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如璀璨金砂,洋洋灑灑於浩渺江面上。昏睡的旅者緩緩睜開雙眸,他們全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與此同時,林瑾之屹立在江面之上。在其灌入兌位卦象的靈氣催動下,腳下水流宛如洶湧狂龍,攜著他急速前行。漫長的黑夜被晨曦漸次驅散,歷經一整夜的漂流,前方終於浮現出那令人渴盼的停泊渡口。

林瑾之深吸一口氣,奮力一躍,身姿仿若仙羽飄落,穩穩踏上渡口。他放眼望向眼前陌生的景象,暗自思忖:距離江南尚有一段不短的路程,需在這楊郡縣稍作停歇,而後再繼續趕路。

渡口不遠處,那看似簡陋卻透著溫馨的茶棚格外引人注目。林瑾之整了整衣衫,沉穩地邁進茶棚。

茶棚內瀰漫著淡淡茶香和人們的低語。他尋了個空位坐下,要了一碗茶水。此刻,他思緒紛雜。林瑾之此次前往江南,意在將計劃徹底敲定。唯有實力與王鶴旗鼓相當,方能以不變應萬變。

正思索間,鄰桌几人的竊竊私語傳入耳中。

“這鐘離府最近可是麻煩纏身吶!”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眉頭緊鎖,壓低聲調說道。

“究竟怎麼回事?快給咱說道說道。”旁邊的瘦子滿臉好奇,迫不及待地湊近。

“聽說鍾離府的生意被對頭惡意打壓,鍾離婉的銀子也全部投入商行,沒有餘錢,當家的鍾離婉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中年男子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這鐘離婉不是一向精明能幹嗎?怎會落得如此境地?”瘦子滿臉疑惑。

“再厲害的商人也架不住有背景的高官啊。據說對方勾結了不少權貴,背後好像還有當朝宰相撐腰,給鍾離府設下了重重陷阱。”中年男子搖頭嘆氣。

“你們要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林瑾之拿著茶碗自來熟地坐到了兩位大哥身邊,看著兩位大哥笑道,“小弟初來乍到,生怕在江南遇到什麼權貴,還請兩位大哥多講一些。”林瑾之露出無邪的微笑,隨後對著茶棚大叔喊道:“大叔,這兩位大哥的茶水我請了,再來些點心。”

兩位中年男子看見林瑾之如此大方,也憨厚地笑了起來,說道:“老弟,見你這麼上道,那我就多給你講講,這楊郡縣還沒有我李二不知道的。”

“小兄弟,你別聽他吹牛,他能知道啥。”旁邊的中年男人打趣道。

林瑾之笑著說道:“李二大哥,那你就給我詳細講講你們剛才說的鐘離府吧。”

李二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宛如酒樓裡的教書先生,說道:“在楊郡縣,曾經的鐘離府輝煌無比。鍾離家族世代經商,積累了豐富經驗和廣泛人脈。他們經營著絲綢、茶葉、瓷器等各類名貴商品,生意興隆,財源廣進。每逢佳節,鍾離府總是熱鬧非凡,張燈結綵,宴請賓客,各界名流紛紛前來祝賀。鍾離家族慷慨大方,樂善好施,在百姓中享有極高的聲譽。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家族內部出現分歧和矛盾,管理出現漏洞。同時,城南的趙家崛起,趙家利用各種手段,勾結權貴,逐漸在楊郡縣站穩腳跟。他們覬覦鍾離府的財富和地位,開始對其進行惡意打壓和攻擊。

如今的鐘離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但當家的鍾離婉並未墮落,更沒有攀附權貴,她無時無刻不在努力尋找著轉機,試圖重振家族的輝煌,可是終究是難以抵擋權勢滔天的趙家打壓。”

林瑾之聽完之後看向旁邊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點頭示意確實如此。

林瑾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那鍾離婉就沒有想過應對之策,亦或者偌大的鐘離府難道在朝中沒有背景嗎?”

李二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能想的法子都想了,鍾離婉先是試圖澄清謠言,可趙家的勢力太大,那些謠言還是傳得滿天飛。然後她又嘗試降低成本,與趙家拼價格,可趙家財大氣粗,根本不在乎這點損失。鍾離婉也是獨木難支啊,她一個女子,縱使再有能耐,又怎能敵得過趙家背後那龐大的勢力呢?”

說完這些,李二又壓低聲音說道:“背景鍾離府當然有,而且也是朝中高官,可是聽說趙家的背景乃是當朝宰輔,鍾離府的背景早就被......”

此時,茶棚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只見一群家丁模樣的人簇擁著一位衣著華貴的公子哥走了進來。那公子哥身著錦緞華服,腰間掛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手持一把摺扇,臉上滿是傲慢與不屑。

那公子哥神色傲慢,環顧四周後,目光落在了林瑾之他們這一桌。

“你們幾個,在這胡言亂語些什麼!”公子哥厲聲喝道,聲音尖銳刺耳,猶如劃過玻璃的利刃。

李二和瘦子頓時嚇得臉色蒼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不敢吭聲。

林瑾之卻不卑不亢地說道:“這位公子,我們不過是閒聊幾句,難道也犯了什麼忌諱?”

公子哥冷笑一聲:“哼,趙家的事也是你們能隨便議論的?都給我滾!”

林瑾之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還是強壓下怒火,起身準備離開。他深知此時不宜與這公子哥起衝突,畢竟初來乍到,對這裡的情況還不甚瞭解。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慢著!”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進來。女子身著淡藍色的長裙,裙襬隨風飄動,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她眉如遠黛,目若秋水,肌膚如雪,一頭烏黑的長髮挽成一個精緻的髮髻,插著一支翡翠髮簪,更顯得她高貴典雅。

“趙康,你這般仗勢欺人,就不怕遭報應嗎?”女子怒視著公子哥,眼中彷彿燃燒著兩團火焰。

趙康臉色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傲慢的神情:“鍾離婉,你這不知死活的女人,還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

鍾離婉挺直了腰桿,毫不畏懼地說道:“趙公子,我鍾離府行得正坐得端,從未做過虧心事。倒是你,為非作歹,遲早會有報應!”

趙康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鍾離婉,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本少爺將她帶回府去,少爺要親自教教她如何做好一個女人!”

家丁們聞言,紛紛朝著鍾離婉圍了過去。

鍾離婉身邊的下人立馬擋在鍾離婉身前,大戰一觸即發。

“你們聽到了嗎,竟然有犬狂吠不止!”林瑾之邊起身邊吆喝道,顯得十分滑稽。

趙康斜睨了林瑾之一眼:“混蛋,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多管閒事!”

林瑾之面對趙康的囂張氣焰,神色從容,泰然自若。他雙手抱胸,不疾不徐地說道:“趙公子,您這般威風凜凜,氣勢洶洶,不知者恐誤以為是聖上親臨,微服私訪呢,看來您並沒有將當朝聖上放在眼裡,連王法都不懼!”

趙康聞言,臉色愈加陰沉,怒喝道:“你這小兒休要胡言亂語,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林瑾之修飾著自已的手指,平靜地說道:“趙公子,您率眾在此大動干戈,倘若此事傳揚出去,你趙家也就那麼回事,以強凌弱,欺凌女子,亦或指責您僅仗著家族權勢,在此橫行霸道?”

林瑾之稍作停頓,陰陽怪氣道:“況且,這位姑娘一看就是品行高潔,溫婉端莊。您一看,就是野狗上身。您如此苦苦相逼,傳至外界,必然有損趙家聲譽。倘若您今日果真動手,這楊郡縣的眾多百姓皆在目睹,屆時,眾人於背後對趙家指指點點,詬病不斷,只怕於趙家不利。”

趙康咬牙切齒,怒目而視:“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林瑾之微微搖頭,嘆氣道:“趙公子,還望您能深思熟慮。今日之事倘若鬧大,一旦傳入上級長官之耳,他們對趙家將作何看法?倘若因此給趙家招來禍端,您又能否承擔得起這等責任?”

林瑾之說著,留意著趙康的神情變化,見其有所遲疑,趁熱打鐵:“依在下之見,您不如寬宏大量,就此罷手。如此一來,既能彰顯您的豁達胸懷,又可避免諸多麻煩,豈不是一舉兩得?”

趙康眉頭緊鎖,陷入沉思。此時,周遭百姓也開始低聲議論,對趙家多有微詞。

趙康察覺形勢不利,狠狠瞪了林瑾之一眼:“給老子等著。”

林瑾之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咧著嘴道:“誰讓你小子你跟王鶴那老王八蛋是一夥地,要不是人多,小爺我直接將你就地正法。”

鍾離婉滿懷感激:“多謝公子挺身而出,仗義相助。”

林瑾之揉揉鼻子,神氣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路遇不平,自當拔刀相助。”

鍾離婉看著他的樣子,止不住捂嘴嗤笑。

“既然他這麼想要市場,你們又鬥不過,何不讓給他,為了這區區利益,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值得嗎?”林瑾之試問道。

鍾離婉聽完神情嚴肅,眼神堅定:“鍾離家可以敗,但是不能敗在我的手上。”

林瑾之聽完一愣,隨後說道:“若你信我,或許我可以幫你。”

鍾離婉聽完一驚,隨後拱手說道:“公子若不嫌棄,還請光臨寒舍,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隨後兩人坐上馬車,前往鍾離府,也正是這一舉動,讓以後的林瑾之收穫頗豐,驚喜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