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麼快就沒油了嗎?我還以為那警察跟我開玩笑呢。”
看著車輛逐漸停在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公路中央,露西感到心裡一陣煩悶。
之前洛塵歸還只是隨口說了句油可能不多了,沒想到他的話在這時一語成讖。
劉月以抱著礦泉水瓶子,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睛:“姐姐,車子怎麼不動了啊?”
“你在車上待著別動,我下去檢查一下。”
說是檢查露西其實心裡也沒個底。
她以前確實幹過偷車的營生,也對各種車子的構造非常熟悉。
但現在是缺少汽油又不是車子拋錨,光是下車檢查肯定也不頂用啊。
露西抬起小皮靴踹了踹警車的車頭:“草!真是倒黴!”
眼下這附近也沒有加油站,而且即便是有她也不能保證裡面會有汽油。
唯一的好訊息就是這附近足夠偏僻,以至於連行屍的影子都見不著。
她思索著是不是該帶著劉月以下車步行,還是將她一個人留在車上自已去附近找輛有油的車時。
可就在這時她發現在路邊居然有一輛停在坡下面的白色房車,似乎是因為某種原因而衝出了馬路。
露西嘴角揚起了微笑:“great。”
她從車上拿出塑膠管和已經空了的油桶來到房車邊上。
車頭部位的擋風玻璃早已碎的不成樣子,留下了一攤厚厚的血跡。
而在駕駛位上她並沒有看到屍體也沒有看到活人的痕跡。
當她繞到車的另一側想要開啟車門時卻發現扭曲變形的車門已經卡死了。
“見鬼。”
不過這並不影響露西抽空房車的汽油,她只是想到車上找找有沒有可以用到的物資。
“呸!”
露西將汽油從軟管裡吸上來一口後,就將管子插進了油桶裡。
接下來只要利用連通器的原理,慢慢等車油箱裡的汽油裝滿油桶就好。
可就在她靜靜的看著遠處的農田發呆時,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洛塵歸的模樣。
露西並不覺得他本身很討人厭,只是那套警察的做法太過死板。
尤其是所謂的“任務”簡直讓她不可理喻。
她不知道自已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偷,在喪屍病毒爆發前為何會被警方盯上。
她也不知道要被送去的湖心城是一個什麼鬼地方。
露西更不理解這樣一個菜鳥警員居然會為了上頭一個不明不白的命令而橫穿整個龍國。
況且這傢伙甚至還被上頭那幫下命令的人給調到了交通警幹活呢。
如果他不是抖M那肯定就是個墨守成規的白痴。
想到這露西嘖了一聲嘲諷道:“真是個倔強的傢伙,估計現在還在找機會追上我吧,哼!要是成了行屍我第一個就咬死他。”
然而就在她自言自語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房車內傳來。
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打翻在地上的聲音。
露西頓時愣住了,但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從腰間掏出了匕首。
房車裡面絕對有什麼東西!
這時候她想起來房車車頂也有視窗可以進去,於是好奇的從車頭引擎蓋上小心翼翼的爬到了車頂。
可當她從車頂看到車裡面的場景時,整個人瞬間驚呆了。
在車裡面的並不是想象中的行屍,而是一個被綁在床上全身赤裸的男人。
男人的身體骨瘦如柴,形如干屍一樣佈滿褥瘡。
因為長期沒有清潔過身體,身體表面已經結上了一層死皮和排洩物組成的厚厚的“痂”。
男人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痛苦,這樣麻木的姿態讓他全身的肌肉都已經萎縮。
哪怕只是動動手指都是難以做到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這樣生不如死的模樣要維持到什麼時候。
看到車頂的露西出現,男人只是有氣無力的呻吟道:“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因為在床頭的輸液瓶無時無刻為他提供著人體所需要的營養。
可問題就是誰在給他注射這些營養藥液?
咔嚓!
霰彈槍上膛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露西翻了個白眼緩緩舉起雙手,嘴上還不停吐槽道:“這年頭所有人都喜歡躲在角落然後舉個槍出來嗎?”
“下來。”
說話的人聽上去是個成熟的女人。
露西只好慢慢轉過身,從房車頂上爬了下來。
這時候她才看清眼前這個穿著灰色毛衣氣質成熟端莊的女人,居然有半邊臉被燒傷毀容。
而她手裡拿著的霰彈槍正是從警車上拿到的。
在毀容的女人身後還有被抓住的劉月以。
但劉月以似乎並不明白現在是一個什麼情況,她還天真的朝露西揮了揮手:“露西姐姐!這個阿姨帶我下車玩,你不會生氣吧?”
露西呵呵笑道:“不,我不生氣,我只想在她沒意識到槍裡沒子彈前送她見上帝。”
說著她便不緊不慢的準備去掏腰間的手槍。
這是她之前在公路上從兩個攔路打劫的大小王八蛋手上拿到的。
而她之所以敢這麼做就是因為心裡清楚霰彈槍裡壓根沒有子彈,然而.......
砰!
一發子彈打在了車頭的擋風玻璃上,露西的手瞬間僵硬的停了下來。
被燒傷的女人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現在,把你的槍慢慢放下。”
靠,這女人身上居然有霰彈槍的子彈。
這始料未及的結果讓露西只能老老實實交出了手槍。
女人慢慢將手槍踢到一邊,緊張的目光望向了後方的房車:“你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看到。”
“回答我!”
見對方情緒激動,露西只能老實的說道:“好吧好吧!我看到了一個男人被綁在床上,但我相信肯定跟你無關吧。”
“.........”
見對方沉默不語,露西又心虛的撇了撇旁邊:“咳咳!反正就當他跟你無關吧,畢竟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不過女人似乎沒有太多惡意,她見露西一臉不知情的模樣於是慢慢將槍口放了下來。
但她還是堅持問了一句:“你從哪裡來?”
“X市。”
“和這個小女孩一起?”
“額......對。”
女人冷哼了一聲,將霰彈槍徹底放下了:“你可真不會撒謊啊,小女孩,不過看在你不是跟那幫瘋子一起的人,所以我不會殺你們兩個的。”
那幫瘋子?
回到警車旁後,露西也得知了女人的名字。
她叫思慧今年40歲,在末世前是一名醫學心理學家,還是出過書上過電視的那種“名人”。
不過露西對這方面不感興趣,所以她也只是模模糊糊記得在某些雜誌上看到過這個名字。
而在喪屍病毒爆發後,她也是費了很多功夫才從自已就職的地方逃了出來。
思慧告訴露西,在這附近有一幫專門吃人的瘋子,他們將行屍稱為“家人”。
這群瘋子不僅主張和行屍共同生存,就連行為與道德底線也開始變得和行屍一樣什麼都不剩了。
露西嚥了咽口水問道:“你是說.....他們吃人?”
思慧靠在車門邊說道:“是的,所以我一開始懷疑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但我清楚那幫人中間並沒有小孩更沒有女孩。”
“為什麼?”
“因為她們的肉質都很鮮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露西都有點不敢問下去了,因為光聽到這些野蠻的行徑她就覺得毛骨悚然。
這時她又問起了那輛房車:“那車上的男人是?”
思慧面無表情的說道:“一個罪犯,確切的來說他和旅遊中心那幫人一樣都是。”
“他們本來是在這附近的一所大型監獄裡服刑,但喪屍病毒爆發後不知道為何他們逃了出來,不僅殺掉了旅遊中心裡滯留的旅客,還將他們一部分轉化為了行屍看家護院。”
聽到這話露西似乎明白了什麼:“你其實在監獄工作?”
思慧瞥了她一眼有些意外的說道:“你還挺聰明嘛西方女孩,只不過別是小聰明就好。”
她承認自已確實是在監獄的醫務室工作,主要負責罪犯的心理疏導以及一些重刑犯的心理評估。
監獄被行屍攻陷後場面一度混亂。
思慧也是在運氣加持下才勉強逃了出來,並且她還帶出了一個囚犯,也就是房車上被折磨的那個傢伙。
她坦白的解釋道:“我就職的是一傢俬人監獄,因為他們能夠為我提供很多.......你想不到的自由。”
露西不禁向後退了幾步,將劉月以護在身後:“所以那個人是你的實驗小白鼠?你這是有違倫理的!”
思慧冷笑著說道:“倫理?天真的小女孩,那你是否知道那個囚犯曾經侵犯了十多名跟你一個年紀有著大好前途的女孩,並且還將她們的家人殘忍的殺死?”
“我.......”露西有些無言以對。
但歸根結底用人做這樣殘酷折磨的實驗本身就是不道德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思慧做的實驗究竟是什麼?
不過思慧對於她的偏見並不在意,只是淡淡的望向衝出公路的房車:“很遺憾,路上撞到行屍讓車子失控衝了出去,營養液也快全部用完了,現在也只能留他在這自生自滅了。”
“但是我又有了一個新的點子。”
思慧攤開手掌展示了手心裡的強效鎮靜劑說道:“不過在實施這個點子之前,我想知道你的想法露西,因為你是個非常有趣的女孩。”
“是讓他在安詳無痛的睡夢中死去成為一隻行屍,還是你願意用手裡的槍讓他以人類的身份被殺死?”
“我猜這會是一個非常有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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