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命運之力馬上就要壓到自己身上,幽香綺羅仙品的花瓣一下子都耷拉了下來,不再去維持包圍住霍雨浩和王秋兒的熾熱陽泉小花。

“瑞獸大人,是幽幽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收了神通罷!”

咱們瑞獸小姐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見識到幽香綺羅仙品的誠意之後,又將命運之力上抬到了能讓這株萬年仙草心安的位置。

霍雨浩友好大方地出面緩和氣氛,“你看,真要動起手來,對你可沒有任何的好處.”

“與其把我們搞得不開心,你倒不如當做什麼都沒看見,我們幹完正事也不會找你麻煩,怎麼樣?”

幽香綺羅仙品欲言又止,似乎在做著強烈的心理鬥爭,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選擇。

“我們當然知道這裡水很深,但是,你說沒有人能從這裡帶走任何東西,我可是一點都不相信.”

“你只是第一次來這裡,憑什麼不信?”

幽香綺羅仙品弱弱地問。

霍雨浩的手指指向山谷的一個角落,“這萬年以來,那株仙草應該被同一個勢力的魂師摘了不止一次吧?”

霍雨浩所指的地方,生長著一株晶瑩雪白的仙草,每一片草葉都彷彿要滴出水來一般,修長、彎曲,看上去就像天鵝的脖頸。

這株仙草正是血腥天鵝吻不斷進化的元兇——雪色天鵝吻。

幽香綺羅仙品渾身的花瓣一緊,夾住了散發著香氣的花蕊,連花粉都抖落下來不少。

霍雨浩眼疾手快,取出一個玉質小瓶,在靈眸的輔助下將幽香綺羅仙品抖落的花粉全都收了起來。

這東西可是大陸上難尋的好東西,驅毒避障自不用說,還有提神醒腦的功效,哪裡能這麼浪費?霍雨浩向著被嚇了一跳的幽香綺羅仙品嘿嘿笑了兩聲,“唉,不要在意,我是從窮山溝裡來的,你要是不缺花粉,可以多給我一點.”

幽香綺羅仙品若非忌憚頭頂的命運之力,早就控制熾熱陽泉給霍雨浩洗澡了。

但花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讓瑞獸大人站在他那邊呢。

“我缺,缺著呢!”

幽香綺羅仙品忙用花瓣將花蕊裹緊,生怕霍雨浩仗著瑞獸的威勢明搶它的花粉。

“看把你給嚇得!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十萬年魂獸,我不過一個大魂師,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幽香綺羅仙品暗暗腹誹:我信了你的鬼話!上次把這裡搞得鍋幹碗淨的那個傢伙來的時候也只是個魂尊,誰能想到他能做出來那種事?霍雨浩蹲到幽香綺羅仙品前方,用指頭輕輕戳了幾下花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快說,那株雪色天鵝吻是不是被摘了好幾次?”

幽香綺羅仙品瑟瑟發抖,“說話是要講根據的,你不過是在那裡瞎猜罷了!”

霍雨浩站起身來,邊走邊說:“嗯……那我就跟你說說我的根據吧!”

“八千年前,應該有一個手段和當年的海神差不多的傢伙來過這裡,摘走了雪色天鵝吻.”

“六千年前,有一幫身上有邪惡血腥氣息的人來了,又摘走了血腥天鵝吻.”

“四千年前,又是一幫有邪惡氣息的人……”……“我說的這些,你是不是很熟悉啊?”

“我不清楚你在說些什麼!”

幽香綺羅仙品依然嘴硬。

“你清不清楚都沒關係,我就隨便說說而已.”

霍雨浩背身過去,寒光一閃,冰藍色的帝劍包裹住了霍雨浩的右手,向外延伸出近兩米的長度。

“我現在就想拔一棵草,你像之前幾次那樣當做沒看見就好.”

霍雨浩散步一般走向雪色天鵝吻生長的那個角落,帝劍的劍刃上,映照著冰火兩儀眼的紅藍兩色光芒。

一萬年前,唐三用雪色天鵝吻讓殺戮之都成為了整個鬥羅星的癰疽。

一萬年來,千仞雪那裡不斷惡化的情況,也是後續不斷投入的幾株雪色天鵝吻一同造就的。

一萬年後,只要自己將面前的這株雪色天鵝吻斬草除根,千仞雪那邊的危機就暫時性地解除了。

帝劍,冰極無雙!深藍色的劍氣在空中劃出一道扇面般的光影,由深藍到天藍再到淡藍,最後演繹為雪花的白色。

劍光所過之處,空氣都在微微的震顫,彷彿空間中的一切在一瞬間被凝結為冰,然後被劍氣斬碎似的。

雪色天鵝吻在冰火兩儀眼的滋養下,雖然只生長了兩三千年,但早已達到了萬年魂獸的修為,智慧也比普通的萬年魂獸高上不少。

它似乎不想這樣坐以待斃,天鵝頸一般的葉子直立起來,龐大的魂力洶湧而出,硬生生擋住了霍雨浩的這一記帝劍。

但帝劍作為雪帝的絕招,能夠衍生而出的種種變化哪是這溫室中長出的仙草能猜得透的?那道冰極無雙斬出的劍氣分化成無數冰藍色的小劍,整體氣息不降反漲,雪白的劍光照得人睜不開眼,連同雪色天鵝吻形體也融入了雪白色中。

劍光消散,雪色天鵝吻的葉子上遍體鱗傷,數不清被冰極無雙的小劍穿出了多少道口子。

若非這些年來一直在吸收冰火兩儀眼的生命能量,這株兩萬多年修為的雪色天鵝吻早已化作了魂環。

幽香綺羅仙品大吃一驚,它們這些仙草儘管不擅長戰鬥,但憑藉萬年級別的修為隨隨便便弄死一幫大魂師還是簡簡單單的。

霍雨浩表現出來的實力讓它無比震撼,當年把這裡弄得像蝗蟲過境一樣的那個魂尊也沒這樣恐怖的力量吧?這傢伙真的只是個大魂師?雪色天鵝吻在硬接了一招冰極無雙後,只能靠著冰火兩儀眼的生命能量勉強吊住一條命,死亡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但它卻沒有要認命的意思,將快要斷掉的天鵝頸挺得筆直,擴散出一圈圈雪白的波紋。

這雪白波紋便是這株仙草的能力最直觀的體現,能夠將碰到的一切毒素進行成百上千倍的強化。

如果雪色天鵝吻能夠突破十萬年的大劫,那麼它散發出的波紋對毒性的強化能夠達到恐怖的萬倍。

一般來說,魂師和魂獸身上都多多少少地帶著一些毒素,沒有表現出大的影響往往是因為劑量不夠。

如果魂師身上的毒素突然被萬年修為的雪色天鵝吻強化上千倍,哪怕是魂王級別的戰魂師都要當場暴斃。

魂帝即便能暫時保住一條命,也會落下個重傷的下場,最終化作植物魂獸的養分。

只有到了魂聖級別,有了武魂真身的加持,才能保證在一般的萬年雪色天鵝吻的波紋下保全自身。

如果萬年雪色天鵝吻旁邊還生長有大片的毒草,所有的毒性一瞬間強化百倍千倍,那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噩夢,封號鬥羅都有可能在陰溝裡翻船。

當然,這種強化不可能無限使用,每一道波紋對雪色天鵝吻來說都是不小的消耗。

由於已經接近油盡燈枯,這株雪色天鵝吻散發出的波紋很淡很淡,只能勉強到達霍雨浩的腳下。

可惜的是,無論是極寒陰泉的極致之冰,還是熾熱陽泉的極致之火,天生就是各類毒素的剋星。

如果它沒有生活在冰火兩儀眼附近,這裡還能有不少毒草作為它制敵的關鍵。

大道講究的是陰陽平衡,有所得就必然有所失。

雪色天鵝吻得到了豐沛的生命能量得以快速生長,相應的,它也不能利用落日森林的毒瘴和毒草作為克敵制勝的手段。

霍雨浩在極致之冰雪屬性的加持下,完全不受雪色天鵝吻發出的雪白波紋的影響。

臨終之前,霍雨浩透過生靈之眼從這株雪色天鵝吻身上感受到了不甘、委屈的情緒。

霍雨浩輕嘆一聲,一個巴掌拍不響,上萬年來的那些罪孽,又何嘗是這株想動也不能動的雪色天鵝吻造就的?他頗為同情這株可憐的仙草,想來它也不願意成為血腥天鵝吻荼毒大陸的幫兇。

但在這樣一個時代,在有唐三和血腥天鵝吻的背景下,它具有這樣的能力就是最大的錯誤。

霍雨浩能做的,唯有給它一個痛快。

帝劍刺入雪色天鵝吻紮根的泥土,將萬年來不斷煥發新生的根莖挑了出來,最終在帝掌溫柔的吹拂下飄向了赤紅的熾熱陽泉。

根莖還未接觸到陽泉滾燙的泉水,便已經被極致的溫度化作飛灰,伴隨著陰陽兩泉交匯處升騰的氣流變作了此地其他仙草的養料。

霍雨浩運用情緒之神的技巧,撫平了雪色天鵝吻情緒中的最後一絲委屈與傷感。

瑞獸小姐也動用命運之力為這株可悲的仙草送上了一縷祝福,但願它今後不要再和唐三扯上關係了。

千仞雪交代的事情就這樣順利完成了,剎羅教沒有出來搞事,也沒有其他的突發狀況,這一切都再好不過了。

霍雨浩來到王秋兒身邊,“最重要的事完成了,接下來……”“你們就該離開了是嗎?”

幽香綺羅仙品以為萬事大吉,迫不及待跳出來幫霍雨浩說出後半句話。

霍雨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走了?”

幽香綺羅仙品發覺自己頭上的命運之力還沒有散去,心知自己太過著急,怯生生地說:“你不是說幹完正事就走嗎?”

“是啊,我確實這麼說過.”

“雪色天鵝吻都被你給弄絕後了……”霍雨浩揪住幽香綺羅仙品的一片花瓣,像是揪耳朵一樣,還貼心地旋轉了三百六十度。

嗯,有一件事一定要承認……幽香綺羅仙品的花瓣柔韌性確實可以,這麼擰都完全沒事!霍雨浩帶著幾分疑惑問:“我什麼時候說過正事只有一件了?現在,要麻煩你再裝作看不見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