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商序走了,傅庭還在思考著她的話。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李管家的聲音急促又緊張,“傅總,不好了,宋小姐不見了。”

傅庭立馬開車回南苑。

一路上他都在不斷的撥打著宋知兮的電話,卻一直顯示關機狀態。

門,依舊是從外面被鎖著的。

傅庭踹開門,環顧著四周。

只見窗戶被砸碎,被單被繞成條,綁在床柱上。

“宋知兮,你死定了。”

傅庭咬牙切齒的翻著房間的抽屜,發現宋知兮的護照和身份證都不見了。

她——逃了。

李管家縮著脖子,盡力的遮住自已的存在感。

傅庭額頭青筋暴起,“她的手機呢!”

吳媽唯唯諾諾的站了出來,聲音中帶著一絲惶恐和不安:“少爺,手機是我給宋小姐的,她說你們吵架,你回公司了,她想給你打電話道個歉。”

吳媽的語氣有些緊張,似乎生怕惹惱了眼前這位少爺。

吳媽,在傅庭很小的時候便一直照顧著他,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

傅庭面對吳媽,自然是尊重的多。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已的情緒平靜下來,然後輕輕地摁了摁自已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李管家,查一下週幸川的行蹤。”

電話既然沒打給他,那隻能是打給了周幸川。

“是,傅總。”

而另一邊。

宋知兮下了車,站在路邊。

“阿序,謝謝你。”

“你和我之間,不用說謝謝。”商序輕輕抱了抱她,輕聲說道:“只是,你選擇的這條路,會很難很辛苦。傅總,他不會罷休的。”

宋知兮搖搖頭,苦笑道:“即使這條路很難,我也會嘗試,我不想成為他的籠中鳥。況且,他對我只是佔有慾,並沒有實質性的感情,時間久了,他會忘了我的。”

商序嘆了口氣,心疼地看著宋知兮,溫柔地安慰道:“希望如此吧,但我覺得傅總對你的感情並不是單純的佔有慾這麼簡單,或許有一天,他會發現自已內心真正的想法。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援你的決定。”

宋知兮感激地笑了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嗯,謝謝你,阿序。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努力爭取屬於自已的自由。”

商序從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鼓鼓的,她將信封遞給宋知兮,“這裡面有些錢,你拿著備用。”

“阿序,這怎麼可以……”

商序打斷她的話,“收下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謝謝你,阿序。”

商序又用力地抱了抱她,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但心裡卻都很清楚,這次分別之後,下一次見面恐怕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那……我走了。”商序終於鬆開了手,語氣有些哽咽。

“好。”她點了點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看著商序離開,她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等車子徹底消失在了視線裡,她才深吸一口氣,抹掉臉上的淚水,轉身走向停在路邊的一輛破舊不堪的三輪車。

“大爺,可以載我到豐隆縣嗎我?我出錢。”她走到三輪車前,輕聲問道。

豐隆縣,那是外婆生活過的地方。

她不敢坐黑車,害怕萬一不小心被人拐賣到了大山裡。

所以,這輛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三輪車,反而成了她此刻唯一能選擇的交通工具。

大爺非常豪爽地笑了起來,說道:“丫頭,你這是要回鄉吧!”

宋知兮點了點頭。

“那就快坐上來吧。”大爺熱情地邀請著宋知兮坐上他的三輪車。

“大爺,你可以慢點瞪。”

畢竟大爺年紀也大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宋知兮徹底明白一個事情——

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只見大爺健步的蹬著三輪,那速度,也是非常的快,就連拐彎都行雲流水。

“丫頭,大爺這車技還行吧?”

“行!太行了!”

風,呼呼的吹著。

她的思緒被風吹得凌亂不堪,腦海裡浮現出三個小時之前的情景。

三個小時前。

她從吳媽的手中接過手機,手指輕輕滑動螢幕,瀏覽著通訊錄。

原本,她打算撥打給周幸川,但一想起傅庭那張暴躁易怒的臉,她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繼續翻閱著通訊錄,翻來覆去,最終發現能夠聯絡的人只有商序。

她顫抖著手撥通了商序的號碼,電話鈴聲響了兩下後,對面傳來了商序溫和的聲音。

“喂,知兮,找我有事嗎?”

“阿序,你現在在哪裡?我……”宋知兮的聲音微微顫抖,夾雜著一絲哭腔。

“我剛剛從傅總的辦公室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先別急,慢慢告訴我。”

宋知兮的眼淚瞬間決堤,哽咽著說道:“我有一件事,想要拜託你幫忙。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商序連忙安慰道:“你彆著急,無論是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

宋知兮吸了吸鼻子,“傅庭一直將我囚禁在這裡,我想逃離這個地方。你……能不能幫幫我?”

“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去接你。”

“不,不要過來找我。這裡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一旦被傅庭發現,我怕會連累到你,我會想辦法去找你。”

“那你小心點。”

宋知兮結束通話電話後,毫不猶豫地將電話卡從手機裡拔出。

她目光環視著房間四周,最終床上的床單上,她迅速起身,將被子掀開,抽出床單,用力擰成條狀。

接著,她毫不猶豫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砸向窗戶玻璃。隨著清脆的破碎聲響起,玻璃碎片四濺開來,她小心地避開這些碎片。

宋知兮將被單條的一端緊緊地捆綁在床柱上,確保自已不會意外墜落,用腳踩住窗沿,雙手緊緊抓住被單條的一端,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身體探出窗外。

終於,她成功地離開了囚禁她的房間,感受到了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傅庭,再見了。

不,是永遠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