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安也跟著萵砂碉出了門。

前腳還跟著萵砂碉,後腳萵砂碉人影就消失了。

蘇清安已經習慣自已家師父來無影去無蹤了,她剛準備去天鳥高中找安鈺的班主任瞭解情況。

這時夏嵐楓打來了電話。

蘇清安秒接。

“蘇董,這兩天桂花鎮已經恢復正常營業了。”

蘇清安不解。

“這用和我說嘛?”

“那個…那個”

夏嵐楓作為蘇清安手下的一把手,平時精明能幹,說話也乾淨利落,很少有說話支支吾吾的時候。

蘇清安心裡想到了什麼,瞬間緊張起來,連忙問道:“出事了?”

“安安姐,我懷疑…”

夏嵐楓好不容易憋出幾個字,卻又不說了。

“趕緊說,你要急死我嗎?”

蘇清安著實是著急。

結果電話另一邊一片寂靜。

等了幾秒鐘,電話那頭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她更加貼近手機聽筒幾分。

“嗚嗚嗚…”

女人幽幽的哭聲透過聽筒傳入蘇清安的耳朵。

蘇清安立馬拿開手機,盯著通話螢幕。

來電變成了未知號碼。

她手指點選結束通話,結束通話按鍵毫無反應。

“是吧…”

那個女人好像在說話,蘇清安立馬又貼近手機。

“別…”

那聲音顫抖低啞,好像在祈求。

“別…數別…”

“數…別…數”

那女聲突然低不可聞。

又過了幾秒鐘。

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出現。

“啊啊!!!!!”

一聲高亢淒厲的慘叫刺破蘇清安的耳膜,她將手機放到離自已比較遠的地方。

這音量甚至於不開擴音,距離她稍微近一些的人都可以聽到。

可其他人卻面色如常,來去匆匆,絲毫沒有異樣。

這聲音只有她能聽得到?

周圍人看著她莫名其妙將手機拿遠,都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蘇清安尷尬咳嗽兩聲,將手機默默收回來。

算了,任由她叫吧,反正最多自已耳膜內陷,比起他人將她當成神經病可好太多了。

“喂?安安姐?還在嗎?”

那邊突然轉回到夏嵐楓的聲音,讓蘇清安一愣,趕緊檢視通話名稱。

上面通話名稱變成了夏嵐楓。

“剛才訊號不好,你說什麼了?”

“我懷疑花甜半夏酒店有鬼。”

“這件事是真的!我們酒店的員工在桂花鎮發生命案以後,就開始不約而同做噩夢。這其中包括我,而且做噩夢的內容我們都一模一樣!”

“別急,慢慢說。”

蘇清安找了個角落聽他敘述。

“噩夢是這樣的。”

夏嵐楓語氣低沉,彷彿將蘇清安一同帶到噩夢裡面。

“我躲在木質的衣櫃裡,聽到外面的聲音,以為是爸爸媽媽像往常一樣找到我,然後一家人溫馨和睦,爸爸抱著我摟著媽媽,一起下樓吃飯。我將眼睛貼在孔洞上面迫不及待等著爸爸媽媽。然而我只看見爸爸媽媽開始爭吵,他們互相推搡著。媽媽打了爸爸,爸爸也打了媽媽。一下一下,紅色的液體染紅了媽媽的白裙子,那可是媽媽最喜歡的一條裙子。爸爸將媽媽和裙子一起掛在晾衣架上,從此以後,我在哪裡都能看到媽媽。”

夏嵐楓說到這裡,便沒有了聲音。

等了幾秒鐘,兩人都沒說話。

那鬼覺得恐怖氛圍夠了,剛想張口繼續說。

“嘟…”

蘇清安把電話掛了。

她若有所思看著手機,這通沒頭沒尾的鬼來電是誰打的?

她可不相信是好心人想幫忙。

也許是它有求於自已。

並且這件事只有她才能做到。

而“是吧,別數。”是什麼意思?

蘇清安反覆唸叨了幾遍。

十八,別墅!

十八號別墅!

難道一切的根源都藏在十八號別墅裡?!

她壓下激動,又開始思考起來其他事情。

在執念世界時,蘇清安第一次碰見的恐怖物品便是一張完整保養極好的女人皮。

在安鈺的執念世界怎麼會看到與她自已毫不相關的人皮?

答案顯而易見。

那張人皮就是她母親。

剛剛的電話大致內容就是安鈺經歷過的,親眼見證父親殺了母親,並且剝下人皮。

而“到處都可以看見媽媽”這句話,蘇清安認為安鈺在那個時候已經開啟天眼了。

是的,安鈺一直都有天眼。

蘇清安是怎麼發現的呢?

是第一次見面時候,那張殘留沒來得及消散的瞬息符。

她沿著母符尋找子符,發現了那爛尾樓里根本沒有人走動的痕跡。

安鈺是被鬼推下去的。

那安鈺是怎麼預料蘇清安一定會這個時間走這條路呢?

蘇清安在晚會之前問過自已老爸,為什麼突然辦慈善晚宴。

她爹這麼做是因為一起新聞。

新聞的標題是:被困在大山的一生。

而釋出ip正是距離安鈺家不遠處的網咖。

蘇清安不知道安鈺怎麼預料老爸一定會舉辦慈善晚會的,但是安鈺賭對了。

她選擇被推下的地方正是蘇清安回家的必經之路。

也許安鈺見蘇清安的第一面便就有了一年後二人的相遇的場景。

或者是更早,在蘇清安都不曾察覺的時候。

蘇清安目光長遠,安鈺什麼都安排好了,甚至是讓她發現這一切的時機都剛剛好。

這種恐怖的腦力足夠支撐起這麼大一片網?

當然不夠。

還有江言的手筆。

他拉蘇清安入網就是為了救安鈺,可沒成想安鈺根本沒想過活著。

這局,江言輸了。

蘇清安嗤笑一聲,兩張符紙將身後跟隨的傀儡鬼殺死。

這幫協會的大佬,真的是越發狂妄了。

蘇清安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起身朝著天鳥高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