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彥考中秀才的喜訊一下,傳遍了整個上河村,田甜的乾粉製作廠,生意也越來越好,就連在乾粉廠做活的人,都與有榮焉,覺得自己離秀才更近,沒準能沾光呢。
田大山還在別的村子收地瓜時,聽到有人說沉彥中秀才了,差點連地瓜也不收了,直接就要跑回去,還是賣地瓜的人,緊拉著,“老哥,我這地瓜還沒稱完呢,稱完你再走啊。”
田大山著急的說,“行行行,快點,我得回去看看我女婿,是不是真中秀才了。”
“得嘞,您就放心吧,有人看到報喜的官差已經過去你們村了,你們那村除了沉彥,還有別人考秀才嗎?”
田大山想了一下,好像沒有,可是這心還是懸著,非得回去看一眼不可。
賣地瓜的人,也體會到田大山著急的心情,手腳麻利了不少,快速的稱完地瓜,田大山給了銀錢,就趕著牛車走了,沒一會就沒影了。
回到上河村,田大山直接就來到田甜家,連牛車上的地瓜都沒搬下來。巧的是,田氏也在院子裡,田大山大步的走來,第一句話就是,“沉彥中秀才了?”
“嗯。”田甜點了下頭,“沉彥中秀才了。”
“太好了,太好了。”田大山大笑著,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我們商量著,後天在村子裡,辦一天的流水彥。”田氏說道。
“辦,我女婿考中秀才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辦呢。”田大山驕傲的說道。
接下來,就是田甜三人在熱火朝天的商量著辦流水宴,反而是事件的主人,沉彥,面色最澹然,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偶爾搭一兩句話。
夜晚,來恭喜的人都散去了,只剩沉彥和田甜兩人。沉彥凝視著田甜,說了一句,“謝謝。”
“謝我什麼,是你書讀的好。”田甜說道。
“謝謝,你送我的平安符,讓我平安的進了考場,能考上秀才,不然。。。”沉彥自嘲的笑了一下,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讀書了。
“以前都是因為一些各種各樣的原因,你才沒能進考場,這是機率問題,但是能考中秀才,肯定是你學識過人,要是我去考秀才,一定考不上。”田甜安慰的說道。
“機率?”沉彥覺得田甜總是能隨時說出一些自己沒聽過的詞彙。
“是呀,就是你書讀的好,你考上秀才的可能性就更大,我字寫的不好,肯定成為不了書法家。”田甜簡單的打了個比方。
“原來是這樣。”沉彥低頭沉思了下,自己一直都是這樣讀書的,從來沒有懈怠過,以前可能更認真吧,但是隻有這一次進了考場,沉彥又想起了父親生前說過的話,頭一次相信真的有命這會事。
再次看向田甜,沉彥深情的說道,“你真是我的福星,有了你,我才能進考場,才能中秀才。”
田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雖然她也厚臉皮的覺得,有自己那麼一丟丟的原因,但是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還是有點害羞。
一晃,就到了流水宴這一天,田甜在門口擺了十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有肉有菜,一大早就有人過來恭喜,有人帶了雞蛋過來,有人帶了幾個銅板過來,田甜都笑著感謝,然後把人引到桌邊,讓他們落座。
當然也有人什麼也沒帶的,田甜看到自己的大伯全家都來了,就像沒有看到田甜一樣,來了就吃,不管是孩子還是大人,直接就上手抓,吃完還要帶走,這一下就惹得同桌的人生氣了。
“田老大,你怎麼回事,還連吃帶拿的。”看那架勢,自從他們一家上桌後,這桌子上的菜都進他們家的嘴了,別人什麼都沒吃到。
“你不知道什麼叫流水宴麼?”田大江一邊手上不停的往嘴裡塞吃的,一邊還不忘嗚嗚啦啦的回懟。
那人看田大江這不要臉的樣子,又想起自家媳婦還在乾粉廠做工,還是不要招惹這人的好,面對平白惹得一身騷,就這樣,那人就快子不停,下手比田大江還要快。
看到桌子上還剩下唯一的一隻雞大腿,快狠準的夾起來,直接吃到嘴裡,還不忘得意的看向田大江,氣的田大江咬了咬牙,只能恨恨的看向桌子上其他的菜。
可是哪裡還有什麼肉菜,剩下的都是青菜了,再看向自己的媳婦兒子,吃的一嘴油,媽的,老子還沒吃上了,小的竟然敢吃,田大江竟然直接把快子伸進了兒子碗裡的肥肉。
一看碗裡的肉都能飛了,田大江的兒子,張口就要罵,結果就看到是田大江夾走了,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張桌子上的動靜實在太大了,都得桌子的人都在和和氣氣的吃飯,這張桌子上,卻是像打架一樣,噼裡啪啦的。
田甜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一直在忍著火氣,可是看到田大江夾走兒子碗裡的肉時,也著實被田大江的無恥行為驚了一下,只是讓人又上了盤肉。
然後走到田大江面前,假裝才看到田大江一家,“幼,大伯大伯孃今天也來了啊。”
田大江兩人一看到田甜,立馬安靜了,訕笑著說道,“沉彥中秀才這樣的大好事,當然要來了,恭喜田甜了,真是有福。”
“那個啥,我們就先走了,家裡還有事呢。”說著戀戀不捨的放下手裡的碗,拉著兒子就要起身,衣服下面也是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
田甜掃了眼田大江胸前的衣服,意有所指的說道,“大伯可要小心別被燙到。”那衣服上已經有油嘖浸出來,也不知道都藏了些什麼,田甜一想就覺得有些噁心。
田大江的兒子,還在哭,一點也想起來,這裡有肉吃,家裡可沒有,只見田大江的媳婦,低頭小聲的在自己兒子耳邊說了一句話。
兒子立馬兩眼放光的看向田大江,然後蹭的一下站起來走了。
看著眼前的桌子已經沒有什麼菜了,田甜又讓人重新上了一桌,就這樣,一直到天黑,才徹底沒有人來吃飯了。