,吃了嗎?”

蘇清安看了一眼手機,早上八點整。

mad,平時這個時間她還在睡覺!!!!

於是臉色更臭了。

何媽跟方叔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姐的臉已經成臭豆腐了,還在沉迷於跟萵砂碉聊天。

不愧是老年人聊天殺手。

聊天就停不下來。

蘇清安趁此機會,趕緊化為一道殘影飛上二樓自已的房間。

直到鎖上門,她才鬆了一口氣,索性直接躺在自已床上,準備睡覺。

然後,她就聽見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啥動靜?

聽著好像什麼鋒利東西在磨著什麼。

她動了動鼻子,一股熟悉的香味進入鼻腔。

是檀香。

哪裡來的檀香?

她門好像是檀香木做的。

等等!

蘇清安彈跳起步,衝向門口。

可惜床距離門太遠,已經晚了。

門中間雕花部分直直倒了下來,砸在尊貴的地板上,發出“哐當”的聲音。

而門外,萵砂碉拿著電鋸頗有光頭強之姿。

“萵砂碉!!!”

蘇清安奔跑起步一個飛踹,踹在老頭子的臉上。

萵砂碉空中旋轉720度隨後完美的落在地上,一隻手抵著額頭,做出poss。

蘇清安冷笑一聲,直接拿起地上的電鋸開始追殺萵砂碉。

何媽和方叔在樓下齊齊搖頭嘆息。

一個老畢登,一個小畢登。

這倆東西湊一起能有什麼好事發生!?

又得重新裝修了!

鬧劇是以二人接到警察的電話結束的。

“江言認罪了就好。什麼?他指明瞭要見我徒弟?”

萵砂碉神色疑惑,看向蘇清安。

“我?”

蘇清安指著自已,一副痴呆苶傻的樣子。

“不可能吧,我徒弟痴呆苶傻,怎麼可能找我徒弟呢哈哈哈…什麼?!”

萵砂碉叫了一聲,然後把手機塞到蘇清安手上。

“喂?找我?”

蘇清安接聽了電話。

那頭聽見這聲音,詢問了誰一句,隨後說道:“你好,蘇女士,連環兇殺案的兇手江言在處死刑之前想與您見上一面。”

“哦,好的,那我現在過去吧。”

隨後她將電話結束通話。

萵蘇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後兩人紛紛灰頭土臉的拿著那封信和桃木劍就離開了。

他倆抖落了一下自已身上的灰塵,這才進入了警局。

警局內已經有人在等著他們了。

蘇清安在女警的帶領下來到了審訊室。

她透過玻璃,看見江言雙手交叉抵著額頭,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裡。

“蘇女士,請進吧。”

女警開了門。

蘇清安事先跟警察打過招呼,將信也帶了進去。

她走到江言的對面,坐下。

良久,蘇清安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看看吧。”

她用一根手指將信推到江言的面前。

江言終於抬起了頭,只不過一夜沒見,江言的臉彷彿老了十歲,面色憔悴,也不再是以往的陽光帥氣。

他沉默的看著信上的署名。

江言。

言字上面的點,是一顆愛心。

是安鈺給他的麼?

他那雙漂亮的手曾經握起千斤鐵斧也覺輕鬆,現在卻拾起一封信都覺沉重。

江言顫抖著雙手拆開信件,乾淨的信紙上寫著娟秀的字。

密密麻麻大概有五百多字。

而少年卻讀的很漫長。

他細細品味著每一個字,看著每一個筆畫。

終於,他將信紙慢慢對摺,小心翼翼放進信封。

抬起頭,少年的眼眸出奇的平靜。

“我想看她。”

江言那一雙眼睛與昨天的他,與之前的他都不一樣。

是一種突然釋懷了許多,卻不肯放下執念的眼神。

少年後半張白皙的臉龐隱匿在黑暗中。

就像一束光,在黑暗中模糊了。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白與黑其實分不清了。

沒有絕對的對和錯。

蘇清安抿著唇,和玻璃門外的女警對視一眼,女警與旁人交談了幾句,隨後點頭。

蘇清安便起身,推開審訊室的門。

回頭看向坐在那裡的江言。

“走吧”

“謝謝。”

少年的聲音帶著一層薄薄的哀傷。

也許,她也誤解了一些事情呢。

蘇清安帶著江言打車去往公墓,她往後視鏡看了一眼。

果然警察跟在後面。

公墓。

蘇清安率先下了車,下意識的看向守墓人的方向。

只不過幾個小時,門口的看門處就換成了一個新來的年輕人。

薛大爺走了?

她輕輕搖了搖頭,隨後轉過身帶著江言來到安鈺墓碑處。

在安鈺的墓碑邊,已經種下了一棵桂花樹。

蘇清安揚著眉毛,好好好,你這陽氣合著全給木向了。

怪不得這破樹幾小時之內就長成了半米高的樹苗。

江言看著墓碑,沉默著。

他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梭著墓碑上的字。

安鈺。

是真的消失了。

也許他不應該去聽那些東西的話。

是他害了安鈺。

是他啊。

江言起身,一隻手快速拿出胸口的項鍊。

“歸。”

說罷,那平安福狀的項鍊就開始燃燒起來。

蘇清安睜大眼睛。

臥槽?

這人哪裡搞出來的瞬息符?

不行,決不能讓人在她面前丟了。

蘇清安目光銳利,撲捉到熒光的去向。

直接扔出一張自已獨創的千里隨行符,跟了上去。

蘇清安瞬間出現在樓頂。

“你來了啊”

少年靠著欄杆,碎髮凌亂的在空中飛揚著。

白色的襯衫被風吹的貼在身上,勾勒出他若隱若現的身形。

他的兩隻胳膊搭在欄杆上,微笑著道:

“聽聽我和她的故事吧。”

好聽的少年音淡淡的傳入蘇清安的耳中。

蘇清安抱著雙臂,靜靜看著江言。

這小子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高二我轉學來的第一天,就在女廁所救了被霸凌的安鈺。”

“從那以後我為了更好的保護她,我開始不停接近她,保護她。”

“後來,我瞭解安鈺的父親是安宮。安宮是混黑道的小頭目。霸凌者李琦是安宮的情人,是安宮指使李琦去霸凌安鈺的。不僅如此,安宮還在這幾年中不挺派人傷害打壓安鈺,他越來越過分。我看著安鈺那麼美好的一個女生卻被逼成重度抑鬱症。”

“正在這時,赤色找上了我。他說可以幫我,隨後給了我18號別墅真正的位置。我去那裡看到了神像和那本書。”

“我為了讓安宮和李琦消失,與神像做了交易。用我的一魂一魄換神像的神力,來無聲無跡殺掉二人。”

“我想要的更多,我想讓安鈺痛苦消失,那麼我這個救贖者也要消失。”

江言捋了捋頭髮。

“這就是你為什麼送給安鈺摩天輪的原因?”

蘇清安目光中不帶任何感情。

“原來,你就是那個替代我存在的人?”

江言目光有一瞬間訝然,隨後低頭笑了一聲。

可能這就是天意吧。

“可是你並不知道赤色利用你來對付安鈺,利用你對安鈺的保護來把你作為另一個交易的試驗品。”

蘇清安潑了一盆冷水。

“你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剝皮了吧。”

蘇清安看著江言僵硬的臉,目光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