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今日是祁禾滿月的日子,這一個月祁禾已經很好的適應了作為一名嬰兒的身份,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照顧祁禾得奶孃都誇到從沒見過這麼乖巧容易照顧的孩子。

天還未亮,只聽見不知哪來的雞高鳴了一聲,御成王府上上下下都開始忙碌起來,小祁禾睡得正香,就聽見額娘叫了奶孃要把自已抱出去,還說著要好好打扮一番。

祁禾知道今日是自已的滿月酒,大機率是要去皇宮過得,所以這一家子天還沒亮就起來準備了。

祁禾實在是困得不行,又合上了眼睛睡了過去,反正也不需要她做些什麼,奶孃抱著自已來到另一個房間裡,給自已換了件衣服,又往臉上塗了些什麼,祁禾被弄得煩躁實在是睡不著了,便一臉生無可戀的盯著擺弄自已的奶孃。

奶孃看著祁禾皺巴巴的表情,知道祁禾可能是還沒睡好,便抱著祁禾哄了起來。

奶孃抱著打扮好的祁禾來到鏡子前:“來,看看我們家小姐多漂亮啊!”

祁禾面對著鏡子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已,不由得瞪大了眼,並不是被驚豔到了而是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過年的時候大家貼的年畫娃娃為什麼長成那副模樣了,原來是有跡可循啊,平行時空的審美也是如此啊。

祁禾看著自已雙頰粉紅,嘴巴也紅紅的,額頭中間細細的畫了花鈿,活脫脫的年畫娃娃不禁好笑,在心裡告訴自已“沒關係,我還小,我還小。”

奶孃看到祁禾笑了出來還以為祁禾對自已的妝容很滿意,高興地抱著祁禾出了門。

曾舒綰和祁朝陽已經打扮好拉著祁璟和祁熠在廳裡吃早飯了,奶孃過來時大家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奶孃將祁禾交給曾舒綰

“夫人,小姐方才已經吃過了,老奴是否也跟著進宮呢。”

“林嬤嬤也去吧,今日宴會怕是要到晚間了,小禾餓了還要找你才好。”

“是,夫人。”

一行人收拾完畢坐了馬車往皇宮的方向去。

吃飽喝足的祁禾在馬車上又睡了一覺,這還是祁禾第一次出御成王府到外面來。

經過鬧市區時大街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一片繁榮熱鬧的景象,想來也不早了。

沒過多久,馬車停了下來,祁禾想著應該是到了。

“給王爺,王妃,小公主和二位公子請安。”

祁禾一家子坐在一輛寬敞的馬車裡,只聽馬車外面一聲尖細的嗓音傳了進來,應該是接待的太監。

祁朝陽率先下了馬車,隨後曾舒綰抱著祁禾帶著祁熠和祁璟跟在他身後也下了馬車。

“免禮,辛苦王公公親自跑一趟了。”祁朝陽笑著回道。

“王爺這話著實是折煞老奴了,這都是老奴應該的,宮裡不便行馬車,還請王妃和小公主上轎攆,皇后娘娘邀您帶著孩子一同先去翊坤宮談談心,娘娘迫不及待的要見見小公主呢!”王公公面上帶喜,聲音尖的彷彿要戳破了天以此表達自已的高興。

“皇爺說了,王爺請自行前往御書房,皇爺有事和王爺商量。”

“多謝王公公傳話,那我妻兒就交給王公公照顧了。”祁朝陽客氣道

“是,奴才一定安全將王妃和公主公子們送到。”

“嗯。”祁朝陽掏出兩錠銀子遞給王公公轉身和自家夫人叮囑了兩句便帶了兩個侍衛自行離開了。

“誒!多謝王爺!”王公公笑的一臉諂媚將銀子收入袖籠中。

“王妃娘娘,那咱們也走吧。”

曾舒綰微微點頭放下圍帳。

“起轎,翊坤宮!”轎子開始遠離地面搖晃起來。

曾舒綰懷中抱著祁禾,六月已經開始炎熱,祁禾被抱在懷裡鼻尖微微出汗,有些難受的嚶嚀一聲,曾舒綰拿了把扇子輕輕地給祁禾扇了起來,祁禾這才舒服許多。

奶孃隨行一旁牽著祁熠和祁璟。

不多時便到了翊坤宮“落轎!”王公公喊道。

轎子落地,曾舒綰抱著祁禾下轎,皇后帶著一眾嬪妾早早的就候在門口等著曾舒綰了。

“參見皇后娘娘,見過各位娘娘。”曾舒綰抱著祁禾向各位妃嬪行禮。

“快免禮,快免禮,都說了多少次了,自家姐妹不用總是行禮,你就是不聽。”皇后急忙上前扶起曾舒綰,嗔怪道。

“是,娘娘,臣妾記得了。”曾舒綰笑著說。

“快讓我看看小公主,我這心裡可惦記多時了呢!”皇后從曾舒綰懷裡接過祁禾,臉上一片慈愛,一眾妃嬪也急忙圍了上來,濃重的胭脂味撲鼻而來,嗆得祁禾打起了噴嚏。

有些嬪妃見到祁禾打噴嚏急忙用手帕捂住嘴後退了兩步,祁禾被斜抱在了懷裡將這些虛假的嘴臉看的一清二楚,不屑地努了努嘴,倒是皇后娘娘有些著急:

“是不是來時著了涼,快,我們先進去吧,這宮門口時有冷風吹過,可別凍著小禾了,大家快進去吧。”

皇后喚曾舒綰到身邊來兩人走在前面要進屋去,忽的有人叫住了皇后:

“皇后娘娘,臣妾身體有些不適就先回去了。”說話的是蕭貴妃蕭紅,捂著帕子向後退的人之一,隨後又有幾個嬪妃找了藉口要與蕭貴妃一同離開。

“知道了,身體不適就在房裡好好將養,不要隨意出來走動了。”皇后娘娘神色一冷,連懷裡的祁禾都察覺到了皇后的不悅知道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宮鬥了。

“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妾告退。”蕭紅虛虛的行了個禮帶著一些嬪妃離開了。

“這蕭貴妃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沒變,氣焰囂張。”曾舒綰挽著皇后的手臂不滿道。

“無妨,皇爺寵她,只要她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都能容忍。”皇后提到這語氣漸緩,失望夾雜。

“你就是性子太軟弱要我說她哪一點比的上你,這麼多年叫她奪了皇帝的寵愛,不過是憑著那一身青樓女子不入流的媚術罷了,一介青樓女子爬到如今的地位已然是要叩謝皇恩了,還天天不明不白的作死。”曾舒綰為多年好友打抱不平。

“這話可不能亂說,莫要叫有心人聽了去,怕是會對你不利。”皇后急忙打斷曾舒綰。

曾舒綰自從懷了孕就好些日子沒進宮了,兩人自還沒嫁人起就是閨中好友,如今多日沒見有聊不完的話題。

皇后稟退了剩下的妃嬪,讓她們好好為午時的滿月宴準備一番。

祁禾聽著兩人聊天,不是蕭貴妃最近又出了什麼么蛾子,就是京中一些名門望族近日的秘聞,心中不禁感嘆道:“原來古時候的女人也這麼八卦,還是身居高位的女人!不過這個蕭貴妃也確實難搞,皇上的心已然在她身上了為何還要不停找皇后的麻煩,難不成是覬覦皇后的位置,可是這蕭貴妃難道不明白憑她青樓的出身,皇上是萬萬不可能讓她坐後位的嗎?難道還另有隱情?”

祁禾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就算了憑她現在這副模樣就算想明白了也插不上手,還是乖乖待著吧。

祁璟和祁熠一進殿就到側殿找大皇子玩了,兩人來過幾次,熟練的很,很快找到了正在院裡練劍的大皇子,大皇子比祁熠大上一歲,兩兄弟和大皇子車洛承也許多時候沒見了,兩兄弟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大皇子練完劍,不多時,車洛承就收了劍想要和兩兄弟出去玩。

車洛承看向一旁的夫子,帶著期盼的眼神:“不可,殿下,還有一套劍法沒練,不可貪玩。”白鬍子夫子嚴厲的不行,車洛承不敢違背,只好向兩兄弟投去抱歉的眼神。

兩兄弟擺了擺手表示無妨又背過身去悄悄的說了些什麼,轉身向夫子跑去:“夫子,這套劍法,我們兩在家也練過,我們和殿下一起練會兒可否?”祁熠詢問道。

“當然。”老夫子點了點頭。

兩人從旁邊的武器欄中抽出兩把木劍站在車洛承身後一左一右的跟著他開始練了起來,車洛承意識到兩人有意陪著自已,轉頭對著二人會心一笑。

——

“娘娘,王妃,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去臨德殿了。”皇后的貼身侍女提醒道。

“知道了。”

“那我們走吧。”皇后扶著抱著祁禾的曾舒綰喚了太子和二位公子,五人一起坐了轎攆去了臨德殿。

祁禾一行人到的時候眾人已經落座,只差皇帝了。

“皇后娘娘駕到!”

皇后邊秋月挽著曾舒綰一同上殿。

眾人起身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免禮,免禮,今日是小公主滿月的日子,普天同慶,大家隨意點便好。”皇后說著客套話

兩人走向大殿最前面,皇后坐在帝位的左手邊,而曾舒綰則坐在帝位的右手邊,祁朝陽早已落座。

曾舒綰一坐下祁朝陽趕緊接過祁禾“夫人累了吧,我抱著小禾,你休息會。”

“嗯。”曾舒綰微微點頭臉上掛著笑意將祁禾遞給他。

“我這爹孃還真是恩愛,又吃一嘴狗糧。”實際年齡24歲的祁禾看不得這,內心腹誹道。

不多時有個小宮女走過來附身與曾舒綰說話“王妃娘娘,皇上讓奴婢抱小公主去後面準備儀式,煩請娘娘將小公主交給奴婢。”

祁朝陽也聽到了,回道:“我同你一起去吧,不然我不放心。”

“王爺,側殿都是女眷,奴婢為小公主換上儀式禮服後就將小公主帶回來,王爺不必擔心,奴婢定然會照顧好小公主的。”

祁朝陽點頭

宮女從祁朝陽懷裡接過了祁禾。

曾舒綰剛想說她跟著去就被傳喚聲打斷了。

“皇上駕到!”傳喚太監賣力地喊道。

眾人紛紛起身,對著殿前低頭行禮,誰也沒注意到抱著祁禾的小宮女不見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賜座。”車君樾沉穩威嚴的聲音從殿前傳來,只見車君樾一身黑金華服,金龍盤腰而上,熠熠生輝,整個人器宇軒昂。

“謝陛下!”

曾舒綰坐下後剛想回頭和宮女一起去側殿,沒成想那宮女已經不見了,曾舒綰也沒多想,畢竟這是在皇宮裡,她也未曾與人為敵,只當那宮女真的是將祁禾帶去換衣服了。

車君樾一落座就看向祁朝陽,眼神示意道:“我幹閨女呢?”

祁朝陽喚來小太監讓他代為傳話,畢竟座位之間還是有點距離,此時人聲鼎沸的說話也聽不見。

“你不是讓宮女帶小禾去換衣服了嗎?”

皇上聽了這話眉頭一皺,心道:“我何時讓人帶小禾去換衣服了。”

皇上將話傳回給祁朝陽。

祁朝陽聽了面不改色但心下已經慌了起來:“不是皇上的口諭,可那宮女分明說了是皇上下的令,壞了,小禾怕不是有危險。”

祁朝陽將心中猜測傳給車君樾,車君樾大怒,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小公主!

祁朝陽眼神示意他別表現出來,不然可能對祁禾不利,離宴席開始還有一刻鐘,祁朝陽也不想讓自已家夫人擔心,轉頭對夫人說:“夫人,我腹痛,出恭一下,馬上回來。”祁朝陽面帶苦色,成功的令曾舒綰相信了。

祁朝陽起身給了皇帝一個眼神,皇帝叫來貼身侍衛威宴,讓他跟著祁朝陽一起找公主。

祁朝陽與威宴來到側殿悄聲進去躲在屏風後觀察了一會確實沒有看見有抱著孩子的宮女,想必祁禾確實是被不軌之人帶走了。

祁朝陽來不及多想,抓了一個往側殿送水果的宮女堵在角落裡問到:“可有見過一個抱著孩子的宮女。”

小宮女被臉色鐵青的祁朝陽嚇得不輕,話也說不利索:“王,王爺,奴婢沒見過,還請王爺饒了奴婢吧!”小宮女噗的一聲跪在地下不敢抬頭,果盤撒了一地。

“走。”祁朝陽沒有理會小宮女,心急如焚的他已經亂了章法,帶著威宴往宮外走去。

“王爺,黑衣衛傳信,元玉宮有一個宮女身形鬼祟,但是並沒有看見懷裡抱著孩子。”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