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小夏那飽含深情的心聲,周易根本聽不見,此時的他正沉浸在恐怖片營造的恐怖氛圍裡,被嚇得整個人都鑽進了被窩。

看完《咒怨:白老婦》後,周易只覺得肚子咕嚕嚕地叫了起來,有點餓了,想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忽然,他想起諸小夏的房間裡還有蛋糕。

“大小姐?我艹,忘記給她蓋被子了。”周易一拍腦門,懊悔不已,趕緊起身,滿心擔憂諸小夏把被子踢掉,再吹著空調,萬一感冒了可就麻煩了。

就她那嬌弱的身體,要是感冒一次,那還得了。如果以後有機會,倒是真得帶她去跑跑步,鍛鍊鍛鍊,不然上了大學,還不得被人欺負。

“嗯?等等,什麼聲音?”周易剛穿好鞋子,就隱隱約約聽到有極其微弱的哭聲傳來。

雖然那哭聲十分細微,但周易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剛看完恐怖片的他,此刻對這種聲音簡直敏感得要命。

“瑪德,伽椰子不會那麼快就來了吧,這不符合常理啊。”

周易一向是不信鬼神之說的,但他堅信世界上有心思歹毒的壞人。

所以就算‘伽椰子’再壞,那也不過是個人罷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鎮定下來,緊緊地攥住拳頭,脫掉拖鞋,踮起腳尖,悄悄地靠近房門,隨後小心翼翼地按住門把手,輕輕地、緩緩地開啟。

諸小夏正專心致志地擦著眼淚呢,突然定睛一看,門居然在一點一點地緩緩開啟。

她滿心歡喜,覺得一定是周易聽到了她的心聲,頓時就頭腦清醒起來,想想自已在這兒站了這麼久,必須要好好地、委屈地大哭一場。

所以當看到門開啟的瞬間,她的眼淚就如同決堤的江水一般,洶湧而出。

那哭聲瞬間響徹在整個別墅裡面,彷彿要衝破屋頂。

周易聽到這震耳欲聾的哭聲,嚇得大驚失色,連忙一把將門拉開,結果發現自已門前正站著一隻披頭散髮的“妖怪”。

“誰TM在我門前裝神弄鬼!”周易怒喝一聲,想也沒想,當即左腳迅速向前跨出一步,直接一個迅猛的右勾拳狠狠地打在了“妖怪”的臉上。

諸小夏遭到重拳,整個人如同斷絃的風箏倒飛出去,摔在了五米處的冰涼地板上。

在那一瞬間,她的大腦停止了思考,脆弱的小臉結結實實地捱了周易的這一記重拳,不僅瞬間止住了眼淚,甚至連委屈都給她治好了。

此刻的她只覺得生無可戀,彷彿做了一場無比恐怖的噩夢。

周易本想乘勝追擊,騎上去使出亂披風錘法,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妖怪”。但是發現那“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後。

他忽然意識到了情況不對,看著自已的拳頭,滿心狐疑道:“嘿,我的拳頭有那麼厲害嗎?這鬼的臉打起來手感倒是挺舒服的呀。”

周易帶著滿心的警惕,回到房間,開啟房間的燈,再次走出來一看。

“我艹!大小姐!”

他猛地驚撥出聲,雙手抱住自已的腦袋,身體都因為極度的驚恐和懊悔而顫抖起來。

他只覺得這一刻,天彷彿塌了下來,壓得他幾乎要窒息。

自已居然把大小姐給打了,而且還是下的死手。

“大小姐,你沒事吧。”周易嚇得面色蒼白如紙,雙手哆哆嗦嗦地著扶起諸小夏,自已急得都快要喘不上氣了。

諸小夏靜靜地躺在地上,此刻的她眼神空洞,心如死灰,什麼話也不想說,彷彿所有的語言都失去了意義。

當然,臉上的疼痛比起心裡的疼痛更加劇烈,痛到深入骨髓。

讓他連張嘴哭出聲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眼淚不受控制地默默流淌,劃過臉頰,心裡冰涼。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周易的聲音裡充滿了心疼和焦急,那語氣彷彿要哭出來一般。

他心疼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慌亂之中連忙拿起手機打了一個豪華快車。

然後小心翼翼地抱著諸小夏回到房間,為她輕輕地披上一件薄外套,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道歉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沒有絲毫停歇。

“大小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真該死,我不該這麼衝動的,你千萬不要有事啊,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周易的聲音帶著哭腔,自責和愧疚幾乎要將他淹沒。

等車快到了,諸小夏依舊雙眼空洞無神,彷彿靈魂已經出竅,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周易心急如焚地抱著她上了車,司機一看到是一個神情呆滯、生無可戀的小姑娘,頓時警惕之心大起,目光緊緊地盯著周易,迅速將手機藏到一旁,偷偷地撥打了電話號碼。

“司機大哥,快走快走,我妹妹受傷了,要趕緊去醫院。”周易的聲音帶著哭腔,焦急地催促著。

司機愣了一下,趕忙檢查了一下自已的接單資訊,確實是去醫院的,這才鬆了一口氣,取消了報警電話。

在車上,司機忍不住問道:“這孩子怎麼受傷的,怎麼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周易滿心懊悔,聲音顫抖著說:“是我打了她一拳,我太該死了。”

中年司機回頭看了一眼諸小夏臉上那清晰可見的拳印,頓時倍感心疼。

他心裡想著,要是自家的姑娘被打成這樣,他肯定饒不了打人的人,哪怕是親哥哥也不行。

要不是看周易很著急,想來也不是故意的,不然定是要數落他幾句。

“好,馬上帶你們過去啊。”司機師傅應了一聲,深知情況緊急。

此時正值凌晨,道路上的車輛較少,司機師傅直接猛踩油門,發動機的轟鳴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